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桌上的废纸盯了半天,张正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进梦,拿出玄元阵书,按照上面的书符的要求,仔细揣摩起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张正每天都在揣摩,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有一次在他课堂上走神,把作业本上画了一道一道的,被王强发现,被狠狠批评了一顿。
按照梦里梦外的时间差,梦中的一个月近乎现实中的五年,虽然张正入梦基本都在晚上,但总体上说,他在锁灵符上花的时间也有近三年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经过一番苦钻,张正把符上的每一个笔画都练习到了,包括每一种用笔,力度,走向,都进行了详细的比较,以便遴选出最优的方法。
这天,张正觉得自己领悟的差不多了,这才拿出朱砂、符纸,准备检验一番。
他没有上来就画,而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运起了正灵诀,慢慢的,他觉得全身心都进入了一种无欲无求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张正虽然没动,但却觉得自己跟天地生气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仿佛自己就成了整个生生不息的大千世界的一部分。
张正动了,再看他手中的笔,时而奔若惊龙,一泻千里,时而沉涩凝重,重若泰山。张正感觉,自己并不是用手,而是一股意念在引导着手中的笔,与此同时,体内的五脏六腑,蕴含的金木水火土各色灵力,都听其调遣,源源不断的通过笔端,进入到了符纸。
在张正的脑海中,此时整个世界仿佛停滞了,除了心中的那支笔。当最后一笔画完,张正就觉得那股自身体到符纸的灵力戛然而止。紧接着,整张符纸好像突然亮了一下,张正觉得自己的识海也被照亮了,一股充沛的力量从天而降,但这个过程却极为短暂,稍露峥嵘便沉寂了下去。
“嘶。”张正被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刚才那是什么?好强啊。它到底由何而来?可回答他的只有寂静,那股力量在惊鸿一瞥之后,就再也了无踪迹了。
张正不知道,在他符成的一瞬间,引起了天地的共鸣,一丝星力也受到牵引,被他封注在了符上。
桌上只有一道已经完成了符,真正的锁灵符。
张正把它捧起来,仔细端详着,跟之前制的小儿夜啼符等符箓不同,他觉得这道符仿佛是有生命一般,仔细看,符纸上朱砂所留下的一道道痕迹,竟然隐隐是在流动,就在这种流动循环中,张正就觉得,它把周围的灵气都吸附了过来,浓度在不断的增加,而且聚而不散,还真就达到了锁灵的效果。
万事开头难,有了这才成功的经验,张正又一鼓作气,制出了好几张锁灵符,不过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能到一半的成功率就不错了。而那股神秘的力量也没有再次出现。
为了检验一下锁灵符的功效,第二天,张正找来了一个小木箱子,在箱子的六个内面,啪啪啪啪连贴了六道符。他又从山上采来一些新鲜的野果,而且是极容易变质的浆果,把它们放到了木箱子里后,就塞到了自己的床底下。
接下来的几天,张正没去看它,直到一个星期之后,他才从床底下拉出箱子。打开一看,张正由不得欣喜若狂,箱子里,浆果依旧新鲜欲滴,清香诱人,就像刚从上山采来的一般,锁灵符完全发挥了功效。
为了进一步验证,张正又把箱子塞了回去,又过了一个星期,张正打开箱子一看,浆果还是完好的,拿出一颗一尝,嗯,味道还行,虽然味道略微有点打折扣,但总体上还不错。
张正又把箱子塞了回去,又过了七天,拉出来一看,果子的颜色已经有些灰败,香味也没了,基本上算是不能吃了,可即便是这样,果子也没有腐烂,而是保持着原来的果型,这要是在外面,用不了一天时间就烂成一滩泥了。
张正欣喜的抚摸着木箱子,暗暗赞叹道这活生生就是一个保鲜柜呀。可惜它是木头的,免不了跑风漏气,要是玉石做成的,怕是真就像玄元阵书上说的那样,永久的保持新鲜了。
