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苗泰的这一夜明珠还是十分给力的,在一行人抵达松饶的第十天,就有喜讯传了回来。
一列身着深黑滚红边的官吏袍服的飞驰进了城门,直奔榆谷城央的将军府。
他们来自松饶,奉俞侯之命前来宣布委任状。
已遣快马先一步入城送了消息,因而不管榆谷的武官吏不拘大小,统统都已聚集在将军府前庭等着。
“恭喜赵将军了。”
来人是俞侯府长吏,一下马进门,立即大笑冲赵离忧拱了拱。
接着,他取出公文,将一封崭新的红绸轴递到赵离忧手里。
抽出展开一看,正是一封盖了俞侯大印的义安将军委任状。
赵离忧一目十行,看完后郑重道:“不负侯爷所托!”
赵离忧一跃升为一郡之主,依然举止自若,沉稳依旧,倒叫第一回见的对方更高看了一眼。
他本来也觉得这赵离忧年纪太轻了些,不如包沿孔诚年长稳重,无奈侯爷听宋夫人的话。
但这回真见了人,倒觉得也不逊色于那两人。
见赵离忧说罢,又转向自己:“有劳长吏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不如稍作休整,赵某今夜再设宴?”
那人笑道:“好,劳烦了。”
确实很累了,满身尘土的,就随赵离忧去了。
赵离忧并不熟悉将军府,但他现在是新主人,瞥了一眼边上的下人,后者慌忙上前引路。
言简意赅寒暄几句,将送委任状的一众人安置下,赵离忧重返前庭,迎面就是包沿冷笑一声:“赵将军好本事!”
他的消息也不差,赵离忧这新出炉的宋夫人表外甥身份,前些日子他就知道,可惜已无力回天。
话罢,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赵离忧并未理会,如今已成定局,这人慢慢收拾不迟。
孔诚却不在意,经过通宜一遭,他是颇服赵离忧,本身得失心不重,因此也不失望,笑着拱:“恭喜离忧了。”
“还劳孔兄多指点。”
客套话赵离忧向来不多说,一句过后,就道:“将军府诸事繁琐,不知可否向孔兄借几个人。”
陶鸿光正在孔诚麾下,孔诚一听爽快一挥手,道:“回头我就叫鸿光来。”
前庭热热闹闹了好一阵子,大小武官员轮番恭喜,赵离忧应付过去。
等盖了俞侯大印的公布贴出去了,众人也没久留了,赵离忧忙,他们也是,还得整理好头事务,呈新将军阅览,就散了。
赵离忧送罢孔诚等将,回身瞥了眼,将军府的管事下人神色各异,有殷勤有畏缩,他暂时不理,只点了一个亲卫,命立即回府一趟,通知盈珠过来。
这消息,其实他们知道的比正式公文还早几天,该商量的已经商量好了。
第一步,当然是接军政二务及将军府了。
一得通知,盈珠就把将军府给锁了,只留两个人看着,她领着其余所有人搬过来。
先人过来,东西后续慢慢搬不迟,以后就长居将军府了,这人生地方不熟,当然得把书房和起居守好了,人需带足了。
盈珠准备妥当,一得迅就领着钱正平王婶等人浩浩荡荡赶至,她才进门,苗泰后脚就到了。
他一行是跟在送委任状的人身后回榆谷的,不过不好一起出现,这才稍慢了些。
风尘仆仆,都未曾回家梳洗,进门后,盈珠微笑,寒暄道,“苗家主当居首功!”
“不敢,不敢,此乃将军之能,我不过锦上添花。”
苗泰谦逊一句,立即双膝着地大礼拜下:“如将军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和之前的交易不同了,他这是要正式投到赵离忧麾下。
盈珠赵离忧对视一眼,赵离忧上前,俯身扶起苗泰:“能得你相助,极好!”
关于苗泰此举,其实二人都有所预料,押宝赢了,又有大功,苗氏就能一跃跻身官场,可谓乘风而上,春风得意。
这是双赢,苗泰作为一个大商号的家主,必擅财政经济,而赵离忧新上任正值要大换血的时候,他底下武将盛衰,正正欠缺这类人才。
“如今正是诸事繁杂之时,正要苗家主多多辛劳。”
苗泰投效后,身份不同了,赵离忧给他齐和颂等人一样的待遇,虽依旧清冷言简意赅,但已不再如从前般冷漠到底。
这变化苗泰自然感觉得到,忙深深一揖:“定当鞠躬尽瘁,不负将军所托。”
差不多了,盈珠便笑:“家主还是休息好,再过来不迟。”
苗泰一抹脸上尘土,笑道:“正是,正是。”
盈珠吩咐钱正平亲自带去安排,目送苗泰出了外书房,房门掩上,她长吐一口气,露出笑意,满怀畅意道:“终于成功了!”
委任状到,名正言顺,终于拥有一个地盘。
两年了,真的很不容易。
环视这个宽敞又扩大、象征着义安军政枢的外书房,满是浓浓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