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宜合上书,随意丢在一边桌子上,看着穆耀西的眼神有讥讽,有冷意。
打招呼?督促?
当他穆时宜是菩萨,慈悲为怀。
“穆耀西,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家里闹翻是借题发挥,就为了摆脱你们?”
“……”
穆耀西沉默。
但他的眼神告诉穆时宜,他以及穆家人都是这么想的。
穆时宜冷笑。
“我记得我离家时,跪在爹娘面前请求他们照顾好身怀六甲的灼灼。我也特意一一寻了你们几兄弟,拜托你们照顾灼灼,你们当时都保证了会照顾好她们母女,让我尽管放心去拼前程。我每一次写信寄东西回来,听福熙说你都在,信函也是你亲口读给爹娘听,有些什么东西你心里门清!”
“家里缺银子吗?缺粮食吗?不缺,但你看看你们干了什么?”
“我回来的时候,她们母女瘦的只剩皮包骨,你们一个个吃的面色红润,膘肥体壮。用着我的银子,磋磨着我的妻女,你们以为我是泥捏的,可以随意拿捏?”
“我去你祖宗八代……”
穆时宜伸手将桌几掀翻,桌面上的书、棋子洒落一地,他怒喝出声,“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穆耀西吓的一瑟缩。
“三哥……”
“谁是你三哥,谁他娘愿意跟你们这一窝子禽兽、畜生做家人!”
穆时宜扬手就给穆耀西一拳,“我回来那天就想狠狠揍你们一顿了,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谁给你吃的雄心豹子胆!”
“狗东西,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穆时宜话落,一脚把穆耀西踹翻在地。
穆耀西又痛又怕。
连忙哀求,“别打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站都站不起身,爬着朝外面走。
穆时宜慢慢吞吞跟在身后,等穆耀西爬出大门后,一脚踩他背上,“回去把你家那些畜生都喊过来,少一个我就让福熙上门杀一个,少两个杀一双,别以为只是吓唬吓唬你们,真真正正沾过血后,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滚!”
穆耀西是连滚带爬跑掉的。
他吓的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眼泪鼻涕糊一脸不说,他还吐了血,血沾在衣裳上,显得格外恐怖。
穆时宜站在门口。
心里剧烈起伏。
他今日就让穆家人看清楚明白,他那日的话就不是随意说说。
吓唬他们,他们也配。
“你这是何必,小心伤口裂开!”白逸轩轻声。
穆时宜深深吸口气。
“我心里恨啊,这口气怎么都出不了,都快憋出火!”穆时宜冷声。
手握拳,咔嚓咔嚓直响。
“黄婶!”
“在!”黄婶连忙上前来,瑟抖着应声。
“你去族长家走一趟,让他立即带着族老过来断亲,过时不候!”
穆时宜心里恼恨。
这些老东西,真是给脸不要脸。
都以为他是说气话,做事拖拖拉拉,什么玩意。
“是!”
黄婶连忙往族长家跑。
她虽才来没两天,但把村里情况都摸的差不多,找到族长家倒是很容易。
“逸轩,你去帮我端一下椅子,这些人不配跨进我家大门!”
“……”
白逸轩拍拍穆时宜肩膀。
去给他把椅子端来,看着他捂着腰腹坐下。
“伤口裂开了?”白逸轩问。
“没有,就是扯了下!”
这点疼,那及心中对云灼母女的歉疚和心疼。
穆时宜感受到注视,他回头看见娉婷站在不远处,双眸静默的看着他。
那双眼睛,仿佛看破了太多,天真中带着沧桑。
“……”
穆时宜心口一疼。
她们母女,到底经历了什么?
“逸轩,你亲自去一趟衙门,让县令过来。断亲之后,我要状告穆家虐待我妻女!”
这事,他不想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