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泥丸,跟张正这段时间来的一个疑问有关,他怀疑那神秘小屋的所在就在泥丸宫。况且入梦的口诀也不是说“熟记凝神诀,意守泥丸宫”吗?
如果这个推断正确正确的话,泥丸宫得到加强,自己的功力也应当水涨船高,尤其是神识,因为这里还是人的大脑,是被称作识海的地方。
想到这里,张正一时有些小兴奋,可最终他还是抑制住了冲动,人的大脑太复杂,如果自己贸然行事,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上次冲击督脉时的凶险,尚历历在目,这次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未必还能那么幸运。
想到这里,张正不禁有些扫兴,端在手里的聚灵盏又重新放回了桌上。
可是张正却不甘心,因为这个想法太具诱惑力了,一旦这条路子对头,就等于找到了一条迅速壮大神识的捷径,一时间张正有些举棋不定起来。
又琢磨了好一阵,张正还是决心把整个事情想明白。
自打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张正偶然得到大梦功法,一直到今天,在修炼一途上,没有任何人给予过指点。虽然李长庚也很重要,但他能教给张正的更多的是修道的入门知识和江湖阅历,因为传承缺失,在修炼的许多方面他也不知所以。
从一开始,张正就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至于这块石头是通向深渊还是彼岸,检验的标准只有一个——尝试。正是在这不断的摸索中,在一片迷雾中,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修行之路。
现在好不容易又摸到一块石头,要不要试试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关键时刻不冒点风险那怎么成事。
但冒险并不意味着鲁莽,张正又仔细回忆了这一段时间以来开穴的经历,特别是上次冲击督脉时的情形,那次实在是太凶险太冒失了,小命都丢了半条了。
别说,这么仔细一琢磨,他还真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一般的情况下,一杯灵液并不足以强大到使某个穴位冲开,当然百会穴是个例外,因为它之前就有过练习的基础。按着这个推理,整条脉络应该能承受更多灵气的冲涮,但事实却是恰恰相反,当初他冲击督脉时,被海量的灵气差点弄得全身瘫痪,而百会一开穴却瞬时转危为安。
这个现象看起来很矛盾,张正思索再三,才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跟修行者的要求比起来,自己的经脉还太过弱小,经不起过量灵气的冲涮洗礼,再加上自己对灵气的控制还有待进一步提升,贸然冲击整条经脉,几乎就是自寻死路。
按着这个结论推理下去,一个穴道一个穴道地打开,无疑是最为稳妥的方式,相反,如果贪多想一次冲击整条经络的化,反而会危机重重,甚至是九死一生。
如果这个推理正确的话,用灵液冲击泥丸宫的想法倒也未尝不可一试。更何况,张正怀疑自己的现在所处的地方本身就是泥丸宫的所在,借着这次冲击倒可以验证一下这个猜想。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在这里进行过一些探索。
根据他的探索,在这座神奇小屋的周围,是一大片苍茫的山林,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因为林木过于茂密幽深,在探查的时候,他也没敢贸然进入,而是从上空飞了过去,在感觉上大概有几百公里之后,这才来到了边缘地带。站在此处举目望去,外面一片荒芜,昏黄的天,昏黄的地,四处寸草不生,生机绝无,与之前茂密的林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穿过这片不毛之地,又飞了大概几十公里,张正来到了另一处分界线上,跟刚才的荒漠不同,这里再往前走是一片的迷雾,犹如神话传说中天地未开时的混沌,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当时自己周围不也是一片迷雾吗?
