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见赵昀将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对自己依然信任,且倍加关怀,张楚只感到心里一股暖流在流动。
张楚激动又哽咽,道:“是,陛下。”
离开了皇宫,张楚便命人将那些细作全部押送出境。
这些人得知自己即将被送出大宋境内,一个个的哭爹喊娘,哭求张楚饶他们一回。
“公公,求你扰我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公公,小的情愿在我们监狱吃牢饭,也不愿意去那金国,还请公公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张楚一脸不屑,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王八羔子,端着大宋的碗,吃着大宋的饭,放下碗筷就骂大宋的娘,别说官家饶不你们,便是咱家也饶不了你们。”
说完,张楚命人将他们全部押走。
这些人被皇城司逻卒如老鹰捉小鸡似的押走,顿时哭喊声一片。
“回来。”
这时张楚叫了一声,让逻卒们回来,这些人以为张楚回心转意,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个的都是不停的给张楚磕头求饶,感谢张楚的大恩大德。
但是张楚却道:“走之前再好好打一顿,让他们涨涨记性。”
“啊!”
希望破灭,还要再遭到一顿毒打,这让许多人都是承受不住,有的人直接便是昏死过去。
一夜过去,待到天色将明,这些被羁押的细作全部关在牢车里,准备运送出临安,驱逐出境。
车队正走在街道上,突然数十临安府衙役及巡检司巡检冲了出来,他们将皇城司的车队围住,封住了去路。
负责此次押运的皇城司干事钱缪愤怒,他指着对方大声道:“你们要干什么?这是皇城司的车队,皇城司是官家的耳目爪牙,官家的车队你们也敢拦?”
衙役及巡检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将去路封堵,钱缪恼怒,正要命人强行冲出去时,对面的人分开,袁韶走了出来。
袁韶看了看车队里面被关押的细作,又看了看皇城司逻卒,沉声道:“本官乃临安府尹袁韶,你们未经本官同意便拿人发配,这是何道理?”
钱缪一见来人是临安府尹,知道这官不好惹,这官职,那可是随时都有可能拜相的,钱缪顿时有些心慌,本能的就矮了一头。
钱缪抬手见礼,语气柔和,道:“原来是袁府尹,实不相瞒,这些人都是金国买通的细作,为金国人效力,上次在临安散布谣言的就是他们,现在官家有口御,要将他们驱逐出大宋境内,回到他们主子身边去,下官奉命办这趟差事,还请府尹不要为难下官。”
袁韶道:“他们都是我临安百姓,本官身为临安府尹,有责任保全良善弱小,亦有责任惩办不法奸恶,你将他们交由本官审理查问,真如你所言确有不法,本官可将他们交由你皇城司处置。”
袁韶这话一出,那些细作一个个的变得无比的可怜,冤屈,竟然哭求袁韶给他们申冤,说自己是屈打成招,自己是无辜的良善百姓。
钱缪见袁韶态度坚决,自己无力招架,于是命人回去禀报张楚。
张楚一听袁韶插手,心里惊讶,也不敢托大,急忙来了。
等张楚赶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有许多百姓在围观,从百姓的窃窃私语来看,他们大多是支持袁韶的,都在为袁绍说话撑台。
张楚走到袁韶面前,道:“使君,这回咱家是奉了官家的口御办差,且他们全部都如实招供,无一冤屈,还请使君不要插手,咱家与使君一样,都是为官家办差,闹僵了关系,不说我们没脸,官家脸上也不好看。”
袁韶道:“本官知道皇城司乃天子耳目,鹰犬爪牙,有皇权特许,轮不到外人来管。然公公你一次抓捕三十二人,全部发配驱逐,本官身为临安府尹,对此事一无所知,若是他们之中有人冤屈,本官如何对得起百姓的信任?又如何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官袍?”
张楚脸色难看,咬牙道:“使君你要怎样?”
袁韶毫不犹豫,道:“本官要重审案件,若他们确实有罪,本官不问其他,若无罪,则必须释放还家。”
张楚脸色变的难看,自己皇城司已经审理过了,现在要执行,若是被一个外人又拉走,这岂不是打皇城司的脸,以后谁还惧怕皇城司?皇城司的威严何在?
张楚想到这里,为了维护皇城司的威严,他脸色沉下来,道:“若是咱家不依呢?”
袁韶坚定的目光直视张楚,道:“公理良善不容亵渎,律法森严不容颠倒,本官职责所在,若公公执意行事,那便请踩着本官的尸体过去。”
“你道咱家不敢吗?”
“敢亦不敢皆在公公,以本官无关。”
说完,袁韶转过身去,负手而立,不再说话,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张楚几次要发狠,想要命人将袁韶强行推开,但是顾及袁韶的特殊身份,张楚也是不敢这样做。
毕竟真对临安府尹动了手,那朝廷的体面可就没了,正如张楚自己所说,那时候赵昀的面上也不好看,后果也不是他张楚能够承担的。
两人各不退让,争论半天,最后万般无奈,两人只能进宫,把官司打到赵昀这里来,让赵昀来裁断。
此时的赵昀正在批阅奏折,高实进来禀报,说了这事,赵昀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两个怎么闹起了?”
赵昀奇怪,高实又简单的转述一遍,赵昀才知道前因后果。
现在难题摆在赵昀面前,案子皇城司已经审结,自己作为皇帝也准了,还亲口发话驱逐这些细作。
现在若是发回重审,让临安府介入查办,那无疑将严重打击皇城司的威信,以后难以有人畏惧皇城司,而他赵昀自己也要跟着打脸。
而不发回,不理会袁韶的要求,那袁韶身为临安府尹,他的威信也将受到影响,以后在临安施政,只怕要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