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眉目冷然,罪魁乃传递假消息的己方细作。
提起这个,朱琛也恨:“恐怕,这郁宏龚定在咱们的细作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谁知道往日屡建功勋的细作,居然传了一则假消息?还如此周密,几组人一起汇总得出来的结果。
也不知道,在唯一亲人还在榆谷的情况下,他为何就做出此等叛逆之事来?
如今一切,都不得而知,赵离忧冷冷道:“我已遣人,前往武田一带搜查擒拿此人。”
命搜查那一带的同时还有那一带的所有密探只要将人擒回审过,一切自回水落石出。
赵离忧采纳朱琛建议,下令整军立即折返青甸,难携带的物资尽数抛弃,急行军需赶在郁宏反应过来前离开。
同时,他增派人,务必要将叛敌的细作擒获。
急行军一直到次日夜半,赵离忧率大军返回青甸,城门闭合,让急追而来的郁宏气的捶胸顿足。
返回青甸,布防妥当后,赵离忧立即去了大狱。
路上他已接讯,武田密探陆续找到原先的细作,或带或擒,已经先一步回了青甸。
是郁宏龚定出营未归的情况下,他们并不敢往清河大营凑,萧滨等人用了计策,最终将人擒获。
也一并押入大狱了,已严刑拷问了一宿,事情始末终水落石出。
除了这一批以外,根据前者提供的名单线索,起事前宁死不从的直接杀了,其余屈服的,俱悉数作卧底之用。
朱琛劝赵离忧:“胜败乃兵家常事,二娘那边,将军当好生劝慰才是,此事非盈珠姑娘之过。”
赵离忧冷冷下令,将叛者亲眷押至青甸,当面再审一次,无遗漏后,悉数按军法杀了。
面色沉沉,巡视过城防,这才骑马折返衙门。
才进外书房院门,便见盈珠急步应了上来。
她脸色很不好:“听说我之前传给你的消息是假的?”
自得第一封战报后,盈珠彻夜难眠,辗转反侧直到得到消息赵离忧成功率军突围。
可阵亡兵士达六万,伤者无数,她当时眼前一黑,那封从她里出去的军报,居然是假的。
得知赵离忧回府,她立即赶了过来。
赵离忧抿唇道:“确实如此。”
她似乎想了很多,但似乎又什么没想,头脑一片混乱。
赵离忧神色沉沉说了两句就走了,盈珠她去了城西军营。
伤兵太多,赵离忧临时在城西划出了一大片地方,作救治伤员和集中照顾的区域。
空气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惨叫呻吟声声不断,不停地有人捧着伤药麻布奔跑着,轻伤员包扎过后,互相搀扶着从身边经过,更有许多重伤者在屋内紧急施救着。
盈珠出了医营,心情沉重,数万条鲜活的生命,压在她的心坎,沉甸甸的,像喘不过气来一样。
盈珠走到山前大喊了几声,宣泄过,到底是要好一些的,她情绪稳定了许多,但人还是低落,久未安睡的身体疲倦乏力,脑袋有些沉沉的。
刚回衙门,就听后头一阵军靴落地的急促脚步声,还没抬头就听见府门士兵见礼,“见过将军!”
一抬头,赵离忧正站在台阶上。
他脸色不大好看,赵离忧骤然停住脚步,侧头欲说什么,只瞥见她泛白的脸色,又咽下了。
缓了又缓,他才抿唇道:“这事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责了,胜败乃兵家常事。”
赵离忧见盈珠脸色不对很担心,盈珠抬脚往里头去了,他忙跟上。
赵离忧左臂受了些伤,包扎过,若是平时,必然立即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少不了关怀询问的。
可今天,走了一路,她竟完全没有发现。
“阿珠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许久没有说话,才恢复了些力气,勉强撑起身体,“离忧,我想休息一下缓缓。”她进了内室一头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