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以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楚二小姐的智商,是不可能想出一系列如此周密详尽而又环环相扣的阴谋诡计,为此,楚心沫受了不少苦,还差点丢了性命。
而徐婷一直戴着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具,隐藏在楚心涵的背后,楚心沫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看似这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在背后唆使和操纵的。
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对方,或者是对方做的这一切能从楚心涵那里得到什么,但是楚心沫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女孩现在已经和楚心涵站在了同一个战线上,并且已经开始了计划中的其中一节。
所以楚心沫十分满意地看着对方此刻吓到僵硬的身体,必要的时候挫一挫那个有点小聪明的女孩的锐气,给对方形成一个不可逾越的假象,说不定真能唬住对方,将这人为自己所用。
毕竟,徐婷在谋略方面也是个难能可贵的人才,只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在楚心沫庞大而繁杂的复仇大计里,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颗棋子。
不过聪明人总是有些自以为是,自命天高,除非能让他们心悦诚服,不然,想让这些人折服,甘心受自己指使,为自己所用,也是一个难题。
楚心沫觉得与其现在切断楚心涵的左膀右臂,不如直接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眼线,时刻盯着楚心涵的一举一动,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于是,楚心沫看到徐婷面露惊恐,也没有落井下石,没有逼着对方去楚世恒面前‘自首’来澄清自己的清白,而是依旧用一种十分温和的语气问道:“怎么样?现在还是觉得不会有人相信我了吗?嗯?”
“啊啊啊啊啊啊!”
徐婷还在为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藏在那里的人影担惊受怕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一阵微风吹起,随即一个温热而又刻意被压低的温柔嗓音蓦地想起,如同午夜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的幽灵。
“你......”
怕自己做过了,直接把人吓坏,楚心沫特意伸出手想要安慰对方一句,谁知道手还没有碰到对方的肩膀,徐婷就大声嚷嚷着,撒开两条小短腿,不管不顾地跑开了,也没有给楚心沫把话说完的机会。
‘还好吧’三个字愣是在楚心沫的喉咙口兜兜转了几圈又咽了回去,看着还伸在半空中的右手,她也有些呆住了。
虽然楚心沫是想要借那个人影吓唬一下徐婷,但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能把这个小小年纪便工于心计的小女孩吓到这个地步,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大概是因为上一世的时候,楚心沫最后一段时间看到的徐婷,虽然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却也是个经历过许多的成年人。
而现在的徐婷,头脑再聪明,城府再深,不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理方面,骨子里,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个没经历过多少人生的未成年人。
大概是今晚自己的转变实在是太大,太出乎意料,再加上又有一个额外出现的神秘人打乱了徐婷她们的计划,以致于让徐婷都忘记将自己继续伪装成一个天真善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
不过,事已至此,楚心沫觉得关于项链,接下来不管楚世恒再怎么仔细追究,再怎么怀疑自己,明面上也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吧。
一方面,楚心沫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这件事,哪怕是楚心涵和徐婷同时指认自己,还是陈伯带回来最后在自己房间找到的‘物证’,她自始至终都在否认,且认定是有人恶意栽赃;
另一方面,虽然楚心涵单方面想要陷害和抹黑自己,却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并没有想到更深层次的联系。
当着那么多大家族的面,在安保如此森严的情况下还发生了盗窃事件,就算小偷不是楚心沫,也已经给了楚世恒大大的难堪。要是查明真相之后,发现小偷竟然还是楚家的内贼,那岂不是比让楚世恒被当众打脸还要丢人。
所以,不仅是为了家丑不可外扬,更是为了日后而不得罪目前持有‘晟曜’最多股份的楚心沫,楚世恒只会暗中调查和解决此事。
至于告诫惩罚什么的,楚心沫也能猜测到,楚世恒为了平衡楚心涵的心理以及正家风、立威严,除了口头批评之外,最多也就是下一个‘禁足’的命令。
这个结果,和上一世被当众指认是毫无教养,心思歹毒到连妹妹东西都偷的恶毒姐姐,遭人唾骂,受人白眼,落人口实相比,已经是小巫见大巫,对于楚心沫而言,已经是最不痛不痒的惩罚了。
而对于楚心涵计划已久,翘首以待地看到姐姐在众人面前因为被揭发偷妹妹项链而导致颜面尽失,受人指指点点的场景,楚心沫只能说抱歉了。
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遍,就足够她痛苦和折磨一辈子,所以重生后楚心沫,已经选择满是荆棘,无法回头的道路,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呢!
楚心沫一想到刚刚楚心涵发现项链真的不见之后而露出的绝望和愤怒神情,心脏便加速跳跃了起来,不是因为紧张或者愧疚,而是刺激和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和沸腾着,庆祝着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就像是多年被地主无情剥削和欺压的农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奋起反抗,紧靠自己,便将那些曾经伤害和侮辱过自己冷血残忍的地主们狠狠地踩在脚底下,一下来了个大翻身。
从此得到了自由,自己成了自己的主人,可以做自己想做,可以自己选择想要走的路。
“喂,欺负一个小女孩,就这么开心?看来,楚大小姐的兴趣似乎有些低级呐!”不知什么时候,一直站在墙角阴影处的那个人突然走了过来。
深邃冷傲的五官,高大颀长的身材,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气质,仿若一个从天而降的天神,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多沾染一分凡间的气息,多看一眼,似乎都是对他的亵渎。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留在最后才离开书房的原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