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若羲接下来与若云的谈话变得十分有趣。
二人先是围着若云些的“诗”进行讨论,惠若羲轻声问若云:“大才子‘其颜丽素,纤腰着素’这一句你是如何想到的啊?坦白说,我们这些天天做记者搞编辑的每天都觉得自己涉猎的够广的了,怎么到你这我忽然感觉这一句竟然是那么不俗气。”
“哦?”若云此时已经恢复坦然:“是不是因为这句话是夸你的,你才觉得不俗啊。”说罢,若云颇为期待地看向惠若羲。
哪知惠若羲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可能,这句话放在哪里我都会觉得不俗啊!”
若云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老实告诉惠若羲:“这句是出自梁元帝的《采莲赋》——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
惠若羲大睁双眼:“你还真是个人才,这么冷门的文章你都能看到。你平时看来看得不止资本论啊。”
若云老脸一红,随即正色道:“偶尔也是看看的。”
惠若羲随即轻笑着“呸”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不信!”说罢还冲若云办了一个鬼脸。
若云心神荡漾,咧嘴笑道:“爱信不信。”
惠若羲于是又说道:“那你最后怎么又加入了几行诗啊,那是个什么意思呀,能不能解释一下,大才子?”
若云忽然想到最后那四句,正是“杨柳青青过人头,打马过前酒一口,借问路人谁家女,如花似玉为谁留?”心里暗忖:这特么还要翻译?
他正疑惑不解,忽然抬头看到惠若羲某种异彩连连正看着自己,似乎,也在期待着自己的回答。
若云心里瞬间会意,却又在瞬间窘迫不已,他没有想到惠若羲此时竟然如此问自己的意思。
惠若羲此时悠悠说道:“与其借问路人,为何不自己上前问呢?”
若云瞬间脑海一片空白,抬起头看着惠若羲,张着嘴说道:“我……”却发现自己紧张结巴地厉害,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惠若羲不急不缓,依然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若云用力吸了一口气:“我……”
惠若羲看着若云胀得满脸通红,随即轻笑道:“你怎么啦?”
若云此时脑袋里一片空白,竟然一个字说不出来,随即脱口而出:“特么的,怎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惠若羲先是一愣,而后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
若云大窘,一时之间更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这个时候惠若羲忽然站起身来说道:“走,走,咱们换个地方去!”
“去哪?”若云一阵奇怪:“我话还没说出来呢。”
惠若羲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啊!”
若云还没起身,惠若羲一把拽起若云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走,去吃烧烤去!”
若云不解:“干嘛吃烧烤啊。”
惠若羲随即回头看着若云:“大才子不是要借酒才能问吗,咱们去喝酒呀。”
若云又是大窘:“你来真的啊!”
“难道还假的不成?”惠若羲拉着若云就往远处跑。
两人来到一处露天的烧烤摊,老板见到惠若羲之后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这让若云十分惊讶——这惠若羲竟然会来着烧烤摊吃烧烤!
惠若羲察觉到若云的惊异,告诉他:“我们单位离这不是很近吗,经常会来这里偷偷喝两杯。为了这个没少被领导骂!”
若云瞠目结舌。
两人对边点了几样烧烤,惠若羲跟老板要了一打啤酒,而后拿起两个大杯子与若云一人一杯。让若云十分尴尬的是惠若羲显然是深藏不露,喝着啤酒一点反应没有,仍旧如同先前在奶茶店的表现一模一样。倒是若云,虽然在黑猫的锤炼下一瓶酒量长到了三瓶,但实在是发挥不佳,估摸这只喝了一瓶多一点的量便已经开始迷迷糊糊的了。
于是惠若羲跟老板结账,拉着若云到旁边的一处小公园里散步,让若云醒酒。
小公园里四处都是手拉着手的年轻男女在里面手拉这手卿卿我我。
若云虽然有些醉了,却也在此时心中火热。仗着酒意他假装不介意地拉着惠若羲的手舍不得放下。
惠若羲假装不知,低着头在那无声微笑。
若云自然看不见,心里正在盘算怎么进行到下一步。
惠若羲此时悠悠问道:“大才子,现在可以解释你的那四句诗是什么意思了吗?”
若云这才想到惠若羲叫自己过来喝酒的目的,一拍脑袋:“嗨,把这给忘了……”
惠若羲满脸笑意:“现在想起来也不迟啊。”随即仍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若云,一如刚才在奶茶店里的眼神。
若云瞬间酒醒,再次变得结巴:“我……”
“你怎么样啊?”惠若羲忽然猝不及防地将脑袋凑了过来,吐气如兰。
若云一时之间脑中充血,竟然鬼斧神差地直接凑上前去亲了一下惠若羲!
而后若云大吼一声:“我喜欢你!”说着逃命一般撒开脚往前跑去。留下惠若羲一个人在原地“咯咯”笑个不停。
半晌若云也没见到惠若羲过来,心里不知何故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往回走,却看到惠若羲正板着脸在原地站着。
若云做贼心虚,别着腿一拐一拐走到惠若羲跟前,不敢去看惠若羲的眼睛,说道:“你……你怎么啦?”
惠若羲看了看若云,叹了一口气:“我在等我男朋友……”
若云一瞬间脑中空白:“男朋友?”随即变得惊慌失措:“那个,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俩又和好了……”随即面上变得十分难过,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惠若羲目瞪口呆,随即又“咯咯”笑个不停:“你个傻子!”
若云不明就里:“我傻?我是被你当傻子耍吧,你都有男朋友了还来招我干嘛啊……”但是面上的神色却是十分痛苦。
惠若羲依旧笑道:“行了行了,我真服了你!我的男朋友刚才不是亲了我吗,你个傻子,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吧?”
若云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此刻只觉得这句话直如天籁。他惊喜地看着惠若羲,征询地看着惠若羲,惠若羲只是笑,并没有说话。
若云又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把抓住惠若羲的手,说道:“这……刚才对不起啊,我不是吼你,我以为……”
惠若羲嘻嘻笑着:“你还拉我的手,不怕我男朋友过来把你打一顿?”
若云顿时豪气:“不怕不怕,他来了我把他打跑!”
惠若羲顿时眉开眼笑,上前一步,再次吐气如兰:“奖励你一个!”
若云还未反应过来,惠若羲浮光掠影一般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而后又快速回了一步,说道:“你不请我散散步吗?”
“嗯,惠美女,有请!”若云终于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