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不断在道路上穿行,很快便来到了工地后门,慕容铁锤下车掀开罩在车厢上的雨布,慕容铁锤开始招呼只剩下三颗牙的看门大爷卸车!
“铁锤,停手吧……”张无忧忍无可忍出声制止了准备卸车的慕容铁锤:“我说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们今儿个是来干啥的”
“驱邪啊,怎么啦”慕容铁锤闻言停下脚步回身说道。
“驱邪,我看你是来上坟的吧”张无忧看着车厢里堆积的东西脑仁儿发胀,只见车上装着一堆面值十亿的冥币,纸扎的元宝蜡烛,一本道纸人,别墅吉普,陶制火盆,挂着白纸的哭丧棒,最离谱的是还有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红冠公鸡,公鸡感受到光亮正“喔喔”乱叫……
“我这不是寻思着礼多鬼不怪嘛,一会儿万一弄不过它,看在这么东西份儿上兴许能饶了咱们一命”慕容铁锤说的有理有据!
“你脑残电视剧看多了吧,这些东西要是真有用那些鬼魂吃喝不愁的何苦出来游荡害人!“
“你说的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慕容铁锤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我让你带的桃木带了吗”
“带了…”慕容铁锤说着从车里抽出一根黑亮的木桩递给张无忧。
这根木桩直径有三寸,长约四尺有余,带着一股清香,提神醒脑驱散蚊虫!
经过岁月的流逝桃木外层早已碳化,触手温暖,张无忧明显能感到其中蕴含的至阳之气,他闭目感应片刻,随即闪着微光的手指在桃木上轻轻滑动,随后轻轻一点,桃木上赫然闪现出丝丝电光,一道雷弧一闪而逝…
“好东西,哪儿来的……”张无忧睁开双眼不由得赞叹道,这桃木桩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是有上百年的树龄的雷击木,而且不是近代产物,最少有四五百年的历史,流传了一代一代人被无数人盘过,带着一丝奇特的人道念力!
“嘿…桃木驱邪这点儿常识我还是懂的,我寻思着这玩意儿不是年份越久越好吗,我就把我爷爷的拔步床床腿儿拆了,他那个床是日月朝传下来的,都包浆了”
“你爷爷平日一定很疼你吧!”
“那是当然,我可是我们家长子长孙……我爷爷对我自然没的说……”
“那我就放心了,再多问一句你抗揍吗”张无忧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抗揍?还行吧,你问这个干…什么……么…么”慕容铁锤本来不解张无忧为何有此一问,但看到他接下来的举动瞬间心如死灰语不成句…
只见张无忧握住木桩随手挥舞几下,随后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握微微一震,木棍表面开始出现无数道裂痕,碳化油脂怦然破碎露出暗红色纹理,桃木纹理清晰,几条青色雷纹蜿蜒其上,丝丝至阳之气升腾,在这深秋的夜晚平添几分暖意,却温暖不了慕容铁锤心中的寒冷……
桃木表面的碳化部分被震成碳灰四散飘落,张无忧另一只手凭空生出一股吸力,漫天的碳灰如倦鸟归林落到了他的手中,随手将其放入背包,这些碳灰在画制驱邪,雷系的符箓时加入一些可以提升威力!有伤害加成!
“这一波怕是扛不过去了,完了,回不去了,这回是彻底真的回不去了……”慕容铁锤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放宽心,没那么严重,一个床腿儿而已,虎毒不食子,你可是你爷爷的亲孙子”张无忧劝慰道。
“你不懂,孙子没了可以再生,这床就一件没了就真没了,你怎么把它毁了,这包浆我们家盘了几百年,就这么让你给毁了,没你这么玩儿的!!”
“你当是过家家呢,还玩玩!我扛水泥一小时几百块,大半夜不睡觉陪你在这玩儿!”张无忧不屑的翻着白眼喝道!
“我要跑路……现在就定票,马上就走……”慕容铁锤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上蹿下跳!!
“都到了这儿了,不见到真鬼,你甘心吗”张无忧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闲庭信步般朝着工地走去,嘴中默念“一,二,三……”
“等一下,你说的有理,我先降了这鬼,再跑路”慕容铁锤闻言停下乱窜的身影,叫住了张无忧。
“接着…”
话音刚落慕容铁锤只觉双手一沉,低头才发觉手中多了一块八卦铜镜!他小心的将铜镜放入怀中,快步追了上去。
张无忧明白慕容铁锤这货根本不缺钱,因为男人莫名的事业心作怪,才分包了点供应水泥砖头的活儿,对于工地能不能顺利开工,他会不会赔钱一点都不在乎!
慕容铁锤之所以如此上心那就是闲的,阳间的乐子他已经玩腻了,想找点刺激,否则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张罗!
