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道人?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宁远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越凡俗的力量存在。
“那会有仙人存在吗?”
…………
“大公子,老爷让你回来之后,马上去见他。”
宁远刚下马车,守门的小厮立刻上前说道。
“知道了。”
虽然宁远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三年了,但是对于这一世的父亲宁弘业,见得还是极少。
平日里的宁弘业不是在各地奔波,就是在外商谈生意上的事情,反而是在宁府的时间极少。
“什么?要我去连山城。”
宁府的书房里,看着眼前这个身材清瘦,面容俊美,不像是商旅贾人,反而更像是文人名士的老爹,宁远沉声说道。
“父亲,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
宁家在清水城里经营多年,与县令县尉几家都走动密切,凭借宁弘业的地位,提前知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再正常不过。
“远儿,你别多想,我们宁家在连山府城也有一些生意在,前些日子你大伯还一直来信说年岁大了,想找个人替他。”
“你岁数见长,这次正好借着机会,去那里好好锻炼一下。”
虽然宁弘业神色轻松,但是想到今天早上刚刚发生了那个事情,现在就要自己远去府城。
只怕是锻炼为假,想让自己避祸才是真。
不说自己能不能安全到达连山城,即使可以,宁远这时候也不能走。
这三年时间,对府里众人的情感牵挂让宁远无法选择独自离开。
“父亲,如果您是担心有什么鬼物盯上我了,那我更不可能这个时候离开。”
“如果我走了,家里人怎么办,二娘他们怎么办?”
“我离开了,鬼物就会放过府里的其他人吗?”
宁远可是知道,早上时候,衙门里的老马死在了班房后巷里,他的家人也没躲过这一劫。
“远儿你,哎。”
宁弘业生气的用手指着宁远,可看着宁远坚定的神色,最终也只能颓然叹一口气。
手臂有些无力的垂落,宁弘业也没继续劝,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极有主见,已经决定的事情很难再改变心意。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再劝说了。”
闭上眼睛沉默良久之后,宁弘业才从桌上拿起一道护符递给宁远并说道。
“这是你二娘前些日子专门为你求的平安符,你收着吧。”
“这段时间里,自己小心点吧。”
二奶奶赵丹薇一直有着诵经礼佛的习惯,甚至每个月都要去几次城外的佛寺添些香火钱,这是宁府每个人都知道的。
看着手里黄纸红砂的符箓,宁远心中一片温暖。
宁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宁弘业挥手打断。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声音苦涩,带着浓浓的落寞。
看着书桌后面怔怔出神,彷佛瞬间苍老了不止十岁的宁弘业,宁远心头也是百感交集。
紧握住手里的平安符纸,宁远转身出门,眼神变得凶厉无比。
“妖邪鬼神,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既然决定面对,宁远内心深处一直潜藏的凶悍之气也不再掩饰,这一次是生死危机,不容半点留情。
接下来的两日,宁府之中一切照常,可是却又隐隐有些不同,至少下人们都能感觉到,似乎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巡逻守夜的侍卫开始增加,甚至就连已经休假的几人也被叫了回来。
几位经常外出的公子小姐这两天也好似转了性子,开始闭门不出。
“听说了吗,最近城里好多人都在传张员外家里佣人失踪的事情?”
“都说是有鬼怪作祟呢?”
“你说咱们宁府这些天的情况是不是也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呀?”
后院花园里,两位正在修剪花草枝叶的花匠交头接耳道。
“说什么呢?专心做你们的事情!”
一声大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人回身一看是宁家的侍卫总长,也不敢多言,匆匆忙忙告罪离开。
“这是多少起了?”
岳富龙心头也有些无奈,自从衙门里的捕快诡异身死之后,各种奇奇怪怪的推测蜂起,这在宁府也不是一人两人可以止得住的。
甚至就连他自己的心里对于鬼怪之说也不是十分笃定。
摇了摇头,岳富龙继续带着几名侍卫巡逻起来,最近他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宁府的不太平。
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在宁府每个人的心头。
旁晚时分,独自呆在房里的宁远擦拭着自己的金柄宝刀。
这两天时间里,他哪也没去,白天就在宁府练刀,晚上就呆在房里等候那些所谓鬼怪的到来。
不过虽然他没出门,但是外界的信息也由府里的下人每天打听给他知晓。
“黄胖子昨天启程去了连山府城,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
“清水城的差役们最近都待在了衙门里,倒是没再听说过有人遇害的事情。”
“宁府这两天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难道说这些所谓的鬼怪也有惧怕的事情?那么他们是在惧怕什么呢?”
宁远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试图从其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出来。
仙神?
宁远想到了陈捕头口中所说的道人?
不对,如果仅仅只依靠十年才能见到一次的除魔道人,恐怕对鬼怪的震慑是远远不够的。
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或者势力存在,才能保证诸如清水城这样长期的安宁。
想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宁远才和衣躺在床上,将出鞘的长刀放在手边,床的里侧,方便随时取用。
合上双眼,暗自运转着披风刀法附带的心诀,假意熟睡。
这两天里,每个晚上宁远都是如此,静静等待着那所谓的鬼怪露面。
虽然前两个夜晚都平静度过,但是宁远还是一点也没放松警惕,他有预感,那东西快要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午夜子时即将过去。
宁远屋子里的光线也越来越黑,越来越暗。
直至伸手不见五指。
嘶……
忽然窗口上传来一阵衣服摩擦的声响。
似乎的衣服在墙壁,在木头表面滑过,而发出的细微响声。
宁远双眼微动,睁开一条小缝,隐约看到黑暗里,一个模糊的透明人影,正在从窗子里缓缓钻进来!
因为有着阴粉的前车之鉴,宁远真气运抵双眼。
黑暗中,只见一个白色衣服,披散头发,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在缓慢向着宁远靠近。
这人走的很慢,很慢。
宁远右手握紧床边长刀的金柄,甚至双手因为用力,隐隐浮现出青筋。
直到白衣身影,走到床前,抬起有着尖长指甲的双手,直欲伸向宁远时。
宁远泛着凶光的双眼猛的张开,身体骤然而起。
呼!
右手一记蓄势待发的狂风斩瞬间出手,斩向白衣身影的头颅。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