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莫大、刘正风、曲阳、岳不群、天门道人、不戒和尚、上官海棠、江枫。
若真计算下来,此时衡山城内的六品以上高手,就有这么一共九位,加上李忘尘自己有个皮糙肉厚的前排属性,是将将够了十位。
真是一个也少不得。
而人多自然不愁,其他五品高手能加入也是好事。
李忘尘拜别了不戒和尚,天色不晚,一路又打听到了上官海棠和江枫的住处。
这两人的身份,其实算是朝廷官方的使者——毕竟刘正风此番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大小也是买了个官位,归根结底其实是为了入了体制,而且从来人身份可见,应当是抱上护龙山庄的大腿。
原作中江湖众人,对刘正风金盆洗手后当官之事极为鄙薄,但到了这个世界自是不同。江湖之中虽分正邪二立,但隐隐约约暗流之下却还有第三第四股第五股力量,分别为东厂曹正淳,西厂雨化田,护龙山庄朱无视等等。
在这个江湖中,对这些力量的存在是承认的,甚至会报以尊敬。
若能说动这两人,以他们出面,起码能够拿下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三大掌门。
果然,上官海棠和江枫名气极大,只稍稍一问,便知道住在何处。
李忘尘前去拜访,道出自己名号,不多时便有人请他入了房间,作书生打扮的上官海棠正和另外一人交谈着,李忘尘一进门看了那人一眼,当场浑身一震。
“卧槽,好帅!”
那是一张几乎没有瑕疵的面容,兼备阳刚阴柔之美,仪态万中无一,别说是男人中没人能够和他比较,就算是女人里的上官海棠、林诗音、李莫愁、仪琳、林仙儿,似乎也欠缺了他几分魅力。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两人愣了一愣,谁也没想到李忘尘一进门就是这番话。
那美男子好像有些尴尬,上官海棠则忍不住笑出了声,“小李哥儿,你说话还是这样直接干脆。话说回来,你不是要去大宋么,怎么来了此处?刚才听了消息,还以为是谁给我开玩笑呢?”
她作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早已习惯了和人结交来往,又深深觉得李忘尘年纪虽轻、前途广大,只在北京城的不长时间内,两人就已颇为熟稔。
“哼,我不受那胆小鬼的安排,就算要去也绝不能按着他的说法去。”李忘尘牢记人设,昂起脖子,面露不屑,要与李寻欢势不两立云云。
上官海棠摇摇头,不赞同他的话语,“哎,你们怎地闹成了这样,李兄不是已答应了为尊父复仇了么?”
她还要继续说下去,李忘尘已冷哼一声,“这是我们家事,还请上官大哥勿要复言——话说回来,这位莫非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江枫江兄?”
说着还抱了个拳。
江枫还观察着他呢,毕竟这江湖再大,再是千奇百怪,李忘尘这样十三四岁却说话做事和大人无异的孩子还是少见的,此刻赶忙回礼,脸色却微红,有几分害羞和不好意思,“小李兄弟,此称号、此称号实乃谬赞,我受之有愧……”
哦,你脸红了?
李忘尘何等机敏之人,一看就知道这什么“天下第一美男子”,被江枫听来,只怕极为刺耳。
想也知道,一个男人即选择了混迹江湖,自然无不在意神功威名,而以端丽容貌扬名,到底是老天爷赏下来的,并不足以自傲。
更何况,江枫之结义兄长,还是那个“燕南天”。
李忘尘一想到这个名字,心头一片炽热,若是他在,任我行也绝非麻烦!
这毕竟是“大明第一神剑”。
大明江湖的剑客高手绝对不少,如薛家庄的薛衣人,拥翠山庄的李观鱼,峨眉派的独孤一鹤,嵩山派的客卿郭嵩阳,渡海东来的白衣人,武当派的冲虚道长,华山派的风清扬……这些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客绝非浪得虚名,每个人都是费尽了常人想也不敢想的苦工和天赋才闯出来的,每个人也都绝不甘居于他人之下,却都公认自己比不上燕南天。
甚至连天下第一庄未曾选择燕南天作为天下第一剑,而选择了剑惊风此事,都饱受争议,人人都因此怀疑天下第一庄的含金量。
后来庄上顶不住压力了,不得不曝光内幕,众人才知晓燕南天看不起天下第一庄以虚名动人,徒增江湖中的无谓争斗,并不屑于名列其中,一时引为美谈。
燕南天并不需要天下第一剑的名头来证明自己,天下第一庄反而需要被燕南天认同才能让人心服。
最可怕的是,燕南天也不过三十出头,正值当打之年,现在就已如此可怕,谁也不知道他再过十年将会是何等境界。
大明江湖二十年前属于古三通,上个十年属于东方不败,而这十年却属于燕南天。
当然,李忘尘听闻近几年来,剑客一道的后起之秀也有不少,如南海飞仙岛白云城城主叶孤城,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杀手中原一点红等等。
但这些人和燕南天不是一个辈分,等他们成长起来,只怕也要一段时间,到时候和燕南天想必也是一场龙争虎斗。
不过话说回来,燕南天虽看不上天下第一剑的名头,但江枫却加入天下第一庄,成了天下第一美男子。
李忘尘问道,“久闻江兄的义兄大名,不知是否在近?”
