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升官,还是北平的官儿,对这位知府大人来说可谓是致命的诱惑。京官的地位一直到现在社会都是比地方政府同级要高出半个头的。
因此,回到了狱中的知府大人,立刻就对陆振飞展开了不说实话就打死的架势,然而,早就算计的陆振飞,一点儿抵抗都没有,马上就交代了。
“你也别费力气了,我也不想多废话,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你就去查查我的银子去哪儿了,给你个提示,咱们杭州府新落户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往高了猜。”陆振飞有些平静的说道。
陆振飞的这一席话让知府大人有些抓瞎了,新落户的大人物?这是个什么来头?不是应该是陈正林之流吗?
“你说是新来的大人物?你确定不是陈正林?”知府大人也是有点急眼了,直接把心中的猜忌给说了出来。
听到知府大人的文化,陆振飞也是楞了有一会儿,才把这事情算是捋了一捋,终于是有点头绪了。感情不是这次的牢狱之灾不是针对自己的呀,而是针对锦衣卫杭州府这一窝子人啊,本来应该是陈大人的劫难,而自己恰巧是被殃及池鱼了。
就说呢,自己也没侵犯到谁的利益,怎么说被埋坑,就埋坑了呢。
那么,这样一来,这次的危机其实就已经过去大半了。于是,心情轻松的陆振飞就装作表情惊讶的说道“什么?陈大人?这位知府大人,不是我说话口气大,一个锦衣卫千户怕还没有这个单子,公开做营生吧。况且,我说的大人物,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可以相比的。
要不是我背后的人不方便出面,也不会让我一个孩子出来主事不是,再说了,你知道我是锦衣卫,而且就在陈大人的手下做事,陈大人会不知道?还不是给我背后的人面子嘛,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小孩能做锦衣卫?”
此时,知府大人的脑袋已经开始当机了。丝毫没有感觉陆振飞说话的口气如此的老练,一点儿都没有一个九岁孩童的感觉,陆振飞不自觉的给知府大人试压,说一些有的没的,此时只要打乱了这位大人的节奏,那么后面想怎么样还不是随自己说了算。
其实他不知道,陈正林是真的不知道陆振飞和申懿王府已经搭上线了。连城南剧院和陆振飞有关系,也是在陆振飞被捕后才知道的。只是,他还是不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够策划这一切,他想在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一问这个事情。
知府大人已经乱了神,不自觉的问道“那。那那不是陈正林,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新落户,新落户的大人物?”
脸色刷的一白“你是说北平来的那一位?”
“哟呵,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陆振飞有些轻佻的口气调侃道。
“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的,那位可才刚。。。。。不对,是。。是姜家的人。。。。可。。。。我。。。。。算算时间,城南剧院的确是早了那位没多少日子开的,这这这,这都是事先算计好的?可笑我,可笑我还以为,这下,我可是完蛋了呀。”说着说着,这位知府大人就哭了起来。
然后跌跌撞撞的出了狱门,往前厅走去。待回到前厅的时候,知府大人立刻来了一个十米长距离屈膝跪地滑行加磕头,然后一把抱住了尹直的大腿“大人啊,你可要救救我啊”
尹直被这一顿操作搞得一头雾水,闻言只能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询问失败了?可是你用得着这样么?真是成何体统,赶紧把手撒开。”
“别啊,大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下官这次开罪错人了,都是算计好的呀,算计好的,下关这是上当了呀,大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当初可是你们给我的意思啊。”知府大人已经下破了胆儿,一顿胡言乱语,直接把遮羞布给掀开了。
“你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大喊大叫的是觉得脖子很硬,不怕砍脑袋吗?”尹直气愤的说道。
被尹直骂的有些冷静下来的知府大人说道“大人,下官这次弄错了,刚才审问,这陆五蛋背后的人不是陈正林,也不是杭州府锦衣卫卫所的人,是。。。是。。。。是申懿王府的。”
说完之后,整个人也是怂赖在地上,半瘫倒姿势,眼神也是空洞为主了。
听到知府的回话,尹直也是冷汗一身“你这个蠢蛋这次可是完蛋了。申懿王可是陛下刚刚亲封的,你这是要直接打陛下的脸吗?你以为你是谁?是谁让你在没有查明事情真相就下手了?还上报了?好大的胆子。来人呐,立刻把这个渎职的蠢货给我看押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虽说在知府的地盘,手下都是知府的人,可是奈何人家是内阁大学士啊,而且看样子,自家大人怕是要倒霉了。于是,门口两个还算机灵的衙役,立刻进来,把知府拖了出去,随行的还有尹直一起来的一个护卫,尹直可不会真的放心放知府的人看押知府,知府傻,可他不是傻,要不然,也不会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了。
而且从刚才这一系列的操作就看的出来,位高权重的人,哪个不是阴险狠辣。壮士断腕这可不是只有武人才会的事情,这种事情发生在文官的体系中更是常见。
所以,这位知府大人这只才装上没多久的手腕又到了改换的时候了。
随后,尹直沉思了一会儿,立刻要来了纸笔,然后书写了一封信件,然后命人立刻送往北平。
而陆振飞等人则是立刻被无罪释放,还给了每人十两银子的安付费,美曰其名是抓错人了。
之后,又派人去了申懿王府,送了帖子,字里行间中无不表露出歉意。大致意思就是,本府的知府不明事理,听信下面小人的谗言,误以为城南剧院有倭寇窝藏,这才查封了。
现在已经查明了,查无此事,立刻解封。还望申懿王府不要怪罪。
这样含糊其辞的道歉信,让姜广献看了有些不明白,但是,他以为,官府的搜查影响到了城南剧院的生意,城南剧院给自己的孝敬就少了呀,特此来信说明一下。还真是客气了。
其实,这钱塘县倭寇一案,还是查的比较隐蔽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申懿王府,等后来申懿王府得到消息后,就是另一个版本了,所以就在这互相误会中,大家就这么美好的“和解”了。
回头姜广献还派人特意回话,说不介意此事。这让尹直对姜家感觉亲和了不少。
虽然现在是武人被文人压着的时代。但是,当侵犯到武人利益的时候,武人也会抱团反抗。更何况,申懿王府还是勋戚一类,比武人可大牌多了,这可是陛下的兄弟啊。
勋戚现在都是靠自己做些营生在维持生活,朝中给的那些俸禄,已经不够用了,所以,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也都做些自己的营生。这是贵族的特权,谁要敢动这份利,那就是与全天下的贵族皇室作对,哪怕是权倾天下的文官们也不敢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