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爷说得正是、正是!”九小寒连忙附和着,微微点点头。
不过,这会儿,九小寒也才忽然回想起了:这枚剑穗玉佩先前的那位主人,当初,那侍卫小哥的亡兄在临终之前,还曾经手攥着一枚那枚“密”字令牌,转交予自己的胞弟、让他速速前去清心观请无为子道人出山、收服蚺伏妖、救出小郡王的。
那么,也就是说,师父应该是认得他们那块“密”字令牌的,并且,或多或少,师父应该是与那义安郡城主和这位城主之子有着十分密切的渊源,才是。要不然,为何,那两位已故的死侍兄弟生前那么笃信,师父只要见到令牌、就定会出手而助他们哥俩一臂之力呢?只是,可惜了,那密令,也早已随着那誓死也要为兄长报仇雪恨的侍卫小哥一并被吞入了那条巨蚺腹中了。
同时,从与眼前这位小郡王刚刚的那段对话中,九小寒可以得知,这皇甫旭对于自己并不是领了他爹悬赏救子的告示而来的奇人义士,反而,恰恰显得有些庆幸似的。
如此看来,也就意味着,皇甫旭在这蚺帝墓中的情况,多半是不希望让他爹知道的;说不定,八成,皇甫旭也是不想那么快地被他爹发现、被救回到郡府中的。
那么,一旦是这样的话,九小寒先救子讨赏、再寻药救师的打算,恐怕,就要泡汤了。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持有密字令牌的两位卫军死侍小哥,不是义安郡城主的人,那他们到底是谁的人呢?会不会是师父曾经的某位“金主”呢?
九小寒越想越后悔,在过去呆在清心观的日子里,自己往往太过于“听师父话”、太过于“安分守己”了。以往,师父不让九小寒知道和参与的那些事情,九小寒一定不会主动打听、也从不为难和纠缠自己那些经常在外出生入死的师兄弟们——当然了,无意间听到或撞到了的情况,除外。但,纵使是那样,九小寒也能够做到非礼勿问!
但是,如果,皇甫旭就是能够帮助师父的“金主”,或者是认识师父的“金主”,那么,九小寒就不用像是没头苍蝇似的、急病乱投医了!
想到此处,九小寒刚要开口试探、企图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却又被皇甫旭手中把玩着的闪光玉佩给晃得有些睁不眼睛了。
想必,如若,换做是有旁人在场,见到自己的这双又蓝泛白的眼球,大都会触目惊心、认为自己是妖怪吧!
幸好,这一心只是扑在奇珍异宝的小郡王,见多识广,对自己的异目能够见怪不怪、视而不见,倒是让九小寒心安了不少。
然而,要是,先前那个官靴彪汉和关在这铁笼子的死囚们,发现了九小寒因光线而变色的怪眼,还不知会如何残虐地对待呢。
“小修儿,你看,这宝贝的质地、这硬度、这成色、这纹理……”皇甫旭一时间太过兴奋了,然而,无意间抬眼时又正好瞄了一眼身旁,因怕光而将视线避开到另一边的九小寒,才稍变平静些,“不好意思啊……本王一时忘记,你看不清了!”
看来,这皇甫旭,虽然有时喜怒无常、情绪阴晴不定的,但,至少还不是像负责管理死囚们的那位官靴彪汉样、那么凶蛮无情。
九小寒微眯起眸子,侧回脸来,对皇甫旭不失敬意地笑了笑:“无妨!无妨!可见,这宝物的上古圣光,小的自然是无福消受了。小三爷,恕小的直言。这么稀有的物件儿,您还当是小心收藏起来,才是!若是被那些贪了心的恶人夺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他们呢……?”皇甫旭听懂了九小寒的言外之意,一边顺手往怀里揣好了那上古玉佩,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污渍,一边又看向那始终敞开着门的铁笼子外面空荡荡的墓穴通道,脸上又露出了此前的傲慢和不屑来,泛白了一下眼皮,冷哼了一声,“他们呐,哼……不敢!”
这些死囚,原本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被义安郡城主判下了三代不可上诉、不可推翻的铁案的。所以,但凡是,如今谁人能他们活命,他们就认定会为谁效命。
就算是,他们当中,有人铁了心、被鬼迷了窍,就是一味想要偷窃了皇甫旭的钱财后、逃出蚺帝墓,可是,出了墓道口,一个常人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那些巨蚺“把守”的要塞关卡的。
就算是,能够像是当初被俘在墓室棺材的皇甫翊那样,如此“侥幸”地溜出墓穴、又从蚺口脱险了。然而,最后,他还是掉进了地下错综复杂的那黑狼洞中。
九小寒竟然没有想到,小郡王刚站起来,回身就朝着地上的自己伸出了一只手臂:“起来!你以后,就跟在本王身侧吧,做个古玉聊伴儿!封你个什么职务,好呢?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九小寒!师承……”九小寒差一点就要自报家门了,然而,此处又不知撞了邪,猛然间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杂学一派!”
“杂学?”皇甫旭再次打量起立在面前、道袍在身、气质有加的九小寒来,“有趣!难不成,你还打算无师自通、得道修仙呢?”
“小的,没别的嗜好。打小就是酷爱找些别人不怎么看的古籍、典故、野史什么的……”
“你可懂风水,抑或是,分金定穴之术?”
“略知一二!”九小寒谦虚道。
“哈哈哈!甚好!甚好!”皇甫旭兴奋地开怀大笑起来,这笑声在墓道里回荡着,听起来还真有些瘆人,接着便决定,“既然,你是个励志要自学成才的小修儿,不如,暂归入我小三爷门下、先做个食客门生。可好?!”
“能跟着小郡王近身伺候,小的真是百年修来的福分!”九小寒赶紧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双膝一软,跪拜着皇甫旭,“小的,定当言无不尽、鞠躬尽瘁!”
此时此刻,全身的血脉不再紧绷的九小寒,除了盘算着怎么为自己解困,就是想办法弄清楚“子玉”现在的处境。
只是,既然,刚刚,这小郡王对“子玉”只字未提,九小寒便不能多嘴,随即便跟着皇甫旭的身后,走出了那间关押死囚的大铁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