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一条青蟒卖了一百二十两。
说实话,卖得有点亏。
不过,宋淮安没有多说什么,来的路上,他已收了一瓶蟒血,蟒皮也扒下来一块。
送走两个老板,众人在亭子里,把银子均分了,大家伙都很开心,并在铁捕头的要求下,纷纷拍胸脯保证,严守秘密,连家里人也不透漏分毫。
此时,县衙内的项太傅却是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最后一丝耐心终于随着黄昏的来临而丧失。
“未知县,那宋押司怎还不回来?”
项太傅来回踱步,焦急道。
“想来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未秋生赶忙宽慰。
心里却是埋怨:我一直在这陪着你,我哪知道宋淮安什么时候回来?
“小押司别不是躲了吧?”萧誉呵呵一笑。
“躲?他往哪里躲?老夫今日见不到他,就不走了。”
项太傅说完,气呼呼坐了下来。
“不就是头牛吗?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吗?”
未秋生心里鄙视了一句。
这时,一个瘦瘦的衙役,飞奔而来,大叫道:“大人,宋押司回来了。”
“慌里慌张,成何体统。”未秋生瞪了一眼,呵斥道。
项太傅心说,好你个未秋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训斥属下?没看老夫都急成啥样了。
项太傅轻哼一声,袖子一甩,快步走了出去。
萧誉紧随其后,她也想看看宋淮今日该如何收场。
未秋生则是心乱如麻,既希望宋淮安等人抓到盗贼,又唯恐他们空手而归。
怀着复杂的心情,未秋生一路小跑,全不顾有官袍在身,竟后发先至,来到了县衙门口。
嘿!
看到宋淮安等人押着几个贼匪沿街而来,未秋生长长出了口气。
按照宋淮安的交代,三泰等捕快,纷纷高喊:“本县抓住五名盗贼……”
沿街百姓纷纷驻足并放下手里的活计,拍手称赞,更有的向盗贼投去臭鸡蛋和烂菜叶。
“民心尚可。”项太傅走到未秋生身旁,看着街道上欢呼不已的百姓们,怒火已然不见,面上浮现笑容。
为官多年,这种场景,项太傅见过不少,可每一次,都会心潮起伏,同时也愈发知道做官的意义。
“项太傅,这下满意了吧?”未秋生笑呵呵说道。
“你是不是想说,你治县有功?御下有方?”
项太傅讥讽了一句。
未秋生有些恼火,“好你个老头,这两日,吃我的,喝我的,就不能说些好话吗?”
“这小押司虽说倨傲了些,办起案来,倒还真有一套。”
萧誉神色复杂。
【恭喜主人:完成盗牛案,奖励:400】
宋淮安扫了一眼外挂提示,摸了摸怀里的银钞,觉得特别踏实。
五十两算是一笔巨款了,接下来他也不用担心入冬后,启动酒精提纯大计了。
很快,众人来到衙门口,铁捕头带着捕头们将贼匪押进了县监。
宋淮安让人把青牛暂时牵到后院,跟着项太傅、未秋生、萧誉去了东花厅。
几人刚落座,项太傅就笑着说道:“未大人,老夫想跟宋押司单独谈谈。”
“什么?”未秋生差点掀翻桌子,“这是我的地盘,你让我出去算怎么回事?”
“老师,未大人在这也无不可的。”萧誉劝说道。
“也罢,反正你早晚会知晓。”项太傅不知怎的,就是看不上未秋生。
像未秋生这种小县官,他见得太多了,本事不大,钻营能力却是一流。
“东西拿到了?”项太傅眼神迫切。
“拿到了。”说着,宋淮安从怀中掏出个布包。
“好像微有损伤,不过,问题不大。”
项太傅忙将布包接到手中,打开,拿起牛黄轻轻一闻,确定无疑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至于牛宝,项太傅则是不太在意,是头成年公牛都有,普通药坊就可以买到。
“老师,这是什么?”萧誉好奇道。
“这是牛利子,老夫闲赋在家,耗费五载,才培育出来。”
项太傅做官多年,偶然机缘之下,得到一个延年益寿的方子。
牛利子正是方子中的一味主药材,这才是项太傅为何执意要抓捕偷牛贼的真正原因。
“这可是个宝贝,我听父…人说过,怪不得老师这么着急抓捕盗贼。”萧誉恍然大悟。
就连生着闷气的未秋生都吃惊不已,他也知道牛利子,有价无市,世上难寻。
“宋押司,别的老夫就不多说了,此块手牌你拿着,今后但凡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直接持此手牌到启辰宫找我。”
项太傅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青木牌。
宋淮安本不想要,但盛情难却,只好接了过来。
“项太傅,下官准备向吏部递交一封推荐书,保举子正为沛县县尉,不知意下如何?”未秋生目光一闪道。
能借用项太傅的力量,也无需再找吏部恩师了,如此一来,既能让项太傅还点人情,还能免了恩师一番谋划。
当然,他也省了些礼钱,找恩师,你不带点礼物过去?
“好,老夫一定帮忙。”
项太傅见宋淮安一脸平静不发一言,还以宋淮安惦记着,此前许诺国子监一事而生闷气呢。
“宋押司,不是老夫不帮你啊,你只是个童生,连秀才都不是,如何进国子监?”项太傅心里暗暗说道。
项太傅下午跟未秋生闲聊时,了解了宋淮安的实际情况,登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多谢项太傅。”宋淮安连忙起身施礼。
“哈哈,二十岁就任县尉,也不错,好好干,老夫祝你前程似锦。”项太傅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县衙。
未秋生和宋淮安赶紧陪送,并让衙役把青牛牵来。
“宋押司,若有机会,咱们比试比试。”
萧誉也不再称呼小押司了,临别之际,心底涌出一股好胜之心,是以这才向宋淮安发出邀比。
“好说,好说。”宋淮安眼睛一眯:这萧誉越看越像个女子,可为何有喉结呢?
宋淮安带着一丝疑问,目送走了项太傅和萧誉。
夕阳余晖中,项太傅骑着青牛,萧誉骑着小白马,颇有几分诗词意的,慢慢消失在去往都城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