在这片迷雾中,张正发现自己的意识指令失效了,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在他在梦里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包括刚才的山林和荒漠中也没有出现这一情况,这就是说,这里暂时还不是他的地盘,或者说已经超出了他的意识可控的范围之外,且此处雾气十分得浓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张正怕迷失自我,不敢继续深入。
后来,张正又探索了几次,尽管每次探索的方向都不相同,但看到的结果却是几近一致,这些探索让张正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以神秘小屋为圆心,周围环状分布有山林、荒漠和迷雾,由小屋到迷雾的半径有几百公里,这足以证明,这个地方是多么的阔大。
既然地方足够大,用灵液冲击又没有太大的危险,那么用灵液冲击泥丸宫的可行性就更增加了一筹。这个结论让张正心里踏实了不少,虽然这个它也是基于各种假说,但毕竟有一部分是从实践中得来,是合乎逻辑的。
打定主意之后,张正并有选择立即付诸行动,今天练习的时间不短,他确实有些累了。冲击泥丸宫这样要紧的事情,当然要选择一个状态好的时候了。随即,二话不说,出梦打走修炼起正灵诀来。
现在的张正几乎都不怎么睡觉了,每天前半夜入梦,练习大梦功法,后半夜出梦练习正灵诀,这倒不是他不想睡,而是这两个功法的搭配极好,一夜的练习之后,整个人都精神爽利,全无不妥,基本上没有再睡的必要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张正背起书包往村口的学校走去,刚到村口,恰巧碰上来给张红军送药的二愣子。
现在的二愣子有了正经营生,能吃饱穿暖了,身体壮实了不少,脸色也红润明亮。今天,为了给张红军一个好印象,他还特意穿上来崭新的运动衣,乍看上去,干净利索,俨然一个标准的农村好后生,那里还有半点泼皮小无赖的影子。
看见张正,二愣子热情的说道,“张正,去上学呀。”
“是啊,你来的可真早,吃饭了没,到我家吃去。”
“我吃过了,最近张叔让我给他找一种药,不太好找,费了半天劲,昨天才弄到,我怕误了事儿,这不赶紧送过来了。”二愣子笑的很谦逊。
“呵呵,我爸又给你出难题了吧。不过,看来又没把你难住啊。”张正调侃道。
听张正这么一说,二愣子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张叔哪有我今天啊,能帮他老人家打个下手,我巴不得呢。”
“哈哈,跟你逗着玩儿呢,我爸正好在家,你赶紧去吧,我走了。”说完张正扭头要走。
“唉,等等。”见张正要走,二愣子忙一把拉住了他,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红色的果子,放到了张正的手上,“这是我从山里采来的,相当好吃,你尝尝。”
“这是什么果子?”
“我也没见过。昨天我问我爹,他也不知道。”
“没见过你也敢吃,不怕中毒啊。”张正一时有些无语。
“咦,你活的真够小心的,放心吧,我昨天就吃过了,你看我。”边说二愣子还跳了两下,“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样啊,那谢谢你了,我得赶紧走了,要不然该迟到了。”说完,张正把果子往书包里一塞,一溜烟往学校去了。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张正开始在自家的小餐桌上做作业,打开书包一看,二愣子给的果子还在呢。
张正拿出一个,也不洗,在衣服上蹭了蹭,直接放到嘴里就嚼了起来,山野里的出产的野果都是纯天然的,大家向来就是拿起来就吃,一般没人去洗。
“嗯……”果子一入口,张正一下子愣住了。倒不是不好吃,相反,果子的味道酸酸甜甜,正像二愣子说得那样,相当的不错,而且肉质细腻,汁液饱满入口即化,没有一点渣滓。
可是让张正惊异并非果子的味道,而是果肉中所蕴含的一股淡淡的灵气,因为长时间修炼,张正对灵气自然是很熟悉的,可这股灵气却跟聚灵盏中的天地灵气又有所不同。
因为果子入腹之后,那股灵气并不像聚灵盏的天地灵气,会在全身的经络中游走,而是直奔天灵而去,在它的滋养下,张正觉得耳聪目明、神清气爽,大脑无比的畅快。
不会是毒品吧,张正听师傅说过,解放前,在这飞云山中也有人种过鸦片。趁着兵荒马乱大发国难财。可一琢磨,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毒品是让人麻痹,而此时他的头脑却是十分的清醒
“这种感觉!好像是……”张正瞪大了眼睛,一时不敢相信,“是神识增强!”,“没错,上次自己神识提升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什么果子,怎么会有如此奇效!惊异过后,张正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太好了。正想睡觉呢,二愣子就给送来个枕头。不禁在心中大喊了一声“二愣子,我爱你!”
五里地外,跑马寨里正端着一只大老碗吃完饭的二愣子,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心说,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要感冒吗?为了以防万一,赶紧回屋找了个件破夹袄披上了。
张正这一得意忘形,惊动了正在外屋捣药的张红军,他进来一看儿子的这番神态,也有点纳闷,心说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把眼一瞪大声说道,“抽啥风呢,还不赶紧去写作业,一会儿我要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