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泽觉得奇怪，“怎么了，方启辰？还有事吗？”

“袁老师，有一件事我一直压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如果你相信老师，就说来听听。”

方启辰犹豫着道：“上个月17号，晚自习前我去实验室拿白天实验课落下的课本，恰巧看到李雯雯和一个人在阳台上说话。门是往外推的，那人正好在门后，我没看到他的脸。李雯雯情绪很激动，显然她也没注意到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俩吵了起来，李雯雯哭着跑走了。”

袁泽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原来是八卦！袁泽猜测应该是方启辰不甘心，要不也不会如此巧合地看到这一幕。

不过话说回来，李雯雯这小姑娘还挺能能耐的，小小年纪心思也深沉，心里明明喜欢别人，却找个挡箭牌。如果不是亲耳听方启辰说，袁泽难以想象一个高中女生能做出这些事情。一时间，很多念头在袁泽脑中闪过。

“袁老师，那个跟李雯雯吵架的人，您猜是谁？”

“老师猜不到，是谁？”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陈铭老师！”

“谁？”袁泽“忽”地一下站起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她一开始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还以为李雯雯喜欢的人是个学生。

方启辰没想到袁泽的反应这么大，忙又道：“袁老师，当时是晚上，实验室的灯也没开，只有走廊上亮着灯，那人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看不到脸，所以我只是凭声音猜测的，也许是我弄错了。”

“黑色连帽衫？”袁泽努力地平复着情绪，她记得手机上有一张孤单酒吧视频的截图，袁泽找到照片，定了一下心神，“方启辰，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方启辰接过手机，把照片缓缓放大，又仔细辨认了一会，随后道：“对，袁老师，就是他——陈铭老师！”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方启辰指着照片道：“袁老师，您看这，一般人的裤子口袋上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袁泽看到方启辰手指的位置，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上次她和沈飞看监控的时候，不能确定的就是这个东西。后来经过虎子之手，视频清晰了不少，袁泽重新看了一遍，心中已有计较。

“那么，方启辰你告诉老师这这是什么东西？”

“是李雯雯的钥匙挂件。”

袁泽一怔，没错！从处理过的视频里可以辨认出，那确实是个钥匙挂件。

“一般的匙挂件随处可见。”袁泽提醒道。

“这个挂件，之前我在李雯雯的钥匙扣上见过，后来再见到就是在陈铭老师的裤子口袋上。袁老师您想，一个男老师怎么会挂女生的挂件呢？而且自从在陈铭老师那见了之后，李雯雯的钥匙扣上就没再见过。”

袁泽对方启辰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心思还挺细腻的，她费劲心思的难题没想到就这样被他破解了。

“方启辰，这件事情，你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袁老师，您是第一个知道的。”

袁泽点头，“风致远老师找过你吗？”

“没有。”

“方启辰，你做得很好！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对谁也不要说。你能明白老师的意思吗？”

“袁老师，我明白！”

方启辰走后，袁泽再也坐不住了，她必须要马上见到风致远，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他。开门，不想和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

袁泽揉着脑袋道歉，不想对方却毫无反应，抬头却见来人是沈飞。沈飞伸手，想帮袁泽揉揉撞疼的地方，袁泽回以警告性的眼神。

“撞疼了吧？”

“是有点疼。你不上课，怎么跑这来了？”

“想你了。”

“正经点！”

“好，说正事。昨晚你去哪了？”

袁泽看着沈飞，她不确定沈飞话里的意思。如果是老师用这样的口气问一个学生，通常情况下是老师对所问之事掌握了十之八九。但沈飞不是老师，而袁泽却是老师的思维。所以袁泽决定据实相告。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说。”

“昨晚我和风致远回了平安。”

“泽泽，你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我没忘，事发比较突然，一句话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

“那你是不打算解释了？”

“行了，风致远是我小时候老家的邻居，这样说来，我并没有违背承诺。”

“泽泽，你太不了解男人了。风致远的目的不是跟你回忆童年，他是想完全获取你的信任，然后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我发现你最近学习不太专心。”

“你安心了，我才能专心。”

“你跟踪我？”

“别说那么难听，我这是不放心你，让人保护你。”

“谁？”

“四剑客。”

袁泽严肃道：“沈飞，这件事就此打住，如果让我发现再有下一次……”

“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既然你来了，上次的监控视频我有新发现，一起看看？”袁泽想让沈飞再确认一下那个钥匙扣。

“好啊，这样还能跟你多呆一会。”

但是，当袁泽打开电脑登录邮箱时，一连试了三次却显示密码错误。袁泽不禁奇怪，她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自信的，她很确定密码没有错误。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沈飞道，“邮箱被盗了。”

“现在还有人盗邮箱？”袁泽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很快袁泽和沈飞就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陈铭。

“好了，别想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吧。你看看你的黑眼圈，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沈飞走后，袁泽就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儿，其实也睡不踏实，似睡非睡间，有老师陆续回到了办公室。

袁泽起身，不禁有些纳闷，十五班学生体检早就结束了，怎么一直没有见到风致远？袁泽拨打风致远的电话，显示关机。

放下手机，袁泽准备去看李雯雯。到了医院，从小护士那里得知李母所幸抢救及时，已经脱离了危险，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李母左侧的颈动脉堵塞严重，医生建议安放支架，但手术必须家属签字，所以还需等李父回来后再做安排。

李雯雯的情况更糟，手术后她不吃不喝不说话，不见任何人。徐艳慧回去带洗漱用品，小护士看护李母的同时照顾着李雯雯，所幸医院里彼此都熟悉，倒是也忙得过来。

袁泽看着李雯雯，正当花季的少女却要承受人生巨大的不幸，一个女孩子，却失去了未来当妈妈的权利，这是何其残忍的事实！

护士进来，程式化地道：“李雯雯，该量血压了。”

病床上的李雯雯没有任何反应，像个植物人似的任由护士给她测了血压，又整理好被子。

袁泽转头，心如刀绞，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到底是谁的错？袁泽想到了陈铭，下一秒，她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想法，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