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了,我这个儿子天赋极高。”屏风内,传出一道异常沙哑的声音,从反映的身形看,有些佝偻。
“可惜,人不老实。”赵天宏说完后拂袖也出了门,独留下屏风的人叹息。
空旷的街上,只有一个打更人还在敲锣,尤其在月光下更显孤单,这是他今天最后一次巡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小心......啊——”
街角,地上趴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好像在咀嚼些什么东西,透着黑幕里散着绿光。
“小乖,走了。”
一串银铃的笑声戛然而止,天将明,街上空无一人,仅有些斑驳血迹,诉说这里曾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君不臣赶到时,人已经把这围成了一团,尸体不见踪影,只有些难闻的臭气,有点像陈年腐尸。
君不臣赶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听说了这件事,吃人、尸臭,每一点都和蛊相关,这件事该不会是沈淡做的吧?
可这味道,应该是已经是在尸堆里浸了许久,应该不会是她。
可青瓦院里面的尸体都是完好无损的,即使头身分家,会不会是失踪的那一批?
他之所以来青瓦院,为的就是调查这院子只进人不出人的真相,院子里的尸骨只有一小部分,大部分的人不知是死是活还是已经成了怪物。
“最近可真不太平,要么就是谁家女人丢了,要么就是人没了,看这血流的,恐怕凶多吉少。”
“别说了,听说你家还有个闺女?”
“别提了,早就没了。”
妇人说这话时还谨慎地摸了摸肚皮,之后像是逃一样地飞奔离去。
君不臣知道,不是没了,是被这灾荒吃了。
在这个节骨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青瓦院的那些姑娘,在外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个时代,不注重女子,更视女子为草芥,他的婉婉不也是这样吗?
妇人一走,后面又有不少人跟了上去,这个世界如果再不做出点改变,恐怕将会自取灭亡。
君不臣叹了口气,拿起手中的佩剑朝那青瓦小院扬长而去。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君不臣转身上了高墙,警惕地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蛇音,南宫谢打算怎么处理1号?”
入眼就是赵灵芸嚣张的面孔,站在她对面的人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只是那身形倒是在哪里见过。
“让开。”
“不让,他南宫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凭什么能让你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赵灵芸双手叉腰,根本不给蛇音走路的机会。
“赵灵芸,他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蛇音蹙眉推开挡在她面前不依不饶的女孩儿,语气里满是警告,她不希望赵灵芸犯傻。
“果然,你才是一条好狗!”
“赵灵芸,你不要太过分了。”
“好狗好狗,就这么说你怎么着?”赵灵芸朝蛇音吐了吐舌头,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种娇柔造作一幅我什么都懂的姿态。
“蛇音,你是谁的狗?”
看到来人,蛇音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双手抱拳半蹲:“您听错了。”
“哦?是吗?这位赵小姐长得非常美艳,尤其是这张利齿更是让我南宫谢甘拜下风。”
赵灵芸知道说话的是南宫谢,整个青瓦院就没几个男人,赵灵芸转过身,不知者无畏直言道:“我说错了吗?蛇音可不就是你南宫谢的一条哈巴狗吗?一个堂主,混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说完,还特意拿手推搡了一下对方,“看,我就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南宫大人就不行了?蛇音,你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看到南宫谢弱不禁风的样子,赵灵芸满脸鄙夷,休想让她为这样的人卖命!
“你很怕我?”
南宫谢弯腰抬起蛇音的下颚,笑的越发肆意张狂,就像是一朵不服输的霸王花。
“没有。”蛇音扭过头,露出半边绝美的侧脸,趴在墙头的君不臣的瞳孔猛地紧缩,赵天音,她怎么会在这!
君不臣有些心乱如麻,两人长相身形极为相似,可赵天音早在君婉死后销声匿迹,如今却在这青瓦小院里看见了她。
看样子,那个少年就是主使,她究竟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阁主知不知道?
这些疑问就像是一团乱麻萦绕在君不臣的心头,某种意义上,他更愿意相信以前那个温婉恬静的金陵阁大小姐已经死了!
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根本容不得他找任何借口理由来反驳。
君不臣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客栈,他特意住了天字一号房,方便他观察对面到底有无人进出。
而另一边,沈淡悠悠转醒,还是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烛火也已经燃尽,身上的疼痛退去了几分。
可衣服上凝固的干硬明晃晃昭然若示她昨天经历了什么,那颗红色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她最后痛到彻底昏厥。
“醒了?”
沈淡听声音就知道是昨天那个人,黑暗里,又是一股散发焦味儿的烛光。
这次,沈淡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他的眼睛,惊艳绝伦,像是特意被天神吻过。
忽然,眼角微扬,璀璨似星光,可沈淡却从中读到了浓郁的狠意。
看来,今天怕又不会是个好过的一天。
“吃吧,吃上那么几天,就解脱了。”
轻描淡写说完,南宫谢将药丸塞进她紧闭的牙关里。
“不留下来聊聊天吗?”沈淡咬牙故作轻松。
这药药效极快,刚进喉咙全身就开始莫名发烫,沈淡觉得,她当初要有这样的利器,指定是在其他星球手里吃不了什么亏,分分钟就能制造武器、星际飞船。
“你说你叫沈淡?”
南宫谢背对烛光,寻了处角落坐下,沈淡看着他的动作,心想还真是不拘小节。
“君婉是谁?”
沈淡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总有感觉,她现在寄生的躯体就是君婉本婉。
“呵,我竟不知道蛊虫还能蚕食人的记忆。”南宫谢鄙夷地瞧着对面的人,说完后就出去了,没有再打算交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