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凉打开文件。

是一份协议，协议中约定了一场用金钱交易的婚约。

而最后的签字人，正是许宏盛和白云烟。

薄衍南也看了协议上的内容，他握紧了许暖凉有些颤抖的手，不得不揭露这个事实，“或许根本不是上报户口的时候写错了出生年月，是故意改成了推迟六个月，否则许宏盛不会不知道……”

“所以我……”

薄衍南把人抱紧，“不管你是谁，你都我的薄太太。”

许暖凉推开薄衍南，“别闹，没心思和你谈情说爱。”

薄衍南：“……”

这个时候的女人不是应该柔柔弱弱需要呵护吗？

她倒好，自个儿研究起协议来了！

许暖凉细细又看了一遍，“是亲笔签名。”

白云烟和许宏盛约定，白云烟给他一笔钱，他和她领证结婚，让许暖凉有个名义上的家庭。如果他有了别人，可以离婚。

“既然他和郑柔琴好上了，为什么不离婚，离婚了或许还能得到一笔补偿。”

“或许他知道了你母亲的身体状况，加上你还小，他可以以监护人的名义霸占家产。又或者他对你母亲……”

这一点，郑柔琴死前的话也验真了。

“怪不得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不满意我这个女儿，原来不是亲生的。”许暖凉放下协议，往沙发上一靠。

她心里有些难过，上辈子到死都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白白活了一世！

“暖暖，许家的秘密不能公之于众。你母亲当年带着钱和你来到云城，急需给你找个父亲，说明她有难言之隐……”

“那就查查。”

许暖凉拿过老旧笔记本递给薄衍南，“你来，隐队长。”

薄衍南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操控者所有的数据。

足足十分钟后，薄衍南蹙眉，“什么都查不到。”

没有照片，没有信息。

她的痕迹被抹除的干干净净！

就连他都恢复不过来！

许暖凉的双眸中染上了愁容，“或许，连白云烟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一个怀孕的女人，带着大量的钱财突然出现在陌生地方，生下孩子后没几年就离世了，四处透着诡异！

“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两人再次出门，直接去了陆家。

陆谭披了件睡袍哆哆嗦嗦来开门，“你俩大晚上不在一起恋爱，跑我家来看我这只单身狗？”

“陆老睡了吗？”许暖凉有些不好意思，是她太急了。

“没睡！老爷子正在听评弹呢！”

陆谭迎着薄衍南和许暖凉进门，自己则是去叫老爷子出来。

陆老一听是许暖凉来了，睡着了都爬起来，精神抖擞的，非让陆谭搀扶着他去见许暖凉。

“有点事情想问问您。”

见许暖凉有些不安，薄衍南主动站了起来，“陆谭，出去抽根烟。”

“噢噢噢，好的。”

客厅里就剩下许暖凉和陆老。

“关于我母亲，您知道多少，能不能都告诉我。”

陆老叹了口气，“应该早些告诉你的，见你没问，我没多说。我认识你母亲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她一个人在医院产检，我在医院检查身体，机缘巧合下撞到。她看到我的病例后，提醒我去心脏科。幸亏她的提醒，我才早发现问题，就这么认识了。她叫我一声陆叔叔，偶尔来陪我下下棋。”

“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您再想想。”

“有一次我看到她蹲在路边哭，还被几个小混混盯上了，就把她带回了家，那天她失魂落魄的，在陆谭妈妈这睡了半天才恢复一点。说赶着回去给你喂奶，才走的。”

“是哪天？还记得吗？”

“你出生那年，立夏。那天陆家的公司出了内鬼，我焦头烂额的没多问她，我印象特别深刻。暖凉，你妈妈是个好人，她始终记得我帮助过她，等陆家有状况的时候，她也帮助了我。她的清心丸更是救了我。可惜了……天妒红颜……”

“谢谢。”

“暖凉，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陆老活了这把年纪，又经历生死，到头来意难平的事情也就这一件。

“您说。”

“你妈妈她看上去一直很平静，极少有笑容。唯独在抱着你的时候，会笑。虽然她现在不在了，但她希望你过得好。她为你取名暖凉，大概意思是有冷有暖，才是人生……”

“嗯。”许暖凉有些哽咽，又不知道说什么。

陆老指了指门外，“那小子是好的，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动心。”

“他，是我精挑细选的。”谈起薄衍南，许暖凉心中也是暖意阵阵。

“他爸妈当年好不容易在一起，对你们的事情不会反对，但薄家的祖辈那……如果有需要尽管找我，我倚老卖老很在行！”

“行，”许暖凉起身告辞，“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来找你下棋。”

“好好好。”

门被打开，陆老吩咐陆谭，“送送。”

裹着睡袍的陆谭一路相送到大门口。

……

回家的路上，许暖凉没说话，眼巴巴的看着窗外。

所有的线索到这里都断了。

薄衍南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在想什么呢，不看看我。”

“我……”

“嘘，别说。”

“？？？”

许暖凉不明白他搞什么鬼。

“暖暖，你想查吗？如果你想查，我可以。”

燕京是最繁华的地方，也是蛛丝马迹最多的地方，他的势力在燕京，只要他一直查下去，就能查到！

“薄衍南，其实我并不想查。”

“真的？”

“真的，谁都想知道自己是谁，我也想。可我妈妈怀了我以后来到云城，一定有她的理由。她致死都不肯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为什么要为了根本没有见过的亲人，去辜负一个深爱我的人。不如就这样吧，许暖凉就是许暖凉，不是谁的女儿，也不需要父亲。”

“暖暖……”薄衍南说不出的心疼，如果他晚一步遇到她，她是不是就一个人了。

“以后不一样了，我以后有你宠着，我不是一个人，拐到你我赚了。”

“好，我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