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子暗恼不已,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哪里想过有一天会被个女人反过来威胁了?
“你想如何?”他咬着后槽牙,几乎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
“我嘛,很好说话的的!”闵沫瑶抬起手,纤细的手指尖轻轻的点了点素白光洁的额头,她粲然一笑,“只需要您做几件小事儿,很简单的!”
“何——事?”黄夫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我家阿君受了天大的委屈,身心俱疲,这其一嘛,就是明儿当着学堂所有学子们的面儿,给我家阿君道歉,承认是你师德有亏,德不配位,然后引咎辞职!其二嘛,就是赔偿我家阿君的医药费,既然夫子觉得十两银子不贵,那我也不能越过了您的规格,我也就勉强接受这个价格了!”
康岐君听到自己嫂子提的条件,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熨帖又柔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泛起了红。
康岐君想劝劝自己嫂子,不要得罪了这个小人的。可他喉咙哽的慌,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出声,嫂子肯定就知道自己要哭了……
而杜府医和村长还有魏淮,都震惊于闵沫瑶的护短程度。这份爱,也就只有真心才能做到了。
黄夫子听到这话,险些当场暴怒跳脚!这女人果然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竟然原封不动的又把自己提的条件全部报复在了自己身。
“你……你竟然敢!”
“我怎么不敢?”闵沫瑶是现代灵魂,对于官权什么的,她没有古代人的包袱那么重。在她心里,衙门就是为民服务的地方,这黄夫子不过是觉得自己是个女人,没有见识罢了。“黄夫子还是认真考虑我说的话吧。我这也算是给您留了体面,你自己主动走,以后还能换个地方继续谋生。可若是去了衙门……”
去了衙门的话,这胜负还不定!
之前黄夫子确实是以为闵沫瑶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浪荡女人,这种女人自己都不自尊自爱,必定是自私自利的。那他要挟恐吓康家人,康家人必定会为了遮丑而满口答应自己。可见了面才知晓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闵沫瑶实在是太牙尖嘴利,巧舌如簧了。这女子说的不错,若是去了衙门,自己那些没处理干净的尾巴就是自己最大的把柄。
诚然康岐君也有错,可自己也不无辜,康家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赌不起……
闵沫瑶那女人让自己道歉离开。对自己无异于壁虎断尾。虽然痛,可换了个地方还能继续谋生。可若是在衙门里输了官司,那等待自己的,怕是自己的功名都要被革除,那到时候他辛辛苦苦几十年的成果就一朝毁了!
黄夫子此刻无比后悔自己蹚了这趟浑水,也后悔自己没有听从许秀才的劝告。可现在后悔也没用啊。 “若我照做,你就能放过我?”黄夫子声音没了之前的强势,已经算得是在低头了。
闵沫瑶就喜欢这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只要不是大奸大恶,她倒也没想过往死里转!“当然,前提是以后都别让我看见你!”
“行!银子明天我会在宣布完了离开后,交给康岐君的。”黄夫子窝火又憋屈的慌,压根不想再看到闵沫瑶几个人,袖子一甩,转身离开了!
杜府医看着这一幕,也是觉得十分解气,他赞许的看着闵沫瑶:“丫头,看着你柔柔弱弱的,以为你会被欺负的哭鼻子呢,却是没有想到,你还是个硬气不服软的性子!哈哈哈,不错,我喜欢你这性格。”
闵沫瑶这脾气还有心性,可比绝大多数娇养在后院的闺阁女子霸气,甚至在某些时候比男儿还要厉害几分。
闵沫瑶要是知道杜府医在心里给她烙下了飒爽的标签,估计也会偷乐一阵的。
许秀才安静的看了一场热闹,如今唱戏的主角之一黄夫子都已经落荒而逃了,他也不想在继续留在这了。这女人,这次见面,和最初自己认识的那个讨厌鬼已经相去甚远了,闵沫瑶今天独特的表现,那分愤怒,那份从容,那份狡黠,那份包容宠溺,竟然让许秀才中途偷偷的楞了好久……
他不断的告诫自己,远离这个女人,闵沫瑶就是有毒。自己都到这儿来躲清净了,这人竟然还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确实……不要脸!
他转身,也跟着先离开了。闵沫瑶却是没有跟着去。而是细细小心的帮闵沫瑶照顾着康岐君。
杜府医给他号了脉,知道确实是没有大碍了。才跟着松了一口气。“走吧,先回去再说。呆在这,一会回去该更晚了!”
康岐君一晚都在担惊受怕。到现在是又饿又累又困了。了马车,就脑瓜子一点一点的。闵沫瑶拍着他的肩膀,“先睡一会吧,等下到了家里,我再叫醒你就是了!”
康岐君这才不再扛着。渐渐的就放松自己,进入了梦乡。这一次。他的梦里因为有了闵沫瑶,再也不会让他觉得害怕了。
路,闵沫瑶对村长几人都表示了真诚的谢意。尤其是杜府医。这人与自己不过是一面之缘。就能如此的帮助自己,也让闵沫瑶对他改变了印象。
而杜府医没有想到,就是今天这不带算计的帮助,让闵沫瑶真心换真心。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帮助杜府医在医术有了巨大的进步。一些先进独特的见解,可谓是开创先河。让杜府医受益久远。
“阿君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怕是以后还会被人说三道四。刚看到了许秀才,你不好开口说,我却是应该给他打个招呼,让他照顾阿君一二的!”村长语气有些后悔。
想起刚才的画面,这许秀才从自己来了后,压根就没说话。那纠结的样子,摆明了不想和自己有瓜葛。“村子大叔,算了,可别。就这样挺好的。”闵沫瑶打算先让康岐君调整一下自己,本来许秀才和黄夫子就是代班的夫子。一切等到他的师父回来了。这苦日子就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