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270章 中尉、卫尉,太子都不见!(1 / 1)中丞佐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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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

“就,就那么一下就”

“有了???”

浑浑噩噩的走出椒房殿,双目无神的走下长街,刘盈依旧还是没能从方才那股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这一世,从刘盈于太上皇葬礼上重生至今,足足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满打满算刘盈就只有那一晚,在母亲吕雉的威胁下睡了个荤的!

但让刘盈无论如何都不敢置信的是:就那一晚的萍水相逢,那名被吕雉唤作驹儿的宫女,居然就怀上了!!!

尤其是在那次之后不久,刘盈便去了关东,以平定淮南王英布之乱。

结果今天才回到长安都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太子宫喘口气刘盈便在母亲吕雉身旁看到那名驹儿的宫女挺着个大肚子,满脸娇羞的看着自己

在前世,刘盈好歹也是做过几年的皇帝,虽然是个傀儡皇帝橡皮擦,但对于这种事,刘盈却也算不上新手。

一个还没涉政,手中没有丝毫权利,甚至都不能过问国朝大政的傀儡皇帝,在西元前被囚禁于皇宫之内,除了男女之事、酒色之欢,还能有什么乐子可言?

就连儿女,刘盈前世也有过十来个!

至于老娘吕雉塞来的、朝臣百官送来的,乃至于刘盈自己茶前饭后推的妹子,也早已数不清有多少。

可即便如此,刘盈还是觉得睡一觉就出远门,回来便看见个大肚子这种事、这种感觉着实有些

“怎么就”

“就!就一下就”

呆愣的走在前往太子宫凤凰殿的石道之上,又跟自己较了好一会儿的真刘盈才终于勉强说服自己,接受了有了儿女这一现实。

从牛角尖钻出来之后,刘盈的面容之上,也不由带上了一抹浅浅笑意。

对于如今的刘盈

不。

对于封建时代任意时期的每一位君主而言,无论是天子还是太子,只要有了后,那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这其中,固然有天下人,尤其是朝臣百官国朝有后社稷有后的期盼,以及对皇室人丁兴旺的心安。

但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消息,将明确直白的告诉天下人:天子太子,能生!

只要天子太子证明自己能生,那其他的问题,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尤其是对于太子而言,证明自己能生,甚至可以说是巩固储位最好的方式,且没有之一!

想想原本的历史上武帝刘彻年近三十登基十几年都始终没有生出一个子女时汉室政坛是怎样的动荡?

都不用说彼时的三公九卿、朝臣百官了。

就连刘彻的亲舅舅,身丞相之尊的武安侯田蚡,都跑去刘长的儿子,二世淮南王刘安那里,说起一俟宫车晏驾,当立者非大王而何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刘彻在那之前惶惶不可终日,竟都没心思巡幸天下

但等皇长子刘据出生,武帝刘彻却是恨不能普天同庆,几乎是在刘据被稳婆切断脐带之前,就光速颁下了早就草拟好的立储诏书,向天下宣示社稷有后!

从这件事就不难看出:对于封建政权的君主而言,无论是天子还是太子,能证明自己能生,尤其是能生儿子,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而现在,刘盈有了自己的子嗣,便是拼上了自己太子生涯的最后一块拼图:生育能力。

虽然那宫女生出的也未必就是儿子,甚至即便是儿子,也只是刘盈的庶长子,和如今的齐王刘肥一样,几乎完全没有皇位继承权,但对于如今的刘盈而言,也是完全足够了。

要知道就连刘盈自己,也才刚十五岁而已!

