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玉跟着小婢女身后,而后趁人一个不注意,转头溜了。
她要去找月落啦。
左拐右拐,还没看到月落。
走时,月落暗示她去曲水亭,用手画了一个波浪线,她当时便想到了王府的曲水亭。
只是,她这都看了一圈了,月落在哪儿呢?
刚走到一个假山后,就听得两个婢女在扫地,蓝衣服的婢女脸上有点雀斑,模样看着还行,拿着扫把小声议论,“诶,你知道风亭水榭那个年纪蛮大的护卫嘛?”
年纪小一点的回,“知道呀,叫潮声是吧?”
年纪大?
呵呵,梁明玉停住脚步,悠哉靠着假山。
说起年纪,蓝色衣服的姑娘撇嘴,“就是呢,都看着这么大了,还没被婚配,莫不是他有什么隐疾类的吧?”
“不能吧,许是世子不舍得让人走呢。”
婚配了都要出去单独过日子,哪儿能时刻守着主子,这都说不准。
蓝衣丫鬟小小哼了一声,“世子旁边哪儿能少的了护卫,估计就是这个潮声有隐疾,才到现在都没有婚配出去。”
她昨儿都去示爱了呢,结果被人冷了一脸,一句话都没回,那傲劲儿,搞得他也是个主子似的,不就一护卫吗。
蓝衣丫鬟觉得自己姿色还是可以的,就有点意难平,今儿就给潮声抹抹黑。
年纪小的还不太懂,就听那个蓝衣丫鬟叨叨。
梁明玉笑了。
忽然走了过去,道:“麻烦问下,茅房在哪儿边?”
蓝衣婢女回头一看,就认出来了这是大小姐请的座上宾,早上白露姐姐迎的时候她瞟见了。
忙放下扫把,堆着谄媚的笑,道:“在西边,路有些偏僻,奴婢带您走吧。”
年纪小的婢女捡起扫把,接着干活去了。
梁明玉柔柔一笑,道:“不了,你告诉我在哪儿,我自己去就行。”
蓝衣婢女忙指路,说的可详细了。
梁明玉道了谢,走时,忽然伸手摸了摸她头上那朵磕碜的珠花,道:“你这珠花挺好看的。”
蓝衣丫鬟忙坐羞赧状。
实际脸上微微一丝得意,能不好看嘛,她可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月银,才狠心买的这一支呢。
梁明玉唇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转身就走了。
蓝衣丫鬟摸了摸自己的头花,爱惜的不行,又转身找那个年纪小的唠嗑去了。
梁明玉刚出假山,就碰到了悄悄而来的月落。
眼睛一亮,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那种稳重感,直接小跑两步过去,喊道:“月落。”
月落提裙疾步走了过去,“玉儿小姐,”说着就要行礼。
梁明玉连忙托起来她的胳膊,“哎呀,这里又没外人,行礼作甚。”
“你在王府过的好嘛,霜满可担心你了。”
月落道:“好,一切都好,主子和主母待月落都好,烦请玉儿小姐帮我转达。”
她刻意提了主母,就是告诉霜满,苏安安确实对她好,让她不要老想着世子夫人的不好。
梁明玉也不是一点弯儿都转不过来,应了声“哦,好的。”,就转移了话题,“快告诉我,表哥去哪儿了?”
月落左右看了看,将人带到一处隐蔽的假山洞旁,才小声道:“主子去了杜太医府上。”
杜太医,杜茂明?
“表哥去师兄府上作甚?”
杜茂明是她师兄,也是她父亲的亲传弟子。
月落摇头,只道许是主子有事儿。
这种事儿就不是她们能探听的了。
“哦。”梁明玉也没问了,反而想道,如果表哥去师兄府上了,岂不是更方便她过去找啦?
且那苏安安还不在,没人打扰她和表哥,嘿嘿,想想这趟还是没白来。
“谢谢你啊,月落。”她甜甜的道谢。
月落摇头,也急忙问道:“玉儿小姐,霜满的伤怎么样了?”
她走时,霜满还重伤在身,背后仍在渗血,她着实担心。
梁明玉看到月落担心的眸子,唇角笑容慢慢收住,垂着眼睫小声道:“对不起啊,月落,都是因着我霜满才受伤的。”
月落摇头,“是霜满的错,是她误导您,给您错误的意见,还给您出馊主意,主子罚她是应当的,您别自责。”
梁明玉还是有点自责,将霜满的托她带的信拿了出来,而后拍胸脯保证,“没事,你还信不过我的医术嘛,现在霜满已经能下床行走啦,只要不是剧烈运动都可以,再过一两个月,就完全能活动自如啦。”
“放心,我连她背后的疤痕都会治好的。”
霜满被打后,一直是梁明玉亲自出面给她治疗的,愈合的比普通人要快很多。
月落接过信道谢,眼眶微湿。
察觉到竹林梢微动,她擦了下眼眶说自己出来的有点久,要回去了,以后有空出府聊。
梁明玉嗯了声,在月落的指路下,往前面竹林走去。
月落说,穿过那片竹林,就是曲水亭的范围了。
刚走没几步,忽然看到了前面一身玄衣的人。
她笑了起来,赶忙小跑两步追上他,从后面拍了拍,“潮声。”
潮声立马回头,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就要拔剑,梁明玉被他猛地转身的架势,吓得往后一退。
偏那块石砖上染了青苔,有些滑,一个不慎,她就直直的往后跌去。
潮声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一下子拉了回来。
不过一瞬,就立马松开了手……
背在身后攥了攥。
梁明玉站好,舒了一口气,掀开面纱,俏皮道:“是我呀,不认识啦。”
刚刚还那么大反应,都要拔剑了。
潮声垂睫,规矩的行了个礼,小声道:“小姐,您怎么来了?”
梁明玉理了下裙摆,道:“我来看看表哥呗,结果表哥还不在。”
但是知道在师兄家,这个消息也不错。
她眉眼带着笑意和期待,让潮声垂了眼睫,道:“抱歉,刚刚属下不是故意的。”
梁明玉无所谓道:“我知道的。”
潮声向来对她好,怎么会故意转身差点把她弄摔跤呢。
她眸子里映着十四岁的纯真,就那么看着他。
潮声忽的别开眼,道:“您怎么在这儿?”
梁明玉道:“我刚刚从曲水亭溜过来见月落的,她担心霜满,现在她回去了,我也打算回去了。”
“嗯,属下送您过去吧。”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