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乡面带难色的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你那个城南据点的人跟倭寇扯上关系了,现在啊,都已经被带走了。具体情况,还得先回去才知道,动手的是东厂的人,咋们的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事情知道了个大概,这不陈大人立刻派我来找你,把你先带回锦衣卫,不然到了东厂手上,那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待陆振飞跟着李乡回到锦衣卫卫所的之后,卫所大门立刻被关上了,陆振飞来到陈正林的房间,此时,陈正林正面带焦急,看到陆振飞之后,立刻从座上起身前来“五蛋,到底是什么情况?东厂的人突然拿了,城南剧院,和城南那边说什么据点的人,说是和倭寇有勾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振飞被陈正林一问的,算是一头雾水,喃喃道“城南剧院,是我托人开的一个戏园子,只是想赚点钱而已,怎么可能跟倭寇有勾结,还有那个什么城南据点,哪是什么据点啊,只是这么叫叫而已,哪里都是一些吃不起饭的人,我好心收留了一下而已,能有什么啊。”
陈正林皱着眉头道“就这样?”
陆振飞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啊,没有任何其他的隐瞒了。”
话音刚落,卫所大门就被邦邦邦的敲响了,门房用着惯有的口气道“谁啊,敲的这么响,又不是聋子,知道这是哪儿么?这儿可是锦衣卫,要是惊扰了大人办事儿,拿你是问”说归说,手上的动作还是不慢的,一会儿就给门打开了。
正当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忽然一股大力猛的把两瓣大门往里推,站在门后的门房,也是被这股力给掀翻在地,来了个滚地葫芦。
大门被猛然打开后,两个彪形大汉突入进来,大声喊道“东厂办事,无关人等赶紧闪开”说着就带着人往里面冲了进来。
此时,陈正林早就被吵闹声引了出来,站在前院,看着嚣张的冲入大门的东厂番子,立刻板着脸大声说道“我倒是哪儿来的狗,这么张狂,原来是东厂的人,果然是够大牌的,这儿可是锦衣卫的地盘儿,容不得你们撒野,来人呐,给我拿下。”
陈正林话音刚落,就从四面八方冲出不知多少锦衣卫,这些人,早在之前就已经应了陈正林的召唤在卫所里待命,此时,命令一出,自然是齐刷刷的出来亮相。
东厂的人一见着架势立刻嚣张的气焰就消失了一半儿,但是,也并未退却,依然恶狠狠地堵满了卫所的门口。
突然间,卫所门口东厂的人从中间让开一条道儿,然后一个步伐有些小的黄袍男子走了进来“咳咳,哟,陈大人多日不见,还是如此威风凌凌,真是羡煞咱家了。”
陈正林听声见人,不禁眉毛一缩“原来是魏掌班到了,难怪这些番子有恃无恐,敢直接冲击锦衣卫卫所了,此事,陈某人记下了,不日定会上报指挥使。”
东厂的掌班和锦衣卫的千户其实官职是一个级别的官职,但是呢,这是只存在于书面上的,而实际情况就是,锦衣卫见到东厂都要低半级,这是职能上的差距带来的后果,同级别的官职,我能管你,你却管不到我,那还能是同级别吗?
这个就有点类似后来也就是现代的市长和市高官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同一个级别的官职,但是,实际情况,市高官会比市长高出半级。
因此,陈正林在看到魏公公出现后,就没有继续表现什么强硬的动作,但是立场不同的他,必须在声音上不能弱势了,所以只能指出,时候会上报给锦衣卫指挥使,表明,咋们锦衣卫在上头也是有人的,而且,经过上一次的事情,现在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和新皇帝朱佑樘正在蜜月期,这就是靠山啊。
积威已久的魏公公对于陈正林的威胁,丝毫不在意,别看锦衣卫说得好听叫天子亲军,那说到底还是外人,可是东厂不一样啊,那是家奴,而且,由于东厂的人都是太监的特性,只有极小的可能性才会出现家奴叛主的情况。东厂的地位可以说是和皇帝捆绑在一起的,一损俱损啊。
因此,就算东厂想造反,那也是拥立一个自己能控制的皇子,最后说到底这天下还是在皇家手里,可是外人造反,那就是分分钟换个姓啊,那就是啥都没了。所以说,历来,太监还是比外臣更受皇帝的信任。
魏公公深得此中要领,所以,陈正林的威胁在他看来,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而且,魏公公此次前来,也是有靠山的。
魏公公有些奸邪的笑道“陈大人,这是吓唬谁呀,咱家这次来可不是乱来的,有人密报,锦衣卫和倭寇勾结,致使倭寇冲击钱塘县,屠戮百姓上千人,民不聊生啊,现在锦衣卫这是打算,抵抗到底?誓不交出叛逆之人了?那么,咱家,今儿个,可要为皇上捐躯了,来人呀,给咱家杀进去,抓不到叛逆,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这种语言的威逼艺术,已经被魏公公用到了出神入化,三句话就把话说死了,而且还是大义凛然,先是说明锦衣卫窝藏叛逆,与倭寇勾结,然后就是表忠心,自己对皇帝是忠心耿耿,死又何妨,然后就是跟锦衣卫摊牌,今天不交人的话,那就是死磕到底的节奏,怎么办,你们就自己掂量着吧。
这样的套路,陈正林是丝毫没有办法的,今天不叫人是不可能了,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人交出去,有罪那也就算了,可是,锦衣卫里不少人知道,陆振飞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说他和倭寇有勾结,还牵线搭桥袭击了钱塘县,这种事情,换做谁能相信。
这摆明了就是东厂在拿捏锦衣卫,可是你锦衣卫还就真没有办法,这人要是交出去了,那么往后,锦衣卫见到东厂的人就更加抬不起头了。这就是政治上的竞争打压,而皇帝也是乐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有在平衡失控的时候,皇帝才会适时出手,拨乱反正,这就是帝王的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