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章 心乱如麻(1 / 1)女夭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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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理由也非常合理,盈珠微微带些歉意:“劳舅舅为离忧和阿珠费心了,”她瞥一眼许氏离开的方向,微笑不变,“也劳舅母费心了。”

盈珠的话有理有据,陶鸿光一想也是,另外他看一眼赵离忧,于是点头:“嗯,也不急。”

陶鸿光温和嘱咐两句。

“听舅舅的。”盈珠乖巧道。

这事也就到这了,想来以后能少些麻烦,只是这庆功宴的气氛是不能回去了,哪怕陶临陶波心下不忿,一再想要补救也于事无补了。

赵离忧唇角紧抿,眸光沉沉,神色冷峻。

陶鸿光也是喝得多了,已有些醺然,被扶人进回后院。

陶鸿光一离开,赵离忧猛地站起,拉着盈珠就转身大步离去。

他步伐极快,脸色难看的厉害,一进院门,盈珠赶紧把院门拴上。

赵离忧几个大步入了正房,重重一掌击在案上,冷声:“好个许氏!”

那个黄花梨木的八仙桌都快被他拍坏了,盈珠倒没关心桌子,而是拉过他的手看:“手还要不要了?”

赵离忧怒不可遏,这许氏存心给他们找不痛快!

一听那话,他恨不能当场砍了许氏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赵离忧冷冷瞥了后院方向一眼,他对盈珠道:“阿珠,我们搬出去。”

他是男子又经常在外,和许氏没多少接触,只是阿珠也不知要受多少委屈算计。

这宅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赵离忧已算是军中将领,他自然也能在这军区分得一套家宅的。

盈珠连忙安抚他:“离忧你先听我说。咱们千里迢迢来投奔了,又得舅舅大力栽培,如今你成就已经超过了舅舅,若在此时搬出去,怕是对你的名声不好,恐怕舅舅也不会同意。许氏那边我能应付。”

盈珠倒了一盏茶递到他手里,拉着赵离忧坐下,细细分析。

今日许氏就算不怀好意,也不能明面上做的太过,她还不敢让陶鸿光看出不对。

许氏和他们虽然住一个大院,不过不刻意走动也不常见到。

盈珠开始忙酒楼的事之后,早出晚归,基本也不怎么见面了。

至于什么内宅的不存在,以许氏这样的,根本没什么手段能使得出来的。

盈珠说了好一会儿,又看赵离忧。

赵离忧抿着唇,好半晌,才勉强点了点头。

盈珠见他同意了,笑着说,“好了,你一路上辛苦了,就赶紧休息吧。”

盈珠起身推赵离忧回去:“快去休息,别再生气了。”

答应了盈珠不生气,又浇了半桶凉水,赵离忧那一腔怒意都还未能消褪多少。

神色冷峻,眸光沉沉,一看就是心情不佳。

第二天,陶临陶波就说了此事,得知此事的齐和颂勾着他的肩膀:“那等无知妇孺,何必和她计较,走,咱兄弟俩一醉方休消消气!”

齐和颂索性直接牵马,出了营门去盈珠的酒楼。

齐和颂边吃边喝说道:“都是过来人,我知道你和阿珠妹子情深意笃,将来成亲是必然的,那些话就当她是在放屁别管她了,来喝酒!”

赵离忧听到齐和颂的话,下意识道:“我和阿珠,我们不是那关系……”

只是说到这反应过来就戛然而止了,他们只是假扮的未婚关系,这样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能说。

“怎么不是?大家都知道你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别害羞了。”

赵离忧见齐和颂如此打趣,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就走,后面传来齐和颂高声,“兄弟,喝杯再走啊!”

