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月隐日升,再过不久便是阴阳交替的时辰!
睡梦中的张无忧突兀的睁开双眼,眼眸深处一抹神光闪现,顿时暗室生白…
修行一道没有捷径可走,只有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成就,自他得授真传踏入修行的那日起,他每日都会在这个时辰苏醒,雷打不动!
张无忧起身穿衣,也不走楼梯,而是推开窗户,脚下轻点一跃而出,落地时寂静无声!
与此同时,院中的鸡笼盖子被一股巨力顶开,怒晴鸡挥动翅膀,飞掠而出,落在张无忧身边,蹭着他的裤腿,全然不见平日里的高冷!
张无忧面露笑意,一手抚摸着怒晴鸡柔顺的羽毛,一手入怀,取出一把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乌黑药丸,递到怒晴鸡嘴边。
“吃吧……”
张无忧含笑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溺宠。
这乌黑药丸是他亲自入瓶山,捉到不少蛊虫毒物,采了一些灵芝人参,以三味真火萃取其精华制成的肉丸,算不上丹药,充其量也就是一种精品鸡饲料,但这玩意儿很对怒晴鸡的胃口。
只见怒晴鸡鸡头连点,利嘴开合,快如闪电,瞬息之间便将张无忧手中的乌黑药丸吃了个干净,之后似是意犹未尽,继续蹭着张无忧裤腿。
“莫要贪心…跟上…”
张无忧笑骂一声,无视怒晴鸡的撒娇,走出门外,也不见双腿有何动作,便轻飘飘的离地而起,一个起落间飞掠三丈……
怒晴鸡见状舒展五彩翼羽,临空展翅,亦步亦趋,眨眼的功夫,这一人一鸡便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
……
瓶山多险峰,峰峦叠嶂,山势奇绝,飞鸟不渡……
此时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之中,张无忧盘坐在一方青石之上,面向东方,引东来紫气,采气服息……
卧在张无忧身旁的怒晴鸡同样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五彩羽翼上泛着丝丝紫气,一股炽热之气升腾,破开丝丝薄雾瘴气……
良久,天光大亮,大日悬于中天,张无忧炼化完摄入的最后一丝紫气,吐尽体内浊气,起身打着一套时代在召唤舒缓筋骨,同时也是在等怒晴鸡醒来……
约莫一刻钟后,怒晴鸡睁开双眼,眼中似有一道火光隐现,只见它彩羽抖动,展翅横空,一声啼鸣穿金裂石,声震十里………
此时,离苗寨不过五里的一处山林中,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临近,于林深处走出两男两女,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鹧鸪哨,老洋人,红姑娘,荣保咦晓四人,这四人一路急行,看方向正是苗寨所在。
期间四人不时的聊上几句,当然主要是老洋人与红姑娘,因为某种未知原因他俩互看对方不顺眼,两人呛声,斗得不亦乐乎,也算为这枯燥无聊的路途增添了一点儿乐趣……
这时,四人中实力最为强劲的鹧鸪哨突然止步,环顾四周,随后选定一个方向闭目屏息,细细感应聆听………
“师兄,可是有什么发现…”
老洋人跟在鹧鸪哨身后,见鹧鸪哨突然止步,十分奇怪,不由得开口询问。
“没什么……”
鹧鸪哨眉头微皱,心中疑虑顿生,刚刚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凤鸣,这凤鸣浩然正大,充斥着无尽的炽热之息,那一瞬间,他竟生出了一种全身的血肉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的错觉!!
见此,他立即停步以搬山秘法全力感应,却一无所获,若不是他此时身体还残留着一丝异样,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没什么,继续赶路吧”
鹧鸪哨揉了揉脸颊,压下心头的疑惑,对着老洋人摇了摇头,抬步继续赶路……
这四人本该在瓶山大墓中探宝,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这就说来话长了……
话说那一日鹧鸪哨三人自夜郎古冢无功而返,稍作休整后便加紧赶往瓶山与陈玉楼汇合。
期间,带着罗老歪手令的昆仑带着大部队回返,陈玉楼见大部队赶了一夜的路,疲惫之色溢于言表,遂向罗老歪提议,让众人在义庄修整一番,再行进山也不迟。
罗老歪眼看大墓就在眼前,宝货唾手可得,他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怎么可能会同意陈玉楼的提议!
但罗老歪能从不值一提的泥腿子一路摸爬滚打、厮杀劫掠走到今天,确实有两把刷子,他把人性看的极为透彻,这厮虽财迷心窍,迫不及待的想要入山探宝,却也晓得要想马儿跑先给马儿吃点儿草的道理,
当即给手下的士兵画了张大餅,承诺找到大墓所在,烟土管够,这一番话一出口,罗老歪手下的士兵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唤!!
