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宫庶冲破了马小五等人的阻截,带着罐头、香烟和水果返回了延安。
一进入窑洞就和林沐快速禀报了中统派人刺杀他的消息。
“你没有杀人吧!”林沐听完后问道。
宫庶马上答道:“没有,只是把他们打伤了。我怕出了人命会把事情闹大,那样就麻烦了。”
“很好,一会韩冰必会找上门,你看我眼色行事。”
林沐的话音刚落,韩冰果然带人冲了进来,大声怒气哼哼道:“金默然?”
林沐拿起一颗梨,轻轻咬了一口说道:“韩小姐,我今天就不怪你失礼了,我这心里有点虚。陶卫归途中,有眼无珠,失手伤人,不给贵军一个说法,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韩冰怒道:“那就给个说法!那些士兵,可都是小鬼子重金悬赏的抗日英雄,小鬼子没把他们怎么样,却被咱们中国人生生伤成那样,你说该不该给个说法?”
“该!”林沐斩钉截铁的说道:“可这事就难办了,这真的就是一场误会。我这人嘴刁,吃不惯延安的饭菜,我就派陶卫去外面给我弄了点吃的,我们可以赔礼道歉,也会赔偿全部医药费,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追究。”
“不再追究?”韩冰愤怒道:“你们到延安采访,一切的活动都要经过我方同意,陶卫的所作所为这算什么?”
林沐笑道:“这事怨我,是我派陶卫出去的,他是我的下属,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再说这就是弄点吃的,我们也不知道该向你们请示,而且我们也不是上下级从属关系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带着陶卫一起去给贵党受伤的兄弟们赔罪,如果受伤的兄弟们不解气,就打我们一顿,咬我们一口都行,我们绝无怨言。你觉得,这样行啊吗?”
韩冰看着林沐无赖的嘴脸,只能无奈道:“有件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军统的头子戴笠已经死了。”
林沐故作疑惑的说道:“死了就死了,试问谁人不死啊!”
韩冰反问道:“你就不兔死狐悲?”
林沐笑道:“你太抬举我了,我又不是狐狸。”
“你哪是狐狸啊!你是个狐仙。”韩冰咬牙说道。
韩冰走后,宫庶低声骂道:“中统那帮混蛋,这次跑过来搞破坏,想要借刀杀人。”
“意料之中的事。”林沐平淡的说道:“戴老板死了,陈家兄弟要借我这颗脑袋敲山震虎,给高占龙报仇。再说不拆台就不是中统了!”
宫庶凝重的说道:“现在咱们太危险了,本来共党就恨咱们恨得要死,现在他们一旦联手借题发挥,我们将进退维谷啊!”
林沐不屑道:“甭管他们,共产党有句话,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不是一条道就别往一块尿。以前我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今后也甭指望我高看他们一眼。”
宫庶讲述道:“我回来的时候,伤风已经给每个士兵发放了剿共手册,给且给前沿部队发放了几个基数的弹药。”
林木分析道:“这就是说要开战了,我们再不卷铺盖卷滚蛋,恐怕是不行了,必须赶快行动,抓紧时间撤离。”
“四哥带过来的话也是这个意思。”宫庶说道。
林沐略显为难道:“可是这个接线人迟迟不露面,看来接线的时间地点只能有他定,你怎么看接线人啊?”
“您,前段时间给我留了一道题,换做是我,我会把接线的时间和地点放在我们回程的路上。”
林沐赞同道:“不错,这是接线人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安全的机会,一旦他暴露了,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家。”
宫庶急忙说道:“那我们应该尽快把我们回去的时间和地点通知接线人啊!这一天一定要选在国共开战之前。”
林沐冷笑道:“什么时候开战,除了国防部谁能知道。而且选择归期也是一门学问,这一天早了不行,迟了也不行。”
当天晚上,田湖雇佣的暗杀小队乘坐的飞机被徐百川命令裴华南用高射炮打了下来,仅余下五六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这边我党很快探明了情况,知道中统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很多人都建议将计就计,借此除掉林沐这个鬼子六,但被韩冰据理力争挡了下来,韩冰的理由非常充分,她表明不想让国民党借题发挥。
第二天早上,林沐特意带着宫庶一起去吃了陕北名吃羊肉泡馍,快离开了,林沐心里很舍不得欣欣向荣的革命圣地。
还别说,这碗羊肉泡馍真是让林沐回味无穷,没有丝毫污染的纯天然食材让他领略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纯天然。只可惜吃饭过程中,自以为是的江心又找过来和宫庶互怼了一顿,让林沐感觉大煞风景。
饭后回到住处,林沐沉重的说道:“戴老板驾鹤西归,接线人又迟迟不露面,电台不能留了,否则会给共产党留下把柄,我们不能等着别人的枪口抵到我们脑袋上了。这样,今天延安南门外会有一场文艺演出,我们也去给他们助助兴,他们在台上,我们在台下,看看谁能演过谁。”
文艺汇报演出的现场十分热闹,舞台四周人山人海,就连墙垛上都坐满了人。这个年代娱乐生活相当困难,能看到一场表演算得上是难得的体验。
林沐坐在台下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朴素的表演,宫庶则趁机跑到后台把改装电台藏进了戏服里,而这一切恰巧被中统潜伏特务延娥看在了眼里,已经在延安被憋疯了的延娥马上找借口将电台转移了出去,她想用电台联系中统高层尽快回去。
韩冰假意气急败坏的将林沐等人带到了保卫科,看着快乐的吃着烤红薯的林沐,她对宫庶说道:“放下吧!扛着怪沉的。”
接着她又冷着脸坐在了林沐的面前,质问道:“金先生,今天的事情你作何解释啊?”
林沐放下烤红薯笑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知道吗?”
韩冰不满道:“非要我把话挑明了说吗?”
林沐调侃道:“韩同志啊,你们共产党很奇怪啊!我们几个人正在看演出,思考着主持人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突然就给带到公安局来了,拿我们寻开心?好,我不说了,我犯不着和一个女流置气,请您赶快把我们送过去,我还惦记着看压轴戏白毛女呢!我是真想看看,这个旧社会是怎么把人变成鬼,新社会又是怎么把鬼变成人的。”
韩冰看着一本正经的林沐突然大笑了起来,说道:“我想到了猫抓老鼠的故事,今天我们在台上演的很出色,你们在台下演的也毫不逊色。继续来啊,我还没看过瘾呢,想上房揭瓦啊!用不用我给你搭个梯子?”
林沐脸色一变,严肃道:“韩同志,你对我是越来越不礼貌了。”
韩冰怒斥道:“金先生,别再兜圈子了,你这次来延安目的是什么?搞的是阴谋还是阳谋?”
林沐平静的说道:“听你这语气好像笃定我们是来搞事情的,你见过天天趴在窑洞里面搞阴谋阳谋的吗?自从来到了延安,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就像似那个刚下崽的小媳妇。难道这也犯法?”
“牙尖嘴利,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就不用我明说了吧,用不用我打开来看看?打开”韩冰看着摄像机对手下士兵命令道。
林沐和宫庶对视了一眼,这才悠然说道:“慢!我可是受国际公约保护的新闻记者,韩同志,你非要把事情办得这么绝吗?恕我直言,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不是我们,你还有时间跟我们扯闲篇吗?”
韩冰看着林沐自信的样子,略有些丧气的对手下说道:“送客!”
林沐起身意味深长道:“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我饿了,拿两个红薯,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