就在牟斌走后没多久,一骑快马奔入了北平城。马背上的信使出示了腰牌守城的士兵立刻就放行。这骑快马径直去向了军机处,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奏章都是要通过通政使司进呈,然后,由内阁大学士等人先行查阅,拟票后再呈给皇上做最后的定夺,其目的是为了减少皇帝的工作量。
但是也有例外,就是加急的奏章走的都不是正常驿站的信使,用的都是军用传递路线,因此,这类奏章都是第一时间被送到军机处,然后,军机处直接送入宫中呈给皇上。当然,锦衣卫的专用线路不在这些范围内。
当朱佑樘拿到军机处呈上来的这份奏章时,已经是午时了。此时,早朝刚结束不久还在归途中的内阁大学士等人,又被宫中来人匆匆叫了回去。
接下来,朱佑樘就此事和内阁大学士等人互相交换了意见,文武百官和新皇帝都在磨合期,因此,互相态度都还比较谨慎,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都在互相寻找一个合适的度。
而此时的内阁主要由三人把控,首辅万安、次辅刘吉、尹直。皇帝永远讲究平衡之道,因此,内阁也不可能都是团结一片的。尹直就是万安一手提拔上来的,而刘吉就是站在对立面的。
两派人在民间其实都有自己的灰暗收入,但是这次杭州府的这个沈府显然都不是他们的人,因此,这次内阁意见也是比较统一,一致严打,决不能放纵了此类行为,不然以后必成大患。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个自然是新皇刚上位,内阁也不好表现的太不和谐,其次,就是现在的文官门基本都统一一个思想,禁海。所以,对于海上的走私,文官们第一个反应就是打击到底,贯彻自己的坚持。
就在牟斌出发的时候,杭州府这边自然不可能静待回应。在这个信息传输基本靠人力的年代,这个一来一回的时间差,就是考验下官们眼力的时候。一般会揣摩上意的人就会根据经验,做好一切布置,以防等上面的意思下来后再执行,为时已晚。
因此,陈正林这次是亲自带人,联合包大彤铺开了一张大网。整个杭州府的所有出入要道,包括周围的庄子走的小道,全都布满了锦衣卫的人。
而包大彤则是在城内,直接带着衙役们冲进沈府,以迅雷之势把所有人都逮捕回了知府衙门。
包大彤也是为官多年,并没有搞那些有的没的,直接上来就是用刑。越有钱的人就越怕死,沈府的主人沈青正是这样的人。没几下,就把事情都交代了。
不问不知道,一问,包大彤听的脸色铁青。大到县令,小到卒译,涉及这个坑中的人前前后后竟然有二百多人。这差不多是杭州府一般的官员都在里面了,而作为顶头上司的他,这么多年下来竟然毫不知情。
虽说这次的事情算他是将功赎罪,但是,这个罪太大了,这次只希望能保住脑袋就好了,乌纱帽是摘定了。
事到临头,包大彤只有咬牙把这是做下去,不但要做,还要做的漂亮,以求在接下来的惩罚中能多一份功劳抵过。
随即,包大彤就把抄录下来的二百多人的名单送到了锦衣卫的手里。待锦衣卫各处都拿到资料后。包大彤立刻带人分成几波开始抓捕。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在陈正林和包大彤的配合包围下,二百多人基本被顺利抓捕归案,只有几个在抓博过程中抵抗的被当场斩杀。但是,这二百多人的家属却是足足有近两千人之多,这给关押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最后,在杭州府外临时圈了块地,进行看押。总算是比较完美的完成了抓捕行动。
这时,牟斌也是带着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杭州府外,老远就看到了杭州府外这黑压压的一片。
牟斌到之前已经有报信的提前来知会过陈正林这边,因此,陈正林这时和包大彤立刻迎了上去。
陈正林快步上前来到牟斌面前拱手道“杭州卫千户陈正林恭迎指挥使大人”
包大彤也是紧随其后“下官杭州知府包大彤见过指挥使大人”
牟斌此时可不关心这些礼节,立刻问道“怎么样,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陈正林立刻回答“回禀大人,事情包大人已经都从主犯沈青的口中问清楚了,这条走私的线路从收购到运送,所有涉及的人员一共二百一十三人,小人和包大人已经将其全部抓获,其中九人在抓捕过程中顽强抵抗,已被斩杀,但是首级下官已命人斩下炮制好了。
另外,这些涉案人员的家属共计一千九百五十四人,均已被安置在了杭州府外的空地,现在就等大人指示。”
说完,陈正林就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待牟斌的发话。
牟斌听完陈正林的汇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很好,你做的不错,立刻交接所有人员,我部立刻押解进京,这次本官俸了皇上的旨意,需要立刻办好此时,你等的赏赐回头自有圣上定夺。”
说完,牟斌就拍了拍陈正林的肩膀,然后让自己的部下和陈正林的人进行了交接,不到一个时辰,牟斌又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杭州府。
而陈正林也包大彤也是各自回去了,不同的是,陈正林面带笑意,而包大彤则是愁容满面。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过这些事情,一点都没有影响到陆振飞。
陆振飞这几天围着三百多两银子谋划了好些营生。至于为什么是三百多两,那是因为陆振飞把那些珠宝瓷器都拿去当铺死当了,足足换回了二百多两银子。
作为一个大脑里充满了二十一世纪思路的人,如何在大明朝做钱生钱的营生,陆振飞想了至少二十个计划,可是每一个计划都有着必死的危险。
利用自己懂得知识赚钱真的很容易,可是,一旦赚钱了,别人就会窥视自己的秘密,那么到时候自己要如何解释自己是怎么懂得这些的呢?
天才,不可能,再天才,一个八岁的孩子也不可能做的了这些。
在陆振飞反复的思考,是做香皂,香水,高度酒,食盐提炼,炼油还是其他营生的时候,突然锦衣卫的腰牌映入了眼帘。
灵光一闪,陆振飞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真是TM的笨哟,自己可是锦衣卫,大明朝最牛逼的部门,虽然是个杂役,可咋们也是有腰牌的不是。”
瞬间,一个构思就在陆振飞心中构建了起来。
于是乎,第二天,陆振飞召集了八个孩子来谈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当然没有全部都说,只是交代了一些他们要执行的事情,然后八个孩子就在杭州府的大街小巷奔走忙碌了起来。
很快,一个消息就在杭州府的青皮、无赖、混混和乞儿之间传开
“听说了吗?”
“啥?”
“有人召集所有的青皮、无赖、混混、乞儿三日后在杭州府城外南面五十里开会,说是要给活计”
“这事儿啊,听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是,杭州府附近这青皮、无赖、混混、乞儿加起来少说也有两三千人,什么人能雇得起这么多人,再说了就算雇得起,可谁要这些人做事”
“我看也是”
“哎,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儿了,前几天沈府才被杀的杀抓的抓,整个杭州府被抓了不少人,真是多事之秋啊,看来,回头要去庙里上柱香,区区邪气,免得沾染了什么晦气”
“对,是该去上上香,明日同去?”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