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个字的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交给晟王,相信晟王能有许多手段让你真心实意的开口。”
“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还在国公府,若我把这件事捅到祖父父亲那,就说从始至终都是你撺掇我的,你说他们会把你怎么样?”
珍珠本就被之前突然而来的变故吓到,这会再被董袅袅再三恐吓,心理防线一崩,珍珠霎时哭成了泪人。
若换做从前的董袅袅或许还会有一点点心软,但如今的董袅袅,没有。
正如董袅袅所猜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谢芳华的算计。
从一开始……
其实谢芳华最先找到的并不是董袅袅,而是珍珠。
珍珠之所以成为孤儿是那年家乡发大水与家人走散,后流落人牙子手中,辗转几次后才被原主母亲买入国公府。
谢芳华找上珍珠的筹码就是珍珠的妹妹,与珍珠一般同样与家人走散,流落入晋阳侯府的一个小丫鬟。
谢芳华承诺,事成之后,会帮珍珠和珍珠妹妹赎身,再给她们一笔钱,让姐妹俩回到故土生活。
在亲人与主子之间,珍珠选择了亲人。
那天董袅袅会去护国寺上香,便是珍珠几次在原主面前提到了故去的定国公老夫人和镇北将军夫人。
有珍珠这个内应,谢芳华的计划实施得非常顺利。
可以说,如果不是现在的董袅袅突然穿越过来,谢芳华已经成功。
“小姐,是奴婢该死,奴婢辜负了夫人和小姐的信任,可奴婢的妹妹是无辜的,还请小姐放过我的妹妹。”
“放过你的妹妹,好啊,我这里还剩下一半的假死药,只要她喝下这假死药死上一次,我便放过她,也算是全了咱们主仆一场最后的情谊。”
珍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喃喃摇头,“不,不!”
“不,为什么不呢,就像我一样,假死一次不就好了,还是这药其实不是什么假死药?”
董袅袅笑意盈盈,目光如往常一样和善。
珍珠看着这样的董袅袅,到口的话突然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药的确不是什么假死药,可小姐现在活生生的在她面前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她亲眼瞧见小姐喝下了那杯酒的。
这一刻,珍珠不确定了。
珍珠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反应过来的珍珠本就苍白的面色霎时雪白,她刚刚还留了一手,没把要害死董袅袅这件事说出来……
这下,她必死无疑了。
珍珠一咬牙,突然朝着地上的碎酒杯瓷片上撞去。
她刚才没说出妹妹的名字,死无对证,只要她一死,妹妹的命就还能保住。
然而,有时候,想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董袅袅一脚踢在珍珠的肩胛骨上,珍珠身子一歪,脑袋朝着一边的桌角上撞过去。
嘭一声,桌子都移了位,可见董袅袅这一脚到底有多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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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房门被董袅袅拍得震天响。
“王爷,王爷,你快来啊,你媳妇都要被人害死了,你再不来,收尸都凉啦!”
门外守着的下人听着董袅袅这突然而来的河东狮吼,吓得心肝直颤,再听这内容……
下人:“……”
这确定是他们这些人能听的。
已经发生过的事没有办法掩盖,更何况原主这蠢事唐樾已经知道。
掩盖也只是自欺欺人,董袅袅干脆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把事情捅在明面上。
再说,在唐樾的地盘上杀人,唐樾又如何不知。
剧本里,唐樾,董家,都是谢芳华的垫脚石……
现在她就是董袅袅,董袅袅就是她,那她自然不会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想欺负她,欺负她的人,没门儿。
唐樾刚听完暗卫的汇报,正在心里暗骂董袅袅蠢,下人就匆匆来敲门。
“王爷,王爷,王妃要见您。”
下人脚步匆匆,神色复杂。
唐樾的贴身长随康平瞪了一眼来传话的下人,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怎的还毛躁起来了。
康平瞅着唐樾的脸色,挥手呵斥:“王妃要见就见,把王爷当成什么了?就说王爷没空,还不快滚下去!”
下人犹豫着不肯离开。
“可王,王妃说……”
“说什么说!”
康平刚呵斥完,唐樾突然打断了康平,语调不疾不徐道:“她说了什么?”
下人想到董袅袅喊的话,打了个抖。
“还不快说。”
康平一个爆栗子敲在那下人头上。
那人立马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董袅袅的话说完。
屋子里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唐樾脸都黑成了锅底,这女人,自己蠢得无可救药还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唐樾刚娶回来的女人其实早跟野男人有了瓜葛,让这满京城的人都来瞧瞧他头顶到底有多绿吗?
唐樾黑着脸带着人匆匆赶到落雪院时,董袅袅还在声嘶力竭地拍门。
“唐樾,你个死男人,你听见老娘喊你了吗?你女人被人算计欺负啦,你一声不吭是想当乌龟王八不成?”
康平刚踏进院子的脚步一顿,他真的要跟进去吗?
唐樾已经大踏步迈了进去,康平立马挥手让四周的下人们再退远一些,自个儿忐忑的跟了进去。
“打开!”
屋子里刚喝了一口茶正要继续喊的董袅袅眼睛一亮,放下茶杯颠颠儿跑到了门边,胡乱抓了抓头发,眼睛一闭一睁,眼泪就挂到了眼眶里。
十八线不知名演员的傲气不能丢,要专业!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此时外面天已经全黑。
董袅袅低眉垂首站在门边,还是那身大红喜服,微风吹来,额前发丝轻舞。
“王爷,你可算来了。”女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恰到分寸的颤抖,只是一句话就把一个受了委屈等待丈夫做主的小女人展现得淋漓尽致。
董袅袅缓缓抬起头,莹白的小脸在烛光的印照下仿佛覆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一双翦水秋瞳氤氲着委屈的雾气,红唇抿成直线,桃花眼看向唐樾时,怯生生又意切切。
唐樾敛眸,微眯的眸中一片冰冷。
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