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绝对挂了!这世界,真危险!”
宋淮安稳了稳心神,挑着灯笼走过去一照。
只见,这是一个矮矬老者,面似金盆,眼窝深陷,额头高凸。
手臂异常粗大,一双手掌,干干巴巴,手背上青虬纵横,一看就是练家子。
“咦,怎么死了?”
未秋生文发现矮矬老者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忙蹲下身,用手一探鼻息,继而掐开老者嘴巴,看了一会后,满脸遗憾。
未秋生刚才有点激动,他没想到宋淮安三两下,就找上了八号牢房,而八号牢房内的犯人也的确有问题。
只是,没料到,这矮矬人犯,竟在牙齿中暗藏剧毒。
“智商真高啊!这是古代人吗?”宋淮安暗自腹诽了一句后,伸手,在矮矬老者身上摸了起来。
从上到下,从前到后,里里外外全摸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物品。
“唉,都怪吾,刚才脚劲太大了。”
时锤再憨,也知道这矮矬老者有问题了,可现在,被他一脚踏死了,心中懊悔不已。
“时举人,不必自责,这厮牙齿中藏有剧毒,知道逃不过,就服毒自杀了,不过,这也证明了,此案定有蹊跷。”
未秋生到底是知县,一语定了性。
宋淮安脸色阴沉,心说,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难道就这么断了?
“不行,不能气馁,大哥还等着我救呢,嫂嫂在家估计都哭成泪人了。”
宋淮安刚有点失落,心中忽地涌出来这么一句。
看来,原主的执念很深呐。
“嗯,不气馁!”宋淮安重整精神,挑着灯笼,在床榻上搜索起来。
破被褥以及床上铺的杂草,都逐一检查之后,仍未有任何线索。
宋淮安转身来到与七号牢房石粉末相对应的墙角之下。
灯笼凑近一看,墙壁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缝隙和孔洞,更不像是重新填上的样子。
“奇了怪了?”
八号牢房明明有问题,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反而激起了宋淮安好胜之心。
转身,重新来到矮矬老者尸体旁边,伸手将那干干巴巴的右手抬到了灯笼下方。
只见,这手掌很大,茧子很厚,一看就是长期练掌法造成的,茧子厚而均匀。
为什么不说是农民下田劳作磨成的茧子。
因为老农或任何一个苦力人手上茧子的厚度是不均匀的,且带着淡黄色甚至会有些干裂。
而这手掌上的茧子,除了非常均匀之外,颜色则是白黑色。
“时大叔,你看这手掌是不是长期练掌法造成的。”为了稳一手,宋淮安觉得还是咨询一下专业人士为上。
“不错,这家伙肯定修炼过铁砂掌。”时锤很在行。
印证了心中所想,宋淮安托着老者手掌继续查看。
“咦!”
他忽地发现老者大拇指和食指第二关节的茧子,好像有一道浅浅的磨痕,不留心还真发现不了。
宋淮安心中一动,遂将手掌迎着灯光,稍微翻了个角度。
这下,宋淮安终于看清,掌心稍下位置,出现了一薄薄的豆大圆点,与周围老茧明显不同。
这说明,近期之内,死者用右手持硬物做过什么。
可墙壁上,为何没有撬动的痕迹呢?
宋淮安蹲在地上,沉思着。
不对!
既然这家伙做过什么,墙壁上没道理完好无损,难道是把整块石砖撬开了?
对呀!
宋淮安因为石粉末太小,所以一直纠结是八号牢房墙壁上肯定有人钻了孔洞,可要是把整块石砖都撬开了呢?
想到此,宋淮安又返回墙角位置,抬脚踹向了墙壁。
如果是撬动了整块石砖,那就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粘贴回去,肯定有所松动。
想法不可谓不缜密。
然,想法与现实,总是不同步的,大都是在波折诸多之后,才能拨云见日,这又牵扯到了一颗恒心。
没错,宋淮安连续踹了多脚之后,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最后,还是时锤和未秋生见宋淮安像魔怔了一样,不停踹墙,这才拉住了宋淮安。
“小安呐,不要着急,咱们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这老家伙肯定有问题。”
时锤忽而从心底里有点喜欢上宋淮安的性子了,宽慰道。
“时举人说得不错,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那么多探案高手都没有查出什么,你一来就发现了线索,已是很难得了,这时候千万要冷静。”
未秋生说完,心中一叹,这宋淮安也算是个人才,要不要动用儒家力量保他一下?
毕竟他只是受了牵连而已,或许能保下来也未可知。
“时大叔,未大人,我没事,咱们现在去刑部验尸吧!”
宋淮安现在只能从翠屏尸体上找点线索了,因为死得太不正常了,绝对有问题。
说罢,宋淮安挑着灯笼,往外走。
至于监狱死个把人犯,未秋生和时锤二人有几百种办法摆平此事,无需多操心。
时锤和未秋生相视一眼,决定出去之后,唤来狱卒,把这间牢房的事情擦擦干净。
锁上牢门,三人并排往外走。
宋淮安甩了甩头,把刚才的事情暂时忘却,重新拟定破案思路。
可当他走到六号牢房的时候,随意扫了眼漆黑牢门那一霎,一道电光在忽地在脑海中一闪。
“怎不走了?”时锤推了一下宋淮安。
未秋生也一脸纳闷:“这子正,不会真魔怔了吧?”
“时大叔,我想去这间牢房看看!”宋淮安压低了声音道。
“你?!”
时锤和未秋生闻言,当即一愣,这二人也不是傻子,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可仔细一想,又没感觉到什么。
“好吧!”时锤虽然想不明白,可还是照做了。
“小心,有毒!”未秋生到底是读书多,心眼一动,提醒道。
“……”
时锤没回应,拿起钥匙串,小心翼翼开始查找,唯恐钥匙之间发生碰撞。
很快,六号牢房的钥匙找到了,时锤轻轻打开铁锁,然后,猛一推开,整个人随之扑了进去,方向,牢床。
“谁!啊,呃……”
时锤刚一进去,牢房内当即响起一道凄厉的妇人声音,声音中带着惊恐和愤怒。
此时时间处于子时与丑时之间,犯人们具已进入梦乡,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闯入,自是又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