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他,何时才能回来啊?”
吴家的修士族人看着前方那黑压压的一片的行尸、阴尸,只感觉到一片绝望。
行尸来源于凡人,手脚僵硬如木偶,倒没有太多威胁,只要联起手来,炼气修士也能处理得了,而阴尸却是炼气期修士所化,实力更为恐怖。
唯有炼气后期的修士,才能保住性命,安然应对。
可阴尸的数量,却能让任何一个炼气后期的修士绝望。
但他们没有退路,更无法回头,
身后是赵家、莫家、孙家的修士,还有清风崖派来督战的蜀山外门弟子孙明。
他们如今却是拧成了一股绳,逼着所有吴家人上前。
当第一道攻击术法被试探着发出,吴家修士族人开始冲向尸群,带着绝望与狠绝。
不管曾经如何,如今的吴家,挡不住清风崖那位的意志。
尤其是在吴家老祖回宗门请罪的日子,他们若是抗拒灭杀魔修,只怕就真的会被扣上一个勾连魔道的罪名,在清风崖这等与洪山宗离得极近的地方。
这样的罪名,足够让吴家灰飞烟灭。
这也是莫庭昌等人,反而联手逼迫吴家,出面对抗魔修的底气。
时事比人强,纵使是吴家,也不能为逆大势。
“曾经多强大的吴家,竟然也有如此的一日?”赵守恒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头不由得有些发颤。
他在害怕,害怕赵家会落得吴家的下场,也害怕吴家的反扑。
莫庭昌却是面色如常,与莫霜一起并肩站立。
“世间哪有永存不灭的家族?不过是起起伏伏,各走各的路罢了。”莫庭昌悠悠一叹,并没有在乎吴家那些人,偶然瞥回的眼神。
或许充满恨意,或许不甘至极,但那又如何?
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莫家过的够多了,那些不杀人就要被别人杀的日子,莫家也曾苦苦煎熬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吴家经历的,不过是过去莫家,曾经经历过的罢了。
“道友便不怕吴家将来……”赵守恒一时着急,却又不敢说下去。
莫庭昌看了他一眼,微笑摇头。
指了指前方的那些吴家族人,他们如今正结成战阵,与那尸群纠缠,
血衣尊者根本没有顾忌曾是同族之人,反而杀伐果断,疯狂御使尸群冲击吴家战阵。
莫庭昌冷笑道:“刀不砍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不逼吴家人去死,难不成让自己的族人去死吗?”
“即便是吴家老祖回来,又当真能灭了我们所有清风崖家族吗?”
“他们若是敢,吴家全族入魔的消息,便会传遍天下!”
吴家人确实杀不完几族族人,毕竟各家族都有送族人入蜀山,即便吴家人再猖狂,还能直接逼死那些蜀山弟子吗?
除非吴家真的不想在蜀山混了,不然,总得装出一片冠冕堂皇来。
这一波,舆论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反倒是吴家,总得低调一段时间,这便是赵莫孙几家族,能够求生的时间了。
或是逃亡他处,或是摇尾乞怜,总有一个活法的。
这便是在所谓的正道中,求生的法门,脸皮是可以不要的东西,但族人却是必须要守护的存在。
“果然啊,你们这些所谓的家族修士,都是些虚伪至极的货色!”
血衣尊者看着过去的族人,一茬茬的死在尸群之下,面色复杂至极,但忍了一会儿后,却是忽得朗声大笑。
那笑声凄厉至极,又带着几分释然,最终转成阴沉至极的冷笑。
血亲缘断,他也算是斩却了最后一层枷锁,
或许他也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所以一直假意与吴家保持互不侵犯,就是逼其他筑基家族跳脚起来,不管不顾去清风崖求一条生路。
最终,让吴家不得不与自己动手,也顺理成章的了结这段亲缘因果。
几件魔宝御使起来,血衣尊者竟是自己孤身一人,冲进了吴家战阵之中,对着那些修士疯狂厮杀起来。
“老五,你敢!”
吴家的筑基修士吴北河见状,当即大怒,手持长枪,纵身刺来。
随后便是血衣门其他两名,出身洪家的魔修,也是趁机冲了出来。
此前顾忌血衣尊者的态度,他们一直没有出手,
而现在却是没有任何的掣肘了。
当即也是一番杀戮,引得吴家剩余的一位筑基修士吴北浑,也是忍不住持刀下场,却有些难以应对,那两名魔修的围攻。
“该我们了,吴家两人牵制两名魔修,我们这边合力围剿一名,然后一个一个收拾下去!”
