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章 自学成才(1 / 1)女夭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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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的时候,盈珠就醒了。

她坐起来穿衣,撩起床帐下了地,对赵离忧说:“你睡会,咱今天晚些启程。”

赵离忧拒绝道:“无需,我不困。”

白天赶车,晚上不睡,这怎么能行?

盈珠继续劝他:“不管困不困,就躺一会,你伤势都没有完全痊愈,这怎么行?”

她态度强硬,大有你不睡我就一直说,赵离忧无奈,只好答应了,和衣躺在床外侧,闭目养神。

屋里放着炭盆,此时炭盆里的炭透着红,盈珠坐到炭盆旁把剩下的炭都添进去,然后往床前稍挪了挪。

外头风雪咆哮,屋里倒有些暖意。

借着炭盆的微弱光线,盈珠轻手轻脚将包袱都打开,重新收拾一下行囊。

一边弄着,一边侧头看一眼里头床上的人。

赵离忧仰面端正躺着,火光映着他的侧脸,眉峰锐利,唇角微抿。

就连睡觉,他看着都不怎么好靠近。

孤冷,寡言少语,不过算是面冷心热吧,一路上赵离忧对她却是特别照顾的。

一路上几次三番遇险都是他及时出现,他们也算有过命情谊的交情了。

说起来赵离忧一直顶风冒雪驾车,带伤几次救她于生死,从无一句怨言。

让她感觉既安心又暖心,这个孤冷寡言的少年就像冬日暖阳照亮她的生命,驱逐了她此生的黑暗。

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了,趴在桌子上发呆的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想着想着鸡就已经叫了,那边赵离忧就一动,掀被坐起身来。

半昏半暗间,他眼神清明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朦胧,盈珠都怀疑他有没有睡,只听他说:“我们早些出去。”

其实赵离忧没睡,他一直只是在闭目养神。

昨夜出了这样的意外,天一亮住客肯定一窝蜂走的,他们早些也好,以防马车无人看管被人顺手牵羊。

盈珠也想到了这一点,点头:“那好,咱们先去洗漱。”

两人穿的厚厚的,这才出门。

牵着马车,去厨房弄了些早饭,他们的食材一概不用,以防有加料,于是专挑活物,杀了两只鸡匆匆烤了,加上自带的盐。

匆匆吃罢,也不理会外头若有似无的打量视线,再推掉几个套近乎的,两人登车,立即离去。

此时外面的天还未亮全,雪倒是小了点,但其实还是挺大的,雪花漫天的清晨冷得很,却正好是流民较少的时候,他们可以迅速离去。

一路继续往北,路上二人商量好,索性调整路线,不往那些大小城池去了,免得去了之后被拒之门外,又多添麻烦。

这样的话,路是难走一些,不走官道,流民数量果然减少,就是山匪多了点,不过有赵离忧在都一一给解决了。

再来不方便的问题就是食宿,走人少偏僻的路,客栈驿舍自然就极少的,就算遇上,也对不上时间。

于是两人就补充的水、食物和炭火,便继续赶路。

有时候遇到农家就借宿,偶尔野宿在马车里对付一宿,就这样一路风尘仆仆走了五天,终于抵达涿陵。

涿陵城位于涿陵关口,乃出入关隘必经之地,来往客商旅人熙熙攘攘,客舍驿馆林立,非常热闹繁华。

对于盈珠赵离忧而言,就是终于能正经住宿睡上一觉了。

“伙计,再加一张床。”

选了客舍入了房,稍微打量觉得合意,赵离忧就转头吩咐。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经过黑店一事,两人没再分开两间房。

之前在农家借宿的时候,盈珠赵离忧一人一边,遇上正经客栈,就要一间宽敞的大房,加一张床,中间用屏风隔开。

安全最重要。

至于名声不名声的,谁还在意这些?

盈珠自然不在意,好在遮住了脸也没人关注她是男是女。

“好嘞!”

出门在外挤一挤就省一间房钱,这情况伙计见得太多,应了一声出门,稍后匆匆折返,加床铺盖连同浴桶热水都麻利搬了进来。

这几天在路上擦洗很不方便,路还长着,有条件自然要洗的,但现在两人一间房住着,盈珠瞅了瞅浴桶,有些尴尬。

赵离忧却已经先站了起来,借故说道:“我出去一会。”

主动避让出去,却也没走远,就立在门外守着,以防意外。

盈珠又发现了赵离忧一优点,很细心,他做事能体贴,哪怕他面上依旧寡言清冷,可想的很细心。

只能先委屈他到门外吹一会冷风了,盈珠抓紧时间,赶紧洗,被热水泡上那一刻,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身心疲惫都被洗去了大半。

不过她没多泡,洗得很快,洗完换水换人,然后她到外头等着。

两人轮流梳洗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北风呼啸,刮得窗上的糊窗户纸噗噗闷响,吃了晚饭,喧闹的客栈就渐渐安静下来了,大家差不多都准备休息了。

赵离忧盈珠他们也是,不过休息之前,还得先把床铺了,伙计是把加的床送来拼好,是那种板子床,几块板子加两个长凳一拼就出来一张简易的床,但铺盖放下却没动。

盈珠抖开褥子扯好,再铺开被子,连床单都没有,再放上圆柱形的枕头,最后打开包袱,将赵离忧要换的衣物袜子之类取出来,叠好递给他。

两人一间房,这正好趁着这空挡聊几句的,盈珠问赵离忧:“你的武艺怎么学的?”