能有个庶子庶女,证明自己有正常的生育能力,对于身为太子的刘盈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早点生下嫡长子、早点着手培养接班人之类的事,对于如今的刘盈而言,还是言之尚早了些。

“嗯”

“也好。”

“有了孙辈,老娘那边,应该也能消停一段时间”

方才,吕雉便当着刘盈的面,将整个未央宫内秩六百石以上的寺人、女官召集了起来,下达了对宫女驹儿的保护令。

什么膳食、起居,亦或是在宫中散步活动,乃至于如厕,都被吕雉做下了极为精细的安排。

最终,吕雉更是不忘展露自己的本色,以一句皇孙有恙,未央宫除吕、刘二姓,绝无生者的霸气宣示,结束了自己的吩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半年时间,那母子二人,便将体会到什么叫高后吕雉的保护能力。

等小生命降生之后,吕雉也大概率会出于对长孙的喜爱,将那母子留在身旁,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这对于如今,隐隐有些暗流涌动的汉室朝堂而言,绝对算得上一个好事。

只要老娘能稳坐未央宫,那刘盈就敢打包票:就算整个长安都乱,这汉室天下,也绝对乱不起来!

这不单单是刘盈一厢情愿的信任,而是青史给出的结论

想明白这件事,刘盈的步伐,便愈发轻盈了起来。

但慢慢的,刘盈便又放缓了脚步,面色也略带上了些许古怪。

“这宫中,还能有人敢跟踪孤?”

略有些疑惑地回过身,果不其然,就见小太监春陀如一个掉油瓶般,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刘盈身后。

见此,刘盈面上疑惑顿消,只微微一笑,便回过身,一边继续走着,嘴上一边不忘问道:“何时跟上来的?”

“也不唤一声。”

“孤都险些以为宫中入了刺客,欲于孤不利呢”

一听刘盈此言,太监春坨之面色只陡然一紧!

孤疑着朝刘盈的背影打量了好一会儿,春陀才暗自松了口气,再次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主、仆二人虽然相识不久,但这一年多时间相处下来,也算是对彼此有了些了解。

尤其春陀,更是从宫中成千上万的寺人中脱颖而出,得到刘盈的信任,得以全掌太子宫大小事务的佼佼者,察言观色的技能点,自然也是早就点满了的。

听出刘盈这句话是一句调侃,没有丝毫映射自己像刺客的意思,春陀才稍低下头,对刘盈的背影稍一躬身。

“回殿下的话”

“早先,奴闻殿下归来,又去了椒房,便于椒房外恭候。”

“然自椒房出,殿下是心有所思,奴叩拜请安,殿下亦置若罔闻。”

“老奴也不敢惊扰殿下,便自殿下出椒房,恭随殿下身后”

再次听到春陀那久违的尖锐嗓音,刘盈面上,却是不由涌上一抹尴尬之色。

合着这小太监,从椒房殿便一路跟着自己了

回过头,看着已被甩在身后数百步外的椒房殿,又想起春陀那句奴叩拜,殿下没看见,奴请安,殿下也没停招,刘盈的面色,也稍有些僵硬起来。

但很快,刘盈便调整好了面容,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回过身,继续朝着自己的太子宫走去。

就算再亲近,春陀,也只不过是个太监而已。

尤其是当今天子刘邦,那是出了名的厌恶太监群体,就更使得刘盈,愈发注意起了自己对这群可怜人的态度。

不然怎么着?

总不能刘盈堂堂太子储君,因为无视了春陀,就跟这个小太监低头认错吧?

一笑而过,甚至全当没听见这句话、全当这事儿没发生,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但走出去不远,刘盈的脚步,便又减缓了下来。

“嘶”

“不对啊?”

面带孤疑的回过身,将春陀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刘盈的眉头,便不由再次皱起些许。

先前,刘盈还没想起来:自己的太子宫凤凰殿,可是在未央宫之内!

而未央宫,虽然名义上是皇后吕雉一人的宫殿群,但除了吕雉,也还是有一些后嫔、姬妾,居住在一些小的宫殿。

如此一来,身为太子宫太监头子的春陀,就断然没有随意出凤凰殿,在这未央宫内到处走动的道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不方便。

刘盈十分确定:春陀绝对能看透这其中,所暗含的一些不可明言的忌讳。

可即便如此,春陀却还是没有选择在凤凰殿乖乖等着,而是在听到刘盈去了椒房殿之后,莫名其妙的跟去了椒房殿

想到这里,刘盈望向春陀的目光中,便陡然带上了一抹这种。

“可是有何要事?!”

