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缪缪懊悔不已地拍了拍额头,仿佛错过了一个亿似的失落。
就在她手足无措,百般无奈的时候,忽然有人蹑手蹑脚地从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出来,并悄无声息地锁上了门,鬼鬼祟祟地往风林阁修炼场的方向行去,犹如入夜后偷偷溜出的大耗子一般。
顾缪缪定睛一看,这个人好像正是刚才在大殿中与那女弟子卿卿我我的男子,也就是风林阁的大师兄。
“这家伙,不会把紫叶明珠给抢走了吧。豹哥和狼哥不是说,青枫阁主的道行很深嘛,怎么连自己的弟子都对付不了。还是说,那青枫阁主,真的”
顾缪缪疑惑着,一边在俯下身子一边放轻猫步穿行在房檐上,尽量能够紧跟这大弟子的脚步,顺便看看她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就这样,顾缪缪在房檐上兜兜转转盯着大弟子的动向,尾随在他的身后一直跟到了修炼场边上不起眼的花坛。
见大弟子轻车熟路地扑进一扇破烂的横置木门,然后踏进了一个废弃的房间,便没有了身影。
顾缪缪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这大弟子竟然夜半三更地跑到这种废弃地方,一定是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月揽枝头,从密室的落地窗中透进一缕凄凉的月光。
当密室的大门被打开,司是离将手中的一盘丰盛餐品端到计鱼面前的时候,此时的计鱼手脚大开,身体束缚在十字架上,整个人饿得已是奄奄一息。
已经快一天不吃不喝的他,已是心力交瘁,生命迹象微弱到濒临垂危。
司是离看计鱼脸色发白,垂头无力,生怕他死在这密室之中。
若是他就这么死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而往后想要修成道仙,怕是失去了一个提升修为好渠道。
“臭小子,我已经是用阁中最好的牦牛奶和西域大雁鹅蛋来喂养你了,你最好别不识趣,老老实实地给我吃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他赶紧伸手拍了拍计鱼那张苍白的脸,将昏昏欲睡的他叫醒。
计鱼两眼迷糊地抬起头,闻到了身前扑面而来的丰盛菜肴散发出香味,却在睁开眼见到司是离的那一刻,咬紧了牙关,大声反抗道:
“坏人坏人计鱼就算是死,也不会吃你一口饭!不吃!”
“你这是在找死!”司是离当即火冒三丈,抓起盘中一颗最大的大雁鹅蛋,便捏住计鱼的下巴,霸道地往他的嘴里塞,“现在由不得你,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而此时,身后尾随而来,轻声漫步潜入密室的顾缪缪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被困在十字架上,却可以享受这么丰盛的食物。
这种待遇之差,不是自相矛盾吗?
疑惑之中,司是离粗鲁地抬起计鱼的下巴,在他嘴里插了一根漏斗,而后,便端起托盘中的那晚牦牛奶,顺着漏斗灌进了计鱼的嘴里。
在来之前,司是离就料到计鱼会再次抵抗。所以,这次他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咳咳”
计鱼满嘴的蛋肉碎块还未咽下去,便被生灌进口中的牦牛奶呛得咳嗽不止。
一时间,他的嘴角以及整个脸部,四处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蛋肉碎块和牦牛奶,面容不堪入目。
顾缪缪躲在密室大门边上的石窟旁,用余光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禁觉得计鱼有些可怜。
司是离停止了虐待,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计鱼,大概也是看他溢得满脸都是牦牛奶和蛋碎吧。
“真是不识趣要不是看在冥王之血的份上,我早就将你赶出风林阁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好生招待。”
他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端起了身后那张钢桌上的脸盆,从角落的水龙头里打了点水洗了洗毛巾,便又走到计鱼的身前,替他擦了擦脸。
顾缪缪躲在石窟后面,心声不由得吐槽道:这也算好生招待,风林阁弟子的三观果然与常人不一样。
“小子,时候不早了,吃饱了就给我乖乖睡觉,养好身体。”司是离给计鱼擦好脸庞后,一脸奸猾地拍了拍他的脸,而后转身将毛巾往盆里一扔,溅起水花的瞬间,背对着计鱼说道,“明天,我再来看你。”
而后,司是离便打了个哈欠,一脸神气十足地离开了。
“扑哒”
在密室大门关闭的那一刻,悄悄躲在灯烛石窟后面的顾缪缪,缩着脑袋弯下脊背,一副蹑手蹑脚的模样,回头张望了好久。
确认司是离已经远去不会再回来,她才放心地打开智能手表上的灯光功能,亮起了手电,映照在被束缚于十字架的计鱼身上。
顾缪缪很是好奇,这个被锁在十字架上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咳咳咳”
计鱼的喉咙似乎很不舒服,一直在狂咳不止,可能是刚才被司是离强灌牦牛奶的时候噎到了。
“喂你还好吗?”
顾缪缪晃着手腕上的光亮,照在计鱼的脸上,看着眼前这个悲惨的俊小伙,她的眼睛里顿时流露出一道怜悯的目光。
“咳咳咳”计鱼又咳了几声,才眯着眼睛抬起头,在朦胧光线中费力地看向面前的顾缪缪,“你你是谁?咳咳咳”
“你没事吧,慢点慢点”
顾缪缪赶忙放下手腕,轻轻地拍了拍计鱼的后背,看地上的托盘中还剩一些没喝完的牦牛奶,便端起碗递到计鱼嘴边,想让他喝几口缓缓。
“你”
一时间,计鱼傻傻地怔住了,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生,打量着碗中的牦牛奶,在犹豫要不要接受她的好意。
“你放心,我我不是风林阁的人。我叫顾缪缪,是你的伙伴,你叫我小猫就好了。”
顾缪缪看计鱼对自己不是很放心,便赶忙温柔地自我介绍亮出身份。
“伙伴咳咳咳小猫咳咳咳”
计鱼喃喃了两声,刚想再说点什么,可喉咙又是一阵痛痒,不由自主又咳了起来。
“好啦好啦,你快把奶喝了吧。那个弟子对你这么残忍,实在是太过分了。”
顾缪缪一边伸向计鱼的后背拍了拍,一边义愤填膺地替他抱怨道。
“他他是坏人!大师兄是坏人!他他吸计鱼的血,每天都吸,计鱼快死了”
计鱼竭力止住了咳嗽,说着说着,眼眶里的泪水竟从面上滑落而下。
“不要哭不要哭对了,你叫计鱼?”顾缪缪轻柔地给计鱼拭去眼角的泪水,后知后觉地眨着那对蕴含灵气的大眼睛,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呀。”
“嗯我叫计鱼,是个预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