她看向正在一边安静擦拭长刀的赵离忧问道,自己要是有他这一身武艺,也就不怕了。

这么年轻就能将武艺练到这般程度的人,在当世估计也是拔尖的存在。

武艺很讲究天赋的,还得从小练习估计自己是没什么机会了。

像赵离忧独身闯郁侯府大门,杀了魏夫人母子还能不死脱身,之后身负重伤追击至定远群山,一举击毙七名高手近卫,取嫡长兄性命。

盈珠重遇赵离忧时,他已伤重不起,所以一直对他的武力很震撼。

太厉害了!好像武侠片中的大侠,一剑走天涯的那种。

她好奇的问:“你有师傅吗,你学的是什么秘籍?”

学武师父和功法至关重要,尤其是功法,当然不管学经典还是武学秘籍,统统都是上流世家才能拥有的资源,这就是名门底蕴,所谓士庶之际,实自天隔,前期已拉开距离,但那些拥有好资源的也没有学成他这么厉害。

不想赵离忧却摇了摇头:“我没有拜过师,也没有专学哪家秘籍?”

自学成才!这就更厉害了,盈珠正襟危坐听他继续往下说。

忆起旧事,他目光变得有些冷:“幼时在郁氏学过几年,之后我常去藏书楼,自己琢磨的。”

郁氏藏书最珍贵的那一批秘藏典籍,他怎么可能有机会看见?拜入名师门下他更是没有可能的。

幼时到了年龄,随所有郁氏子弟一起,去族里的武学堂上课,学会各种武学名称,和最基本的打底功夫,仅此而已。

这种大学堂,自然教不了多高深的东西。

只是赵离忧自小就清楚自身武力的重要性,没人可教,他便自己去藏书楼。

郁氏百年大族,藏书自然极多,虽最上乘的一批收起来了,但各种下等秘籍还是很多的。

他不愿和那些人凑一起,正好多多留在藏书楼。

年岁渐长,他看过的秘籍越来越多,虽从未有人讲解,他却自己领悟出一些东西来,琢磨着,练习着,自成一体。

习武、提升,是他过往唯一感兴趣的东西,虽给他招了许多不善的目光和打压,但他从不退缩,反越压越勇。

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赵离忧自不提,只简单说了两句便罢。

盈珠惊讶道:“自学成才,你可真厉害啊,看来你天生就是学武的料,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现在你已经光芒万丈了。”

这就是差别啊,她真是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赵离忧单凭这些下品的秘籍,没有拜师受指导,仅凭借自己领悟和理解,就远胜他的同龄人。

她和他一比就是天才和废材的差别,盈珠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嫡母和嫡长兄这么恨他,一定要毁了他。

不要以为毁了赵氏就是单纯毁她,作为一个身世存疑的庶公子,毁了赵氏就相当于毁了赵离忧。

他确实有着让人嫉妒的本钱,这简直就是一出精彩的剧本啊,将他的故事写成小说肯定能畅销!

震惊过后,又替他难受,不过盈珠没表现出来,只是笑说:“和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啊,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报仇?”

“对了,你会不会射箭?武功我是错过了,但是做一个射手应该还是可以的,要知道我以前可能很喜欢玩农药里的射手的。”

“嗯,学过一点。”赵离忧虽然不知道盈珠说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谦虚的说,他的弓箭虽不能说百里穿杨,但例无虚发却是轻而易举。

“真有?能不能教我?”盈珠知道以赵离忧的性格说写过肯定是谦虚,其实一定很厉害了。

赵离忧放下拭剑的布,一下子坐直了,立即应了一声:“好!”

还是头一回见她对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赵离忧应了下来,毕竟这乱世多一项保命技能总是好的。

盈珠立即高兴的就要下跪叫师傅,被赵离忧拦住了,“我也只是自己摸索的,算不上精通,拜师就不必了,只是教你一些皮毛,具体能不能学好还是看你自己。”

盈珠头一次听赵离忧说这么多话,当即感谢,赵离忧又告诉她一些简单的入门方法,现在没有实物演练,只能先告诉她拿箭的法门等,盈珠就在一边认真的听着。

赵离忧还要来了笔墨纸砚将重要的地方默写下来,少年肩背挺直,下笔如有神,笔走游龙,写出的字笔龙飞凤舞,霸气天成。

“你写的字龙飞凤舞,霸气天成,堪称当世少有,你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十项全能啊!”盈珠想这样的人此时只是龙困浅滩,假以时日定能一飞冲天。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赵离忧定会成为这句话在这个时代的代表人物。

她不禁想到,难道老天让她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见证一代天才少年的成长史?要真是这样,也不虚此行了!

盈珠好像有很多问题问,赵离忧耐心的解答,虽然言简意赅,但并没有丝毫不耐,两人一问一答,慢慢的,天色不早了。

盈珠揉了揉眼睛,“不早了,该休息了。”

赵离忧看着窗外:“明天一早过涿陵关,过了涿陵就是砀县了。”

“终于要到了。”盈珠感叹一声,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感觉就像度过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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