其实玄元阵书上的微型锁灵阵就是李长庚所说的玉盒。只是它制作起来,可不太容易,首先要有上好的美玉制成的盒子,然后要把符打到盒子的四壁上,因为玉质坚韧密致,这样东西放在里面就能永久的保持活性了。
要说在古代,这种玉盒不过是修仙者日常应用之物,也并不珍贵。可到了现代,灵气稀薄,修仙者也都隐匿不见,连带这些物件也都消失了。
张正后面所要做的,就是在玉石上做符,让这些失传的物件重新出现在华夏大地上。
可要恢复前人的技艺,又岂是易事。
首先,他要学会凌空画符。用手指代替毛笔,用虚空代替符纸,直接用灵气在画符,这要求书符的速度必须要快,否则时间一长,灵气就散了。
这个太难了,这个难倒不是体现在灵气的操控上,相反,没了毛笔,直接用手指的话,少了一层隔膜,张正在灵气的运用上会显得更加得心应手。
关键是在力度和速度的把握上,跟在纸上画符不同,凌空画符必须保证每一笔都凝结不散。可每张符的笔画又那么多,刚开始,张正很难做到凝结不散,往往这一笔画的还不到一半,前面的就都散的一塌糊涂了。
这东西没什么捷径,接茬练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如果稍微用心,别人就会发现,不管是上课、吃饭,张正的右手的食指,总在动来动去,勾勾画画,不用问那是他在练习。
实践出真知,在经历了一个枯燥而又漫长的摸索之后,张正慢慢掌握了一定的技巧,终于能画出凝而不散的笔画来了,在这个过程中,他对灵气的操控能力也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可问题又来了,当这些笔画组合在一起的时候,难免就会有交叉,在这些交叉点上,不同笔画中的灵气互相干扰,最终又会散作一团。这可怎么办呢,本来他想再通过勤学苦练,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可最终发现,经过了不下几万次的练习,结果还是一样,相互干扰不可避免。
这可怎么办,练习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让张正一时间郁闷不已。
转机出现在一个下午,胖墩的老妈是个做饭的能手,否则胖墩也不会被养那么胖。特别是她蒸的发糕,又暄又甜,非常的好吃,王小炎和张正都喜欢。这天,胖墩妈又蒸了一锅发糕,张正和小炎应邀前来品尝。
张正他们到胖墩家的时候,胖墩的老爸李秉正正在做木匠活。于是张正他们就一边品尝着香甜的发糕,一边看李秉正干活。
今天李木匠做的是一张桌子,张正他们来的时候,桌子的各个部件已经打好,就差组装了。只见李木匠把地上看似凌乱的部件,一一组合起来,拿着锤子这里钉几下,那里钉几下,桌子的四条腿就出来了。然后再把桌面往桌腿上一安,又是叮叮当当的一阵敲打,不一会儿功夫,一张崭新的桌子就完成了。
看到这里,张正的头脑中呼一下子被照亮了,对呀,我干嘛要一次把符画成了,要是分成几部分,最后再组合的话,不就不会出现相互干扰的情况了吗?
想到这里,他再也等不及了,从笸箩里又拿了一块发糕,对胖墩说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也不顾胖墩的挽留,一转身走了。
“唉,这个张正,最近怎么跟着了魔似得。”胖墩有点不满的嘀咕道。
“别管他,不定又琢磨什么呢,他的那套东西,咱们不懂,帮不上忙。”要说还是王小炎更理解张正。
回到家里,张正把自己屋门一关,就投入了练习中,这次,他把一阵张的符分成了许多部分,确切的说是几个相对独立的部件,然后把这些部件一层一层的排列起来,每一层都不互相干扰。
等最后一个部件完成之后,张正有凌空发力,将这些部件往一起一压,就在这些部件接触的一刹那,彼此之间的干扰尚未开始之际,符已然成型,开始了运转。“轰”一股力量扑面二来,凌空做符终于成功!
再看这张虚空符,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周身灵力流转,一股股灵气被它吸附了过来。张正忍住强烈的兴奋,盯着这个符看了半天,也没见它有消散的迹象,看来一旦符成之后,便成了一个独特的整体,再也不想之前的笔画那样弱不禁风了。
又观赏了一会儿,张正突然想起来,凌空画符只是其中的一步,下一步还得把它封进玉石呢,之前光练笔划了,这玉石还一次也没试过呢。想到这里,张正赶紧取出一块玉石,放在符的下方,然后又凌空发力,想把这个符封注到玉石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