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泽绞尽脑汁地在记忆中搜索风致远的身影,但是和上次一样,依然毫无结果。
“走,跟我去个地方!”
不由分说,风致远拉起袁泽就朝来路走,袁泽鞋都来不及穿,踉跄着跟在后面。出了沙滩,不顾袁泽的反对,风致远直接扛起袁泽就来到了青青小厨的停车场,把袁泽放到副驾驶上,替她系上了安全带。
“风致远,你太过分了!”袁泽真的生气了,“你要带我去哪?”
“去一个你能想起我的地方。”风致远发动车子,“坐好!”
随即车子像子弹一样弹了出去,车速不断飙升。袁泽望向窗外,车子一路风驰电掣,驶出市区,经高架,直奔菁岛东高速收费站。
袁泽觉得事情有些大了,“有话好说,我认为我们不一定去那个地方,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风致远目视前方,好像没有听到袁泽说话,伸手递给她一个靠枕,“前路稍长,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
袁泽气鼓鼓地接过靠枕,瞥了一眼仪表盘,时间是晚上十点钟,车速飙到了140,袁泽不由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靠枕。
在高速上赶路,尤其是晚上,既疲惫又无聊。不仅视线受阻,窗外连风景也看不到,除了车灯照亮的前方,四周是各种黑。
大约一个小时后,困意袭来,袁泽缩在副驾驶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即使睡着了,眉头也微微皱着。
风致远看着睡去的袁泽,忽然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有些后悔,袁泽大病初愈,真的不适合这样的长途奔波。他把车停到应急车道上,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平,又给袁泽盖上一条毯子,重新发动了车子。
袁泽醒来时,车子依旧在黑沉沉的夜里疾驰着。袁泽揉揉眼睛,看着窗外,路两旁黑魆魆的各种景物一闪而过,辨不出到了哪里。
“醒了?”风致远不见丝毫疲态。
时间将近凌晨一点了。
“风致远,大家都是成年人,拜托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好不好?明天我还有四节课……”
“明天上午学生体检。”
“那下午呢?下午我还有两节课!”
“放心,我保证不耽误你这劳模上课。”
袁泽长叹一声,“到哪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
说着,车子驶向匝道,终于要下高速了,驶近收费站,当“平安南”三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袁泽彻底懵了!风致远这是带她回家了,呸!是她到家了!袁泽家就是平安的。
“风致远,你这是什么意思?”袁泽心里没底了。
“有点耐心好不好?”
袁泽在心里问候着风致远,马上到家门口了,让她怎么耐心?袁泽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风致远好像看穿了袁泽的心思,不禁嘴角上扬,“如果你不介意,我很乐意去拜访岳父和岳母大人,不过这个点……”
“你敢!”袁泽反应过来,这两个字好像不妥,“你别信口开河,什么岳父岳母!”
风致远笑笑,心里笃定这只是时间问题。出了收费站,车子拐上了去市里的路。风致远没有开导航,但他却自由的穿梭在平安市的各个大街小巷。
袁泽纳闷了,这风致远对平安市的路怎么比她这个本地人还熟悉?
“你来过平安?”
“不仅来过,我的童年就是在平安度过的。”
袁泽有些意外,没想到风致远也算半个平安人了。
“到了!”风致远停下车,车子发出如释重负般的叹息声。
“红太阳幼儿园?”看着眼前静悄悄的幼儿园,袁泽不淡定了,“风致远,你开车几百公里,就是带我到这里来陪你回忆童年的?”
风致远兀自推门下车,袁泽也跟着下车,舒展舒展筋骨,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好!
“你再好好看看,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风致远眼里满满的回忆。
借着朦胧的路灯光,袁泽四下张望,虽然她对红太阳幼儿园不是很熟悉,但是不远处的双子大厦,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会吧?”袁泽看着风致远,不由张大了嘴巴。
风致远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想起来了?”
袁泽点头,人也兴奋起来,几个小时的奔波劳累好像也在此刻一扫而光,“这里以前是我老家!”
袁泽还是听她爸爸提起的,说是老家旧村改造后,在他们家以前的位置建了一所新的幼儿园——红太阳幼儿园。搬家后,袁泽只回来看过一次,那时候红太阳幼儿园还没有建起来,不过现在一切都对上了。
望着兴奋的袁泽,风致远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僵硬——这个女人还是没有想起他。
“你好像还有个邻居……”
“邻居?”袁泽努力回忆着,“对!那时我们家在中间,你说的是东邻居,还是西邻居?”
“东邻居!”风致远几乎咬牙切齿了!
“东邻居?”袁泽仍然没有察觉到危险在临近,“对!东邻居……我记得好像是……风伯伯家,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东邻居?你也姓风!”袁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风致远一脸玩味地看着袁泽,“你要是还想不起来我是谁,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袁泽连忙摆手,随即拍了一下脑袋,“你是——小猴子!”
风致远一口老血闷在胸口,这个死女人,对他的外号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袁泽简直有些难以置信——风致远竟然是自己老家的东邻居!她上下打量着风致远,“啧啧!只听说过丑小鸭变白天鹅,没想到‘小猴子’也能变花美男!”
时间还要回到十多年前……
那时,袁泽六岁,风致远九岁,他们两家是邻居,一墙之隔的那种。
风致远的妈妈在自家墙角边种了几棵葡萄,葡萄树长得枝繁叶茂,一直越过墙头,垂到了袁泽家。等到秋天,葡萄成熟的时候,一串串的格外诱人。
袁泽经不住诱惑,搬个凳子就颤巍巍地爬了上去。无奈,那时的袁泽身高实在不够,伸长了胳膊也够不到越界的葡萄。
就在袁泽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隔壁墙上出现了一个小脑袋。
“你想吃葡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