江枫和上官海棠对视一眼,都同时笑出了声。只是江枫的笑容无奈,上官海棠的笑容揶揄。
她眼见李忘尘疑惑,笑着解释道,“小李哥儿,你虽总能做出出人意料之举措,但在这事儿上却和常人无异——自我们到了衡山城以来,人人见了江兄,莫不是与你一般,非要绕到燕神剑身上去。”
江枫道,“以大哥神威,自然人人欲求见其一面。不过大哥这几年来,早去了神州诸国游历,并不在大明境内。他要去寻那大唐慈航静斋的剑心通明、大理国的六脉神剑、大宋境内翠云峰下绿水湖前的神剑山庄……他虽久不在大明江湖,群雄却个个都念着他,人人一听他的名字,都万分地佩服崇敬。”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减弱,忽地长叹一声,“哎,不知我何时才能如他一般。”
李忘尘情知燕南天只怕看不上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会,心生失望之余,也不由为江枫的神色所动。其实李忘尘的处境也和他类似,李寻欢现今虽未彻底打出名头,但武功却绝不在燕南天之下,他也颇能共情。
有个光芒耀眼的大哥,自己又以容貌出名,这对任何一个有志气的男人而言,的确是莫大的压力。
李忘尘道,“江兄有此大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又朝着江枫拱拱手,“适才言语,多有忽视江兄心情,见谅见谅。”
江枫一愣,呆呆看了李忘尘许久,终于还是笑了笑。
这笑容和之前相比,多了几分暖意,他本有满腹经纶,但此刻一时语塞,想了半会儿也只道,“多谢,多谢。”
语气情真意切。
李忘尘却只笑笑不说话。
除了燕南天不在,另一件令他失望的事情是,江枫帅归帅,却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奖励。
显然,此人并非江湖令中人物。
偏偏李忘尘现在正缺了这个,几乎就恨不得当场给江枫找只鸡试试,看看能不能生下来自己想要的那两个江湖令人物……
心中微微一叹,李忘尘直接谈起了正事。
面对这两个人实在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他将来龙去脉说了清楚,上官海棠和江枫细细听闻,到了后面都神色微变,知晓事关重大。
江枫立马站了起来,“我立即去请来几位掌门。”
上官海棠朝着他点点头。
于是两人就在房间等待,上官海棠似在思考什么,而李忘尘看了看上官海棠,忽然有个疑问,忍不住嘿嘿笑道,“上官老哥,你是见过楚留香的吧?听说也是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主儿,不知道他和江枫怎么比?”
上官海棠一愣,面色微红,抬手打了李忘尘一下,“多事。”
李忘尘只笑道,“说说嘛,没事儿的。”
上官海棠眼睛一转,道,“江兄武功虽绝不算弱,但要和那贼人比,自然是比不得的……”
李忘尘闭着眼睛大喊大叫,“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怎么到这时候反而小孩子气了,上官海棠只好叹了口气,“好好好,我说,你别吵吵了。若只是单纯对比容貌,江兄要胜过那……那姓楚的一筹,但要说起对付女人的手段,江兄实无那般风流的性子,而那姓楚的却是行家。”
李忘尘听到这里,畅想了一下楚留香的风采,忍不住道,“要说了解人心说漂亮话,其实小李我也有两手,也不知道我长大之后……”
上官海棠看了他两眼,露出古怪神色,摇摇头。
李忘尘怒道,“嘿,你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上官海棠只说了一句话,“不管是江兄还是姓楚的,他们的武功都以飘逸灵动取胜。”
李忘尘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双铁拳,忽然觉得无话可说。
……
如是斗嘴一番,一会儿后江枫带来了一群人。
其中有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还附带上两个人。
一个是个看来文静秀气,腰间持剑,但是眼神锐利得像是针一样的少女。
这应该就是薛冰了。
另一人则是个个子矮小,消瘦骨感的男子,身穿着宽大的袍子,和自己的身材形成一种滑稽的对比,但是他又背负双手,颇有宗师的气质。
这应该就是余沧海了。
看见了余沧海,李忘尘目光动了一动,眯了眯眼,却不再有更多神色。
众人一进来了,先对上官海棠行礼,再多看了李忘尘两眼。
上官海棠回了礼,“诸位应该已听了江兄所言?”
余沧海踏出一步,不太客气,“任我行真在衡山城内?有何证据?”