赵离忧眉心拧得更紧,不理他,直接往酒楼后院奔去。

可忽然间,他很不想现在就和盈珠碰面。

他调转马头回陶府,找了盈珠常使唤的婆子,说自己有事,让她去接人,接着他又匆匆出了府。

绕了一圈,最后去了民安街,远远的目送盈珠进了军区大门,他发了一会呆,没有出现。

心中有些乱,漫无目的徘徊,一直到了子时,想必她已经睡了,他这才打马回了家。

进了府,推开院门,小院里静悄悄的,只留正房他屋里的一盏灯火,右边厢房却早已熄了灯,安静无声。

他盯着东厢看了许久,这才回屋。

卸了甲,衣服都没换,就直接躺倒在床上。

他怔怔的,想了许多,从他被她救到他们一起逃亡,想了许多许多。

胡思乱想一阵,突然他听到东厢门响了,轻盈的脚步声往这边来。

“离忧?”盈珠的声音传来。

他立即躺下,装作已经睡了。

盈珠看着院门,见门拴了,便知道是赵离忧是回来了,隔着门缝看了一眼,就放心的转身回去睡了。

赵离忧躺在床上,静听那轻盈脚步声回了东厢,他吐了一口气,强自按捺下纷乱的思绪,闭上眼睛。

赵离忧一宿没睡着,脑子里总是出现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辗转反侧,总觉得夜格外漫长。

天蒙蒙亮时迷糊了一会,随即翻身而起。

舀了凉水直接将脸上埋进去,直到冰冰凉的感觉让他精神为之一醒,这才呼了一口气,感觉好了些。

赵离忧才转过身来,便一个青色窈窕身影推门而出。

“离忧?昨天是营里有什么事吗?怎么回来那么晚?”盈珠笑着问道,昨天她还去问陶鸿光了,不过他却说不知道。

昨夜赵离忧临时换了人去接她,又等到了深夜还没见他回来,盈珠是有些担心的。

盈珠柔婉姣美的脸仰起,含笑等着他的回复,一双眸光温柔似水,难掩关切。

不知为何,心里骤然一慌,方才被凉水冷却的心绪忽重新涌乱起来,剪不断理还乱。

赵离忧垂下眼眸,不敢和她对视。

“我今日便要启程回岗县了。”

心一慌乱,逃避的话就脱口而出,只是说完之后,却觉得是这个不错的主意。

也不知为何,看到她心里莫名的带着一点慌,下意识想避一避开。

盈珠笑容滞了滞:“怎么这么急?之前你不是说了,能留三五天的吗?”

赵离忧打定主意,便说:“岗县事儿还有不少,我还得回去整理。”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去吧。”

盈珠有些失望,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耽误正事的,他才升上去,正是表现的时候。

早些走也好,路上也不用着急忙慌。

“那我给你收拾东西。”盈珠想了想要收拾的东西,又问他:“那你等会儿还回来不?”

“应是不能回了。”

“那好吧,我等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才回来两天,就又得离开了,盈珠之前见到了他脸上的伤痕还一阵担心,现在又要离开,便唠叨道:“事业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安危,保重身体。”

“嗯。”

赵离忧应了一声,抬眸看她一眼,在与她视线对上前,又飞快移开,顿了顿:“你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听盈珠应了一声,笑看他走远着。

盈珠看他走的着急,怕是时间紧得很,忙去了赵离忧房间收拾行李。

不见盈珠,赵离忧那股莫名其妙的心慌便也没了,他正好可以冷静冷静理一理心绪。

赵离忧一行当天上午就启程了,他脚程快,没两天就进入岗县地界。

陶临还抱怨:“怎的走得这般快?比回时还快?”

他们回时押解于海,怕出岔子,是一路急赶的。

这返回岗县大营,明明没任务,也不赶时间,本来可以慢慢走的,为何也这边紧张?

齐和颂瞄了眼前头赵离忧,见他神色冷峻依旧,目光盯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明了一笑,又板脸,呵斥陶临:“赵兄弟刚升上去,如此尽心尽力自然是好的。”

陶临一听,恍然大悟,一拍脑袋:“也是!”然后立即坐直身体:“那我们走快些,城门快到了!”

