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随手扔掉侍女的脑袋,远处的墙壁靠着位伯爵级别的吸血鬼,她的心脏处还埋着专门定制的木钉。
全都死完了。
他露出苦笑:
“我这次算彻底得罪伊丽莎白了,要是她回来后我还待在夜王的地盘的话,肯定会被她狠狠地折磨数百年。”
“但是她已经没有潜力了不是吗,伊丽莎白除了要面对自己这几百年的损失外,还得应付接踵而至的刺杀,根本没可能有机会报复你了,查理斯。”
接他话的是位外表年纪在十五岁前后的女孩,她有头漂亮的金发,脸蛋精致的像是故事中描绘的公主,双脚离地飘在半空中。
其他人都知道他有个秘密武器,但所有人都没见过她,也不清楚她的名字,性别和年龄同样是秘密。
但他们都知道“它”很危险。
“安娜贝尔,这里应该已经没活人了吧。”
女孩微微点头,慢慢落到地上:
“全都死了,我没法感应到任何的生者,我觉得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复杂,我们直接趁着伊丽莎白还没注意到杀了她就行了。”
查理斯没有直接反驳她:
“但是这对我们又没什么好处,还有负担较大的风险,我又不是那种狂信徒,这不过是工作而已,血肉之主可不会给我们额外的奖励。
“而且刚刚杀伊丽莎白的亲信,我们可是费了不少劲呢。”
安娜贝尔明显不服气地说道:
“但她根本没有可能逃出我的手心,伊丽莎白能强到哪里呢?”
查理斯耸耸肩走向她:
“我不知道,但没必要我们两个去试,我们这已经算超额完成任务了,走了,还得去向伟大的鲜血之神领取我们的报酬呢。”
女孩满脸不情愿地捏住他的手。
查理斯无奈地摇了摇头,领着这位刚刚杀了二十四位吸血鬼,一百三十九位骑士,还有四百余位平民的阶血能者朝着城堡外走去。
要是沃尔德成功了,现在自己应该能在外面看到接应的血肉之主信徒。
他走了出去。
城堡的门口处正躺着一滩红色的肉团,在向着查理斯和安娜贝尔的位置移动,女孩看到它的瞬间就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查理斯认出来了。
这是沃尔德。
当他已经彻底没救的时候,血肉之主会唤醒他体内最原始的本质,让他荣耀的回归于主,成为伟大神祇扎入现实世界的触须。
沃尔德的血肉在查理斯的面前停了下来,接着表面慢慢地开始流动,沾染鲜血的肌肉纤维像是蠕虫般钻出又重新融入血与肉的混合体内。
查理斯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血肉的变化,用他那不怎么合格的宗教知识和本能解读着上面的信息。
沃尔德的血肉大概就这么“流动”了半分钟,最后慢慢地停息了全部的运动和生机,四散地崩溃成满地的肉泥。
“他们失败了,伊丽莎白有入侵心智的能力,其他狼人都已经自杀了,而那位杀了我骑士的凡人也不简单,他成功杀了几位不弱的吸血鬼,但最终还是沦落成了伊丽莎白的傀儡。
“如果不是沃尔德足够虔诚,恐怕也要落入伊丽莎白的手中。
“而那个冒犯我的平民也已经在灵魂意义上被伊丽莎白杀死,这我倒是要感谢”
安娜贝尔脸上浮现抵触的情绪:
“如果你走进去的话,我可能也没办法帮你阻止她的影响,你知道的,这不是我擅长的事情。”
在听到伊丽莎白的能力时,虽然很不愿意,但她还是承认了自己没法应对她的血能。
查理斯压低语气:
“我知道,安娜。
“看来我们得自己横穿鲜血平原了。”
安娜贝尔抬起手挥了挥,用灵能将面前这摊肉泥随意地扫开来。
查理斯叹了口气:
“他们承诺的东西肯定不会给到我们手里了,算了,毕竟我还是个卧底,早点回归到自己阵营中也不算坏事。”
安娜贝尔好奇地问道:
“你不杀不少他们的人吗,现在过去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查理斯露出嗜血的笑容:
“如果有人想要复仇,他们大可来找我,而对血肉之主更有用的强者自然会留下来,而在死的够多以后,他们就会懂得恐惧了。
“而且我们可能也不会在那边待多久”
鲜血之神的计划还很漫长,伊丽莎白的虽然暂时还活着,但自己肯定还会回到此处,跟信仰血肉的同僚们取走她的性命。
到时他还能找找那位凡人,帮他解除掉控制,再好好问问这段时间的感受。
女孩轻嗔道:
“你这不还是在靠我吗?”
查理斯无所谓地说道:
“谁让你比我强呢?”
女孩露出得意的表情:
“你知道就好。”
他笑着摇了摇脑袋,紧紧地牵着女孩的手迎着远方的黑云走去。
这就是“谋杀者”查理斯够在鲜血平原到处杀戮,却还安然无恙的真正原因。
他自己就已经比多数的伯爵要强上不少了,可如果他抛开和安娜的感情,和她单对单的话,他肯定是会死的那方。
没有任何人想到过这种可能,因为他们不觉得强者会有可能忠诚于弱者,事实也如此,他控制这把秘密武器的方法并非忠诚。
暴力,谎言,恐惧,这些根本没法操纵真正强大的个体,只有一种东西能真正的拴住像安娜贝尔这样的强大吸血鬼。
那就是无暇的,纯洁的,以假乱真的爱,在察觉到她潜力的那刻,查理斯就告诉自己要爱她,爱她胜过自己的血亲,胜过爱自己的恋人,甚至要胜过爱他自己本身。
安娜贝尔不蠢,她也知道自己是想要利用她的力量,并且过去也曾因此而憎恨过他。
但是自此以后,他的爱没有掺任何的杂质,也没有因危险和诱惑而动摇过。
也只有这样昂贵的代价,能够换来最珍贵的宝藏。
他有好几次险些因安娜贝尔丧命,也曾在战斗中将性命完全地托付给安娜贝尔,甚至因此付出了不输于生命的代价。
同样,安娜贝尔也数次因他而冒着生命危险杀戮,尽管她明明可以轻易地逃走,查理斯还给了几次机会让她杀死自己,而且她差点就真的动手了。
可现在,他们还在这里,像是父女,也像是挚友。
他和安娜贝尔都很清楚,他们相互的感情是场交易,是完全虚假的,但却都已经习惯了全心全意地信任着对方,并且沉溺于其中。
这是假的,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