“痛打落水狗,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赵守恒见状,顿时与身旁的孙大吉、莫霜对视一眼,齐齐动身。
三打一,又不是三英战吕布,
那洪家的魔修自然妥妥的落在了下风,被几人压着打,眼看身上就多了好几个口子。
莫庭昌倒没有担心莫霜的安危,只指挥着剩余的几家修士,将战场围拢起来,和吴家修士内外夹攻,加速清理这些魔修。
同时也是防着魔修再逃出去,这次能逼吴家出面,下次吴家就有理由,说自家族人受伤严重无力再战了。
毕其功于一役,才能对得起他们这次的付出。
“门主,我的好侄儿,洪家的儿郎,托付于你们了!”
洪家魔修在三族筑基修士的围杀下,很快就陷入了绝境,尤其是莫霜那一手浩荡雷霆,对于魔修的克制那是天生的。
很快,洪家魔修便苦叹一声,死在了一道霹雳之下。
血衣尊者回头看了一眼,却是面色波澜不惊,只是手中那条血鞭子,挥舞的越发凌厉。
在他的头顶,还冒出一座小巧的宫殿,绽放出道道血光,
不仅护住了他的周身,还不断吸摄周围的血气,开始不断凝结起一道符篆似的东西。
“那是血河宗传承三宝之一,血河玉殿,有破空逃生之能!”
“这魔头想逃,不能再让他吸取血气了!”
莫霜远远一看,顿时冷声大喝。
莫庭昌闻言明了,随即抬手打出一道信号灵符,通知周遭的族人。
莫家名满清风崖的灵器,云阵壶顿时发动起来,
所有的莫家族人都手持一个,二品灵阵随即布下,一道道云幕展开,开始隔绝血气与那血河玉殿的联系。
不少其余的家族修士,见到这一幕,也是联手祭出了云阵壶。
孙家、赵家都有采购此物,如今的使用灵器的数量,可谓是这件灵器被发明出来后,最多的一次!
此番联手之下,灵阵威力再次上升,虽然没有突破三品,但也开始无限逼近。
血衣尊者见状,却是无奈,
他虽然看不上这些蝼蚁,但也知道蚂蚁多了咬死象的道理,当即虚晃一招,逼开了吴北河,伸手一扯身上的血衣,将它撕成一片浓郁的血云。
血云落入血河玉殿,使得这件宝物光华大放,身处于其下的血衣尊者,身形却是变得黯淡起来,仿佛很快就要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莫霜气急,将洪家魔修尸首狠狠补上几刀,确定死透后,
便领着赵守恒与孙大吉,向着血衣魔尊冲去。
道道赤色雷霆剑气开路,砸得那血衣尊者身旁的血光一阵摇晃,却又突破不了这道防御。
莫庭昌见状眼神一狠,仰头吞下五枚赤火炼灵丹,疯狂补充体内灵力,
而手中则猛然催动起云阵壶,磅礴的灵力向着众人联手布下的灵阵冲去。
“诸位,不要阻止我,顺着我的灵力来!”
一声爆喝,灵阵在莫庭昌的催动下生出奇异变化,一道道云幕瞬间阴沉下去,化作无边遮天乌云,开始流转起道道电弧。
而在云幕之上,莫霜抓住机会,也开始汇聚起浩荡雷霆。
赵守恒与孙大吉见状,则是对视一眼,护在了莫霜身前,不给血衣尊者破坏的时机。
“好厉害的夫妻同心,只可惜……你太弱了!”
血衣尊者幽幽一语,血鞭猛然抽出,带着筑基修士的庞大灵力。
而他的攻击对象,不是在场的任何一名筑基修士,而是在下方疯狂催动灵阵的莫庭昌!
这个炼气期的蝼蚁,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汇聚了一众炼气修士灵力的阵法,在此人的操纵下,有了伤到他的可能,
以炼气逆伐筑基,多么不可思议?!多么恐怖的能力?!
“孽畜!安敢猖狂!”
天穹之中,一双巨手轰然拍下,直直砸向那血衣尊者,仅凭掌风,便压制得他佝偻起身子,周身的血光更是如梦幻泡影般破碎。
随后头顶那血河玉殿哀鸣一声,又重新飞回了他的怀中。
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甚至连带着与他纠缠的几家筑基修士,都被这一掌震伤,不得不逼退开来。
那股威势,超越了任何人的认知,莫庭昌操纵着那变异的阵法,竭力维持着它的稳定,同时戒备的看向天穹之上,
虽然这能难,他所操纵的阵法,都是转眼就爆发的,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这一击,绝不是筑基期该有的实力!
而在这份实力中,他也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既是高高在上之人,被挑衅了尊严后的愤怒,也是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下的憋屈。
莫庭昌从未如此渴望所谓的力量,因为在此刻,力量就代表着尊严与生命。
天穹的最高处,两人身影如高居苍穹的仙神一般缓缓浮现,
未曾驾驭灵器,却能肉身浮空。
“凝液修士!”
虽未看清来人是谁,但所有人心头都在剧震,他们知道,这来人只有一个出处,
蜀山!蜀山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