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正义却入世未深的剑客难得的张扬着掣开了双剑,他看着面前的众多高手,睥睨而又高傲地朗声道:“你们这些混蛋废物,一起上吧!”
高傲的剑客满脸皆是嘲讽的神色,围上来的这九人却不为所动,他们依然按部就班地用战阵压进着、封锁着、进攻着,作为前锋的四人手持着怪模样的盾牌,上面鳞次栉比排列着许多极为细小的刃芽,必然是专门用来克制靠劈砍造成杀伤类的武器。
而被他们全然遮住的后排,则手持着连发的机弩,他们不光会时刻控制好弓弩保持杀伤力最大的距离,同时各式各样、长短结合的兵器也或背负着、或腰佩着装备在他们身上最合心意的位置,只待盾兵们将李寒酥的活动封锁压制到极限便要发难——
显然,和上次一击不中、立即遁走的仓促完全不同,他们已然知晓了面前这位剑客的本事,所以这次的准备和战术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
“呵,”李寒酥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还真是早有准备啊。”说着神色一狞,喝了一声,双剑噌然出鞘,他先是试探性地劈了下那盾牌,果然拔出时有些滞泄感,恐怕用力越大就越难挣脱出来。
而就在他动手试探的同时,几乎不分先后地,便有十几支利箭袭来,这弩机发射的箭矢虽然威力尚浅,比不得力士们动辄数十石的强弓,可胜在数目多、角度刁钻,如果换了常人那必然会是一番苦斗,甚至就此陨了性命,可对李寒酥却全然没有任何影响——须知他那寒蚕冰丝制的宝衣,可正巧天克这些花里胡哨的弩矢。
只见那些箭矢一落在李寒酥身上,就好像失了力气的羽毛,纷纷落了下来,除了好看一些,竟然没有发挥半点作用!
“不会吧!不会吧!”剑客说着刚学来的词汇,猖狂地笑道:“太弱鸡了啊!你们跟了我一路不会就这么点水平吧?!亏我还怕你们起疑心,特地甩开了帮手。”
他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那盾牌上面,这一脚虽然没有任何内力的加成,但却借助了离心力的作用,力量之大直把那持盾之人压得半跪下来,“给我点惊喜啊!淮王的手下不会就这么点本事吧!!”
果然!一见箭矢不起作用,熟稔战事的士兵们马上变了战法,只剩下三人持盾,那另外六人中却有二人拿起了长戟,剩下四人则各自拿着趁手的兵器,由盾兵压进、长戟干扰着进攻起来。
于是李寒酥的境地就变成了低处有盾,高处有戟,中间还有人使用兵器攻击的险境。这战法一变,果然起了作用,把李寒酥压制地进也无处、退亦无地,实在是施展不开,眼看就要被完全封住、束手待禽。
忽然,只见那李寒酥不慌不忙,紧握双剑,把丹田中那股数量微渺却极为厚重的、平常都要掰成好几掰花的内力全数灌进剑中。接着沧浪一声,那两把宝剑好像活过来一样,霎时间便充满了无尽的毁灭性。
只见他掣着两把宝剑竟然直直地迎上那厚重的盾牌,瞬间那布满了尖牙的金属盾牌就好似纸壳一样被那股巨力捣碎,没错是捣碎!绝然不仅仅是划破那么简单!
砰砰!那持盾的三人顿时飞将出去,其余六人则连忙掩护起来,他们手持着各种奇形怪状、说不上名字的兵器,如往日训练地那般配合起来、再加上几人的横练武功,竟然发挥出了犹如军阵般的威力!
可是,铛铛铛!那军阵中不断传来铁器相交的声音,原来是李寒酥操持着双剑,宛如游鱼般穿梭在战场之上,借着那一剑剩下的余威竟然把其中几人的长戟和铁矛砍了个对半!
——这与武功强弱全然没有任何关系,实在是剑客的武功配上那宝剑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威力。
“你们这些……”剑客冷冷环视着他们,“你们这些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杂碎!”
“想必也不知道你们即将为之付出生命之人,是多么的虚伪、卑劣、狭隘又可笑吧?”
“那我就告诉你们……”
他话音未落,对面一个杀手忽然手持长枪从队列中冲杀过来,好像忘记会受伤一样,使出的竟然全都是以命搏命的手段,甚至仓促之间竟然和剑客对了个高下不分——没错,李寒酥那可怜的内力储存此时已经全部用尽。
铛的一声!剑客反应过来,手挥宝剑狠狠斩击在那长枪上面,直把那腕粗的枪身狠狠压弯下来,不知怎的,这人的肩头竟然不断溢出鲜血,似乎是受过伤,可这杀手仍然一反常态,竟然苦苦支撑着,怎么也不肯退下,剩下那几人见状也连忙支援过来。
李寒酥心中一怒,“给我……”
“他叫陈思呈!!!”李寒酥吃惊地望过去,因为那从始至终一直缄默的刺客竟然第一次开口了。
而且那声音是如此的凄厉、悲恸,尤甚杜鹃泣血的哀嚎,那是用尽人世间任何词藻都无法形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