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红英终于不再装傻,眼中带着厌恶,直截了当道:“是,我是骗你了,我就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跟你好。
告诉你,尚书令之子于明,我邓红英就算孤独终老,死在这鬼国,也绝对不会委身于你!”
邓红英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和于明攀上关系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许缘:“…………”
好家伙,这反倒把他给整不会了。
许缘沉吟半晌,才道:“所以……你跟我有仇?”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当然,在这里,许缘这个“我”指的是于明。
邓红英自嘲一笑,“也是,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文人大老爷,又哪会管我们这些下等武夫是如何过活的……”
话说一半,邓红英也不多解释,伸出手腕道:“走吧,你要杀我泄愤也好,要把我丢到鬼物堆里被吃也罢,只要不玷污我,其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许缘握住其手腕,心情也不怎么好,要是邓红英能再坏一点,他杀起来绝不手软,但偏偏她还真是个正义的伙伴……
难搞哦!
许缘闷闷道:“杀是肯定不会杀的,羞辱玷污什么的,咳,我不是那种人……”
说道这里,许缘很没有底气。
有云敏之事在前,他屁股也不干净啊。
“啊,反正我府上还缺个真正的婢女,你这个生死关也勉强够格了,留下来给我跑跑腿吧,包吃包住,没有俸禄的那种。”
跟许缘共事过几天,邓红英对许缘偶尔说的难以理解的话也有些习惯,郑重道:“那就定三年吧,这三年我给你当婢女,你我在鬼国的恩怨一笔勾销。”
许缘点头应下。
女捕头转行当婢女,这个惩罚也差不多。
……
从长乐城到大盛边关的路线需要马不停蹄的走上七天。
这是邓红英摸出地图指出的最佳路径。
到第五天的时候,盛国通神境武者搞偷袭,导致长乐城主长乐自爆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鬼国。
大股大股鬼卒被鬼国各个城主派出,在雪地中寻找邓锐思一行人。
并且,一些鬼王接受不了长乐被逼死的消息,发疯似的在鬼国与大盛接壤的地域找人,恨不得把邓锐思碎尸万段。
长乐那么好一个鼎炉,突然就没了……
此仇不共戴天!
期间,鬼国城主之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鬼王鬼凤被某几个不愿意透露身份的星游鬼王暗中下手,狠狠的胖揍了一顿,连于明都不再找,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城池中去了。
“最后的一段路,是越来越难走了。”
许缘猫在一座高山上挖出的雪洞里,往下山下那一队队往来巡逻的鬼卒,嘴里感叹道。
现在已经是长乐死后的第六天,按照他们的脚程,明天应该就能抵达大盛,可这最后一天的路途好像不好过啊。…
邓红英眼神凝重,没有想到这种隐秘的要道都已经被重兵把守。
“没办法,等下再绕一绕吧,但愿那边没有鬼卒把守。”
在许缘身后两里外,一群披着灰袍大老爷们儿,正悄悄对二人指指点点。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笑道:“头儿,这可是个大官啊,要是真和邓小妹成了好事,您以后应该就能更进一步啦!”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莞尔,于是纷纷对邓锐思送上祝福。
邓锐思的脸色苍白里透着一股阴沉,眼底有一股明显的怒意,对于这一门婚事,他第一个反对!
这些人说话都以传音入密交流,但偏偏邓锐思就受不了这样的调笑,低声吓唬道:“干什么干什么?我们现在鬼国,再敢分心,等着回去挑夜香吧!”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四周只剩下雪花飘落的声音。
前方,许缘察觉到邓锐思的杀意,对邓红英无奈道:“喂,你看看你爹,又是一种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真的好害怕啊!”
邓锐思是在第一天晚上醒过来的,结果醒过来就听到自己养了三十多年的宝贝闺女已经跟别的男人跑了,起初还有些欣慰不舍,毕竟他女儿都三十岁的人了,再不嫁就更没人要了。
但在后来听到那个人竟然是尚书令于光的独子,邓锐思登时就怒了。
他的女儿,就算嫁鸡嫁狗,也不能嫁给于明!
邓红英知道是老爹误会了,只可惜,这几天她一直对许缘软磨硬泡,让其减慢速度稍稍等后面的人追上来,根本没有时间去解释。
“他对你于家的印象不怎么好,要是他更年轻一些,估计会直接上来揍你。”
许缘毫不在意的笑笑,在成就山河境之后,他的生存能力可谓是极速增加,只要能进行空间跳跃,就算邓锐思是通神境的大佬,也摸不到他一块衣角。
“所以……你们和我到底是有什么仇?怎么老的小的都对我这么不待见?”
邓红英沉默,半晌才道:“当年尚书令大人是刑部官员,我爹那时候刚刚进入刑部做事……”
事情也不算太复杂,就是在二十多年前,邓锐思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因太过正直,而得罪了江湖中的某个大人物,于是遭到江湖仇杀。
邓锐思那时的实力也不过生死关,自然不是对手。
仇家上门,他的妻子当场被杀害,他只得带着几岁的邓红英逃走,途中自然是凶险异常,九死一生。
邓红英脸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最令父女二人不满的是,那次他们侥幸保下性命后,上面的主官对此也不管不顾,邓锐思几次请求都被拒之门外。
走投无路之下,邓锐思求到当时任刑部尚书的于光身上,却以越级上报而被罚俸三月,杖责六十,此事便不了了之。
而父女的仇家反倒用银子疏通刑部的关系,摇身一变成为吃皇粮的刑部捕头,气得邓锐思想要毁灭一切。
此后,邓锐思努力修炼,一步步爬上天下第一神捕的位置,也终于把仇家扳倒,但于光的冷眼旁观,漠不关心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扎在父女两人心中。
因此,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尚书令,邓氏父女都持着仇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