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可敢一试?”
作诗嘛,我就擅长千古绝句!
贾涵拿出折扇扇了两下,自信一笑:“姑娘请出题。”
禾云自衣袖中抽出一张字条,轻轻展开。
柳絮。
禾云看了笑道:“公子,是柳絮为题,赋诗一首。七言绝句,五言律诗皆可。”
“拿笔来。”
一时,四五个女子上前取笔,研磨,铺纸,贾涵装模作样来回走了两步,提笔一挥而就。
众人看去,却道:
临江仙寒柳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眉弯二字写完,贾涵将手中笔啪的一下放下,笑问道:“不知可否?”
众人回过神来,禾云上前微微屈膝行礼道:“公子大才,请随奴婢来。”
“宝玉,你先在这跟诸位姐姐玩耍,我去看看那东方姑娘长得如何。”
宝玉满心不甘,不过还是点头道:“记得回来跟我说说。”
“宝兄弟放心,哥去去就回。”
贾涵看了看门口堵着的众位美女开口笑道:“众位姐姐,刚才多有得罪,见谅见谅,今日有事在身,改日必和姐姐们把酒言欢。”
“咯咯,公子客气。”
“公子大气。”
“公子,奴家等你……”
眼见贾涵大摇大摆的去会美人,贾宝玉心情可想而知,不过像临江仙此等诗词他也只有望而兴叹了。
“哟,好俊俏的小公子,你那坏透的大哥不陪你了?”
刘妈妈笑着坐到贾宝玉身边,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大脸笑道:“哎呦,真嫩,水做的吧?”
此刻的贾宝玉才八九岁,还未跟自己的大丫头袭人品尝人生乐趣,哪里经过这阵仗,脸色涨得通红。
“哎呦,这么大一块玉?”
说着,三下两下将贾宝玉脖子上挂的玉摘了下来。
贾宝玉忙伸手去抢:“妈妈,这个不可以。”
“公子小气,奴家只是看看嘛,又不要你的。”
宝玉急道:“不是舍不得,只是家中长辈……”
“呦,上面还有字……小公子莫不是荣国府那位含玉而生的公子?名叫……叫宝玉来着?”
“正是。”
“哎呦,姑娘们,这位是国公府的公子爷,姑娘们快来啊,好生伺候着。”
“来啦~”
“爷,奴敬您一杯。”
“爷,快喝嘛。”
“爷,这玉佩赏我吧”
“爷,这簪子赏我吧。”
“爷,这汗巾子赏我吧”
……
且不提宝玉在下面风流快活,却说贾涵随着禾云一直上到三层,来到一门前停下。
禾云微微行礼,笑道:“公子请。”
贾涵却未急着进去,反而看了看面前女子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禾云忙道:“不敢当,婢子禾云。”
“禾云,好名字,是你家姑娘起的?”
“是。”
“禾云姑娘,咱们以前似是在哪见过?”
“公子说笑了……”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
以前应该见过?只不过一时没有头绪,贾涵也不再多想,推门而入。
室内极为简单,一桌两椅,桌上放着两个果盘,并无茶具。正面墙上挂着一副江南烟雨图,右面帷幔低垂,隐约可见一个妖娆身影端坐一架古筝前。
东方韵将手中纸绢轻轻放下,笑道:“此首临江仙实乃……公子止步!”
贾涵手中折扇已堪堪挑开一条缝隙……竟还带了面纱!
无奈收回手,贾涵回身坐在椅子上笑道:“怎么,姑娘还不让人见?不知前段时间天下第一才子赵先生来此……”
“赵先生温文尔雅,谦逊知礼,小女子未开口,他便只在门口站着听了一曲‘高山流水’便自行离去了。”
贾涵将手中咬了一口的梨子丢在一边,笑道:“这话严重了,姑娘是说在下不知礼?”
“小女子可未说此话,全在公子自行揣摩。”
还用揣摩吗?赵先生‘温文尔雅’,‘谦逊知礼’,好容易入的闺房竟还在‘门口’‘站’着‘听’了一曲,‘自行离去’……如此多细节组成的这一段话,贾涵真想把赵天祥叫过来问问他:您这是来干嘛了?聆听皇后娘娘教诲?
打开折扇,轻轻摇晃两下,去了去内心的浮躁,贾涵笑道:“姑娘小气,你看看人家秦淮柳如是,在江南整日游手好闲,今儿参加个诗会,明儿去逛个园子,何等潇洒快活?”
东方韵轻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她。太上皇都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给她扬名,小女子如何敢比的?”
“姑娘谦虚了,依我见姑娘不比她差。”
“哦?公子见过柳如是?”
“一面之缘。”
“以公子之才华,即便一面之缘如是姑娘怕是也经久难忘吧?”
想起那夜瘦西湖画舫上的遭遇,贾涵苦笑:“哎,不提也罢。”
“哦,公子就是这样勾起人家好奇心然后一句‘不提也罢’草草了事?”
贾涵轻轻咳嗽一声:“预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东方姑娘:“……”
“哈哈,开玩笑而已,请恕在下直言,姑娘若是以此诗为见人的标准……赵先生算一个,在下不才也算一个,别的人嘛,姑娘还真不好见。”
“那又如何?我跟她不一样,小女子不喜欢那些……”
“吱呀。”
门开。
禾云挎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笑道:“姑娘,这是今儿的新鲜瓜果,我拿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