片刻之后,司马门外。

看到春陀的身影自司马门走出,本三三两两散落在宫门附近的数十道身影,便不约而同的朝宫门方向聚集了过来。

待众人将期待的目光,撒向宫门外驻足而立的春陀,春陀才稍按捺住紧张的情绪,又微微清了清嗓。

“啊嗯!”

不等春陀开口,却见一位中年贵族快步上前,甚至毫不忌讳的递出去一块金饼,嘴上不忘问道:“可是殿下召吾等入宫?”

在看到金饼的那一刹那,春陀的目光中,陡然涌现出一抹肉眼可见的觊觎!

但眨眼的功夫,春陀便强自收起了心中的贪婪,浅笑着伸出手,对那手持金饼的贵族遥一虚推。

“公美意,奴受宠若惊。”

“只殿下于宫中有制:凡凤凰殿之内寺,胆敢受金者,皆削一指,而后逐出宫”

轻声说着,春陀不忘用右手摸了摸左手小指,旋即苦笑着对那贵族稍一拱手。

“如此美意,奴,实不敢笑纳,还请公收回”

满是卑微的表示自己不敢受贿,春陀便没再注意那贵族,而是正过身,对云集殿门外的众人一拜。

“诸公之意,殿下皆已知之。”

语调平和的道出一语,又见春陀稍昂起头,似是在找什么人般,嘴上不忘轻声呼唤道:“敢请问诸公:卫尉、中尉、郎中令、中郎将四公,可于此处?”

话音刚落,便见人群内应声走出一道高达威武的身影,虽是朝春陀拱手行了礼,却也没忘将腰挺得笔直,望向春陀的目光中,更是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

“鄙人中郎将季布,欲请见太子殿下。”

却见春陀闻言,丝毫不在意季布面上,那一抹明显只针对太监群体的鄙夷,仍是笑意盈盈的拱手一回礼。

“见过中郎将”

朝季布稍拱手一拜,就见春陀再次直起身,不等其余几人出现,便笑着望向围观众人。

“太子言:但陛下之疾未愈,卫尉、中尉、郎中令、中郎将,及手握兵权之元勋功侯、军中将官,殿下,一概不见”

“若以上人等有事,可往相府、酂侯府面会萧相国,亦或往平阳侯府,请见平阳侯。”

言罢,春陀便再次浅笑着对季布一拱手:“季中郎,请回吧”

轻声道出此语,不等季布反应过来,就见春陀飞快的白了季布一样,才再度正过身望向众人。

“除以上人等,余者有事,但私事,殿下已不见”

“若为公务,亦可往请萧相国、平阳侯事急甚,则可往长乐,请见陛下。”

“若执意欲见太子,亦当为萧相国、平阳侯所不能决,又陛下肯允殿下以决之事,方可再请见。”

将刘盈的交代尽数道与众人,春陀便再次笑着朝众人一拱手。

“此,皆殿下之意,奴不过代为传承,不敢漏、误一字。”

“还请诸公莫怪”

听到春陀最后补上一句这全是刘盈的意思,本还打算再争取一下的众人,终还是摇头叹气着放弃了挣扎。

“唉”

“也不知何时,方可得见殿下”

太子这意思,分明就是在避嫌!

反正大家伙找太子,也确实没什么要紧事,左右不过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之类。

但太子都这么说了,又是天子刘邦抱病卧榻的微妙关头,与其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倒不如顺着点太子

就在众人纷纷回过身,打算朝自己的马车走去时,春陀那尖锐的嗓音,却再次响彻司马门上空。

“敢请问哪位,乃少府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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