看起来气魄极盛,来势汹汹,似乎一知道任我行在哪,就要立刻冲上去厮杀一般,但李忘尘却能从他语气眼神之中瞧出几分色厉内荏的感觉。
上官海棠摇头道,“暂时没有证据,只是小李兄弟的推断。”
余沧海一听,登时大为轻松,不屑道,“一孩童之推断?哈哈,这也值得请我等来,上官密探小题大做,大题小做。”
上官海棠微笑道,“或许的确是大题小做,但近来任我行脱困而出,委实也做了几桩大事,不可不防。几位或许不知,此贼袭击过朝廷命官李大人,而小李兄弟正是李大人的独子,能从天王老子向问天手底下逃脱出来,奉劝几位掌门莫要小看。”
余沧海一惊,而其余几人再看向李忘尘时,也颇有刮目相看之感。
他们几人就算合力一起,都未必是向问天的对手。
定逸师太赞道,“还是个少年英雄。”
李忘尘笑道,“没错,我正是个少年英雄。”他昂扬自信,气度不凡,这话虽未免不得体些,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也只当是孩子戏言,不会在意。
岳不群动动眼珠子,不动神色地审视李忘尘。
薛冰露出好奇神色。
余沧海则哼哼两声,“我也知道此事,他二叔是那位神侯面前的新进红人是吧?难怪上官大人几经维护,听说其飞刀绝技不俗,能杀了向问天,但终究是暗器功夫而已,上不得台面。”
上官海棠忽然一拍桌子,长身而起,“余掌门!我请你来,是详谈对敌之要务,而非请你捣乱来的。你若再谈这些事情,烦请自行离去!”
她不愧是四大密探之一,平日里看来是个普通女子,一旦谈到正事来,就果敢刚毅,能镇得住场面。
余沧海愣了一愣,其实他也没其他意思,就是一来不愿意和任我行拼个你死我活。
二来习惯性气量狭小,总觉得这江湖上许许多多的青年俊才,其实并无他人所吹捧的那样厉害,这江湖终归得看自己这样老一辈的人物,而上官海棠礼数不周,李忘尘又和李寻欢扯上了关系,令他分外不喜。
但真要他和朝廷,和护龙山庄,和铁胆神侯,甚至是和李寻欢说这话,他也绝无这样的胆子。
能杀死向问天的飞刀,自然也能杀死余沧海。
一时之间,余沧海有了几分后悔,一张嘴,“这……”想要服软。
但是目光一扫,其他几人都看着自己两人,这其中既有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这般的同辈掌门级人物,也有薛冰、江枫这般的后一代翘楚。
他们的目光送到余沧海身上,霎时间给他针扎一般的感觉,令他面红耳赤,最终服软话语,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眼看要下不来台,李忘尘忽然道,“咳咳,小子自然是人微言轻,却不知道可否多嘴?余掌门是一方宗师,声望武功无不是江湖中拔尖儿存在,小子毫无证据就请来谈事,自是折辱余掌门,先陪个不是。”
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他这一番作态,实是出人意料,那些初次见面者自然觉得这小子说话做事,果然真如大人一般成熟,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大大缓和场间气氛。
而上官海棠这早认识的还另有一份感触,那就是这小子说起违心话怎么一点儿不脸红的?
余沧海得了台阶,却还卖乖,“话倒是说得好听,只是连一孺子也知道这点,上官密探为国效力,组建天下第一庄,却……哼哼……”
哎哟,这意思是我连小孩子已不如了?
上官海棠秀挺的眉头一挑,冷冷道,“却怎么了?余沧海掌门若对在下有任何意见,大可以一封书信传递义父手中,取缔在下职位,在下只会万分感激。”
本来有些缓和迹象的气氛,登时又僵硬起来。
李忘尘也暗自摇头:这矮子怎么这么嘴贱啊,都快其乐融融了,还搁这儿惹是生非的。
他只好又上前一步,“上官大哥或许觉得此话刺耳,但余掌门向来也是关注民生、重视社稷的一代宗师,大哥上为朝廷效力,下为万民谋福,所言所行无不事关重大,有时候甚至代表国家之身份体面,的确是万万大意不得。掌门对兄长有所苛刻,其实也是长辈之殷切期望,但望兄长明察。”
上官海棠听了这话,脸皮扯了两扯,埋怨般看了李忘尘一眼,意思是你就帮着这家伙说话是吧?
李忘尘只微微一笑,眨一下眼。
余沧海听得大为舒坦,只觉得自己的确是上为了朝廷的连绵,下为了黎民的福祉,所以对上官海棠大为苛刻的,甚至大有意向直接手书一封信件,真向朱无视提出上官海棠种种失职之处云云。
但他到底还不是真正猪脑,连续两次台阶,无论如何都该适可而止。
当下拱了拱手,傲然道,“罢了罢了,任我行毕竟声势慑人,不能小觑,既已来了,有任何事情但请吩咐,我青城派的松风剑法必成一大助力。”
解决了余沧海,其他几人自然更没有他一般的没眼力劲。
天门道人、定逸师太都嫉恶如仇,自然愿意加入;岳不群虽一万个不愿意和任我行这般人物拼命,但外在人设是君子剑,这时候若不加入难免惹人非议;薛冰则是武二代心态,心中想着能见见世面,说不得展示武功,自然更加愿意。
这样一来,就有岳不群、天门道人、上官海棠、江枫四名六品高手,余沧海、薛冰、定逸师太、李忘尘四名五品高手,已加入到了任我行围剿计划之中。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