而他之所以一定要带上慕容铁锤,很简单,看上这床腿儿了呗,如今只是借用,但陪着他走一遭,便能顺理成章的将其据为己有,升级自己的装备!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气运所钟,奇遇不断。缺什么自有人纳头送上,张无忧如是想到!!
“咣当”
铁皮门关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晰可闻的上锁声,身后的光源被阻断,四周瞬间陷入黑暗。
“这老头有病吧,锁什么门”光源消失让慕容铁锤没有来的一阵心慌,随即破口大骂。
“这大冷天的,你忍心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守在门口等你吗,一点儿都不尊老爱幼!!”
张无忧不以为然,抬步向前,慕容铁锤闻言撇了撇嘴,不再抱怨亦步亦趋。两人借着工地内部零星的射灯避开地上杂乱的碎石。
随着不断深入亮光越来越少,四周变得一片漆黑,两人脚下的路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只能依靠朦朦的月光勉强視物。
呼啸的秋风吹过,在朦胧的月光下各种建筑机械,地基空洞,大楼主架隐藏在黑暗之中,模糊不清,远远看去,如同一头张开大嘴的怪兽,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慕容铁锤见此不由得打了冷颤,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悄悄的将手插进内衬握住怀里的八卦铜镜,这才稍稍心安。
“来了……”
张无忧停下脚步回身侧耳倾听,身后的慕容铁锤猝不及防间撞在了张无忧身上,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反弹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什么来啦!!!”慕容铁锤顾不得起身连滚带爬的躲到张无忧身后抓着他的裤腿儿探头四望。
张无忧嫌弃抬腿踢开慕容铁锤:“就你这胆子来这儿瞎凑什么热闹”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害怕才刺激,否则我来这儿干嘛,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晚上还有大把热爱艺术的妹子等着我去试戏呢”
“恬不知耻,无耻之极!!”张无忧眼睛一眯,杀心顿起!
慕容铁锤顿觉一阵寒意袭来,缩了缩脖子即兴奋又害怕的说道:“突然之间感觉好冷啊,是不是鬼要出现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张无忧皱眉说道。
“我看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鬼出来之前都有征兆,比如气温骤降,电路短路,乌云遮月,鸟兽四散……”
“电影可以看,但也别什么都信,你说的这些现象确实有一定的依据,灵异属阴,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属阳,阴阳相克便会对磁场造成影响,但很多积年老鬼可以完美掌控自身的阴气,不动手根本看不出来,所以不要草木皆兵,还是以实际情况为准!”张无忧眼睛一转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慕容铁锤盘坐在地上正听的起劲儿,却不想身后突然涌出一股大力将他推倒在地,他猝不及防的啃了一嘴泥。接着便感到头上一阵湿漉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他,慕容铁锤想要爬起,却被重新推倒,吓得哇哇大叫。
“瞎叫唤什么,有老子在这儿还能让你给鬼吃了不成嘛!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你身后到底是个啥”张无忧鄙视的冷道!
慕容铁锤闻言不再挣扎,伸手向后一摸,那熟悉的触感,让他瞬间心安,口中骂道:“二黑,你这孽畜,吓死你爹了”
慕容铁锤说着反手一捞搂住二黑的脖子将它压在身下,狠狠地撸着它的狗头……
“你们俩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那是,二黑从小到大,除了阿莲,就属跟我最亲!”
“看出来了,不是亲爷俩,胜似亲爷俩”
“嘿,我算看出来了,你是真孙子,老是想拐着弯儿的骂我”
“你休要凭空污人清白,刚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吓死你爹了”
“它要是我儿子,那就是你大侄子,对不对呀张…兄…弟!”慕容铁锤说完松开黑狗:“二黑,去跟你张大爷亲近亲近”
二黑瞬间窜了出去,来到张无忧身边,尾巴转的跟风火轮一样,不断的蹭着他的裤腿!
张无忧笑了笑不再搭话而是从背包里抽出一张剪裁好的黄纸,撕扯对折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灵鹤便出现在他手中。
张无忧蹲下身子撸了撸狗头夸赞道“二黑真乖,来握握手”
张无忧说罢便抬起黑狗的一条腿,对着狗爪一点,一滴晶莹剔透的暗红色狗血被引出。黑狗瞬间变得有些萎靡不振!
“二黑辛苦了,等回去让你爹带你吃点儿好的补补”张无忧说罢放开黑狗,黑狗“唔唔”着快速跑到慕容铁锤身后,探出半个狗头畏惧的看着张无忧。
“你干嘛呢”慕容铁锤怒喝道。
“显而易见”张无忧说罢对着悬空的血滴轻轻一点,血滴瞬间分化成无数条细小的丝线,沁入他将掌中的纸鹤之中,形成一道玄奥的云篆符文。
随后张无忧对着掌心的纸鹤吹了一口气,纸鹤逐渐变得灵动,优雅的伸展翅膀,时而在他手掌上踱步,时而振翅绕着掌心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