一行人速度又加快了几分,赶在天黑前抵达岗县大营。

先去了军帐,呈上榆谷的公函,把这趟任务结了后,赵离忧再去把武卫将的军务全部接过来。

齐和颂已经正式调任他麾下了,任偏将,陶临陶波小升一级,万河一群之前的部下也能乘机调过来。

忙到深夜,有些疲倦,却睡不着。

本来他想着离了盈珠,正好能理一理心绪,可实际上,越想越烦躁,直接翻身,扯过被子蒙住头脸,闭上眼睛。

可眼前忽晃过一张柔美的笑脸,突然心跳飞快,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赵离忧长吐了一口气,慢慢倒回床上。

虽然他的思绪和心跳一样急乱,但他硬是给按压下去了。

强自合上双目,就没空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赵离忧全身心投入到新接手的军务,确实忙得不可开交。

而盈珠同样非常忙碌,开了酒楼有一段时间,在她的刻意关注下,关于砀县人脉,她已经大致摸清了。

资金她也有些,有机会的话,她想开分店。

不过她也不急,酒楼已经上了正轨,需要她费心的少了,空闲时间多了出来,她便将注意力多放在练习箭术上。

她很勤奋明天苦练四个小时,人瘦了,胳膊腿也紧实了很多。

反而是有些担忧赵离忧,盈珠拿出自制的炭笔,又给他写了封信,看着窗外的黄叶喃喃道:“也不知道他那边是怎么回事?信也不多写几句,有那么忙吗?忙的多写几个字都不行了吗?”

都两个多月了,她给她写了好几封信,他的回信是越来越简短。

问他,他却说没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挠头托腮,打开信匣,把他几封回信都取了出来。

仔细一一对比,确定是赵离忧本人笔迹,她才放心了一些。

又等了好几天,还没动静,盈珠蹙眉:“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没回信?”

每天傍晚早早回来等着,一听陶鸿光回府,盈珠匆匆就过去了,可惜陶鸿光还是摇头。

陶鸿光安慰她:“这两月并无战事,我也打听过了,离忧也未领军出营,想来是营中事务太忙。”

可盈珠还是放心不下,弄得陶鸿光都有些担忧起来了。

他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过两日会随押运粮草的队伍去岗县军营,要是你实在担心,不妨跟着我走一趟?”

盈珠一喜,忙问:“可以吗?”

“可以。”

盈珠想了想就点了头,然后说道:“那劳烦舅舅了。”

岗县也就两三天路程,并不远,安排好酒楼的事,她决定去一趟。

陶鸿光过两日就出发,这两天她正好可以安排一下。

陶鸿光领粮草兵走得慢,盈珠的车跟着,他也可以照应。

等到了岗县,有驿站盈珠直接住下就行。

押运军需的军士交接妥当后,是会折返榆谷的,到时她再随着队伍一起回来就行。

赵离忧练习一天士兵后,傍晚时分,才回帐。

点了两盏烛火,在长案后坐下,案上放了一封已经启封的书信,盯了封皮上娟秀的字迹半晌,他铺纸研磨,提起笔。

他慢慢写下两行字,笔尖顿住,摇了摇头,抓起纸张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想了一会,又重新提笔再写,提起笔神色认真细细思量写了小半页,最后落下署名,又看了许久,他还是觉得不对,皱了皱眉,又揉成一团随手扔掉。

这般连续写了十来张,都揉成一团扔了,没多久地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白色纸团。

最后他按住眉心,还是没能写出来,一封回信写了四五天,赵离忧长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没试过,他从没经历过感情,自小到大也没有与同龄异性接触过。

心里纠结,素来清冷的人,连写一封信的拿不定主意,这回信写了撕,撕了写,怎么写都感觉不好。

齐和颂倒是经验丰富,但赵离忧并不想问他,这是自己的情感,还涉及盈珠,他从不欲与人诉说。

起身洗了一把脸,时值深秋,冷冰冰的水扑在脸上,重新坐回书案后。

不能再拖了,再拖她该要担心。

提起笔,冷静片刻,一笔一划细细斟酌,他写下一封最简短的回信。

只是最后的署名还未落笔,帐外的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是直奔这里来了,隐隐还有几句说话声。

说话的人正是陶鸿光的声音。

赵离忧这才想起,舅舅从榆谷调防过来押送粮草,算算今日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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