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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书院甲号学堂。
音律课室内。
贾涵在后排听的昏昏欲睡,贾宝玉跟孙跃二人远远的在课室另一角嘀嘀咕咕不知搞什么名堂。
自从那日见识了孙跃,宝玉这厮顿时惊为天人,最近时时厚着脸皮前去讨教,贾涵提了几回也不好再管……
“叮铃咚咯嗡……”
不知道一曲什么东西弹完,教习摇头晃脑道:“梅花三弄、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二弄穿云,声入云中;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
贾涵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推了推身边的赵婉君道:“刚那老头一弄,二弄,三弄的什么意思,到底是弄什么弄得那么开心?”
赵婉君轻轻笑道:“梅花一弄人断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音律上一般指的是曲调的重复变动,故称三弄,其实我对音律也不怎么感兴趣,只略懂一二。”
贾涵听了皱眉道:“那你还叫我陪你来音律课?咱俩一起听天书?”
赵婉君指了指另一边的宝玉跟孙跃道:“涵兄,你不觉得宝兄弟最近跟孙跃走的有些近吗?他们最近天天来这。”
贾涵一愣,随即笑道:“宝兄弟愿意跟谁走得近关我们什么事?怎么,你还吃醋了不成?”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吃醋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不是怕你弟弟被人算计了去,早知道我才不管呢。”
赵婉君说着便偏过头去不再理会贾涵。
关于当今太子的一些事情她听父亲提过。父亲应该略劝过几次,但效用也应该不大,否则也不会整日在家唉声叹气。
还有一点,她有感觉,父亲是故意让她听到有关于太子的事,她怀疑父亲可能有意让她嫁给太子为妃,以便时时在跟前劝戒……
自己该如何呢?
眼见赵婉君生气,贾涵不得不凑近好言安慰道:“刚刚为兄只是开个玩笑,这事我跟宝兄弟提过,但是……”
“哎!”
贾涵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个正是两情相悦时,我也不能棒打鸳鸯不是?”
赵婉君回过头来冷哼一声:“那是你不懂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听父亲说,太子对身边的几人格外敏感,一些大臣略提几句都会引来他的不满,你宝兄弟可能大祸临头了!”
“嘿嘿,你这叫危言耸听知道不?还大祸临头,你当涵哥是吓大的不成?”贾涵毫不在意的拉了赵婉君一把:“走,既然你也不感兴趣,咱们还是出去吧,他们俩爱咋咋,反正也生不出个娃娃来。”
“你!”
赵婉君听了气的脸色发白:“你才生个娃娃!”
“哎呀,我就是随口一说,别当真嘛,咱们快走吧,再不走教习就打过来了!”
贾涵这话说的不错,正在讲解‘梅花三弄’的梅教习已经忍无可忍!
“啪!”
梅教习狠狠的一拍桌子,瞪着贾涵跟赵婉君二人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赵婉君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颈。
贾涵起身对着讲台微微躬身,大声道:“教习讲的真是太好了,我俩实在是情不自禁这才相互谈论了一番一弄,二弄,三弄……”
“滚,滚出去弄!”
“好好,学生这就滚。”
贾涵一把拉起不知所措的赵婉君自后门一溜烟,跑了……
“都怪你,害我也挨了训斥。”
一路上,赵婉君不停的念叨。
“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涵哥挨得训多了去了,不也过得潇洒自在?”
“你?小女……我哪里敢跟您梅柳君比呢。”
“哈哈,赵兄过奖了,在下也就是长得帅了点,才华高了点,学问深了点,心肠好了点……”
赵婉君笑着打断道:“脸皮厚了点!”
说完转身笑着跑开。
“不对,不是厚了一点,比城墙还厚了几分~咯咯。”
“好好,竟敢说涵哥脸皮厚,可别被我抓住!”
赵婉君哪里跑得过贾涵,三两步便被拿了个正着。
“啊!”
赵婉君惊呼一声,轻轻推了推贾涵低声道:“涵大哥快放开。”
“嘿嘿,叫好哥哥才行。”
“好哥哥,人家再不敢了。”
两位老教习自路边经过,看着二人大庭广众之下嬉嬉闹闹眉头忍不住紧紧皱在一起。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哎,就连太子殿下也……”
“东宫之事无小事,我等联合起来死荐如何?”
“好!刘兄之大义不减当年,韩某自当追随!”
……
夕阳西下,一辆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缓慢前行。
贾涵,赵婉君,暖暖三人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颠簸身子有些微微摇晃。
“我建议涵兄选择《诗经》作为本经,这个相对来说容易,而且涵兄在诗词方面造诣颇深。”
赵婉君想了想又道:“《尚书》《春秋》出了名的难治,虽能写出好文,不过得下大功夫。”
贾涵听了笑道:“我也是打算选择《诗经》作为本经,毕竟《诗经》我已经背的差不多了,稍微发挥一下,经魁不敢说,顺利通过应该不难。”
“还是要多读,你写的那几篇文章我看了,还是有些古板,有些地方生搬硬套的很牵强。”
“不急,时间还早嘛。”
一阵闲聊,马车终于来到了书院西边的街市。
贾涵跳下马车对着马夫笑道:“你就在这等着,晚上还要接我们回书院,放心,银子少不了你的。”
车夫听了赶忙说道:“爷,您放心,小的会一直在这侯着。”
一时赵婉君跟暖暖也下了马车,贾涵上前道:“赵兄要买什么?要不要在下一起……”
“不用不用。”
赵婉君赶忙摆手道:“我跟暖暖去就行,涵兄请自便。”
贾涵微微一笑:“那好,半个时辰之后在这集合,然后我们一起小酌几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