陈玉楼见此无奈一笑,他深知罗老歪秉性,当下也不再劝,一声令下,大部队浩浩荡荡开拔,一路急行军,在荣保咦晓的指引下来到了瓶山中那处酷似倒立大肚瓶的山峰下……
陈玉楼于山脚下观山势,辨地形,说出了百尺查形,千尺看势的高深之言,在一众崇拜的目光中云淡风轻的晃着纸扇招呼众人上山,实实在在的装了一回十三!!
众人在陈玉楼的带领下来到山上,只见四下林深草密,怪石嶙峋,其间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隔断去路,正当众人疑惑之时,陈玉楼示意罗老歪对着悬崖下开枪。
罗老歪虽然觉得奇怪,但他深知陈玉楼的本事,没有任何犹豫,拔出象牙左轮手枪对着崖底连开三枪,顿时空谷回音,声震四方……
陈玉楼屏息凝神,双耳微动,以闻字诀中听风听雷的闻山辨龙之法细细感应,终是探得这山中似有几条地道和三座地宫轮廓,其中最大的地宫便藏在这悬崖之下……
这时密林中传来莎莎声响,却是鹧鸪哨三人赶到,红姑娘不明觉厉,以为有敌人在暗中窥视,遂施展听声辩位的绝技,确定其方位,…
接着她一声娇咤,伸手一抹,自腰间暗囊中取出三支飞刀投掷而出,飞刀破空,划破枝叶,射入密林……
“叮叮叮……”
只听三声清脆碰撞,飞刀落地,密林中人影晃动,移形换位,快速消失……
红姑娘见状,不顾陈玉楼阻拦,闪身入林,寻着脚步声,追了上去……
陈玉楼心知来人怕是一早便与自己约好的鹧鸪哨三人,随即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朝着红姑娘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陈玉楼走走停停,寻迹追踪,忽闻远处传来一阵打斗之声,不由得心中一紧,连忙上前。
此时鹧鸪哨与红姑娘激斗正酣,只见红姑娘双手各持一柄三寸飞刀,脚下轻盈,如飞鸟捕食,迅疾如风,飞刀挥舞间连刺鹧鸪哨双眼、咽喉、心口和那啥,攻势急促,招招夺命,不死不休……
鹧鸪哨不动如山,双臂挥动,如封似闭,将周身要害防的是水泄不通,一时间两人陷入胶着……
但陈玉楼看的分明,两人看着是势均力敌,实则是鹧鸪哨有意相让,否则魁星踢斗一出,红姑娘怕是立时香消玉殒!!
“住手…你们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陈玉楼见状,不敢耽搁,连忙上前阻止,却不想此时异变横生,另一旁的山林中一道破空之声响起,寒光穿过落叶,两支长箭瞬息而至,直取红姑娘后心……
好个陈玉楼,不愧是卸岭魁首,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依旧面不改色,只见其手臂一震,攥住藏于袖口的小神锋,手臂挥动间,一抹寒光飞射,将两支长箭尽数砍断!!
这时鹧鸪哨一掌推出,打在红姑娘肩膀,将她推出战圈,而鹧鸪哨本人则是后退三步,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红姑娘不服,持着飞刀就要再上,此时林中又是一支长箭飞出,精准的落在红姑娘脚下,阻住她的去路,用意不言而喻……
老洋人搭弓引箭自林中缓缓走出,虎视眈眈的对准红姑娘两人,蓄势待发……
“老洋人……”
鹧鸪哨一声呵斥,老洋人撇了撇嘴,悻悻的收回弓箭,走到鹧鸪哨身旁挑衅的看着陈玉楼两人!
“鹧鸪哨兄弟,手下人不懂事,我在这儿向你赔罪了……”
此时于公于私陈玉楼都不想跟鹧鸪哨翻脸,于公,此次探宝还有要仰仗他们的地方,
于私,人家刚刚救过他的命,所以陈玉楼不顾红姑娘的怒目而视,笑眯眯的对着鹧鸪哨拱了拱手算是赔罪!
随后又微微侧首对着身后兀自不忿的红姑娘说道:“红姑,这位便是搬山一脉的魁首鹧鸪哨,你入门晚,应该是没见过,鹧鸪哨兄弟可是一等一的好汉子,以后莫要再如今日这般无礼了”
“陈兄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刚才的事儿都是误会…不提了,今日我等来此皆因昨夜陈兄……”
“昨夜…昨夜咱们联手斩杀黄妖,好不快哉,今日鹧鸪哨兄弟应邀前来,愚兄不胜感激,等此间事了,当浮一大白…”
不等鹧鸪哨说完,陈玉楼便急切的将他的话打断,一边说着,还不忘隐晦的对着鹧鸪哨使眼色。
鹧鸪哨懂了,他又莫名的懂了,当即不再提昨夜斩杀黄妖的事儿,转而与陈玉楼聊起了瓶山大墓的事儿……
“总把头,总把头……”
远处传来呼喊声,却是花拐子见陈玉楼与红姑娘两人久久不回,放心不下,遂带着一队卸岭弟兄前来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