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果檀郎
“这个弟子……便是你新收的弟子?”一个身材矮小,但眉目之间,好似婴孩的白发仙道,戳了戳人事不省的莫庭昌。
见他只是粗糙裹了一身灵衣,某处还在彰显着他的雄伟,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白发仙道扭头看向燕小天,有些不可思议:“你们天地峰伙食那么好?能把人补成这幅德行?”
“还是你……灵膳一道的手艺又精进了,我就说当初你不该去天地峰,该去食气峰!”
“掌教真人,这不是开玩笑,这小子好像不知道为啥,炼化了……那枚八翅天荒阳凤的鸟卵,如今那枚鸟卵都变成了一块废石头了。”
燕小天拿出了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玩意儿,
正是那枚差点弄死莫庭昌与莫霜的,八翅天荒阳凤的鸟卵,虽然本就是死物,但原先通体赤金之色,明显蕴藏着不弱的灵气,
如今,却只是普通的死物了。
那名白发仙道,听了此话,眼中方才闪过一丝奇异之色。
“长幸天,长师兄,烦请您帮忙看看吧。”燕小天难得流露出几分弱势,对着那位白发仙道,恭敬稽首道。
“放心吧,你都来了我玄清镇魔峰了,还能让这孩子出事?”长幸天见状,也是点头一叹,当即打下了包票。
他一面挥手打出一道灵力,让莫庭昌缓缓悬浮起来,
随后便取出一柄匕首似的小玉剑,用剑背在莫庭昌的周身轻敲,随后细细查看那玉剑上浮现的一行行小字。
“那枚鸟卵没了也好,这玩意儿引得你和符元峰那些同门,彻底不相往来,如今没有了,也省的他们继续打你的注意!”
解读着玉剑上的文字,长幸天忽得摇头一笑,
却引得燕小天皱起了眉头,他对于符元峰的那群人,那可是没有一丝好感。
“呵,当初张口就要我贡献出纯阳鸟卵,来化解他们那位天阴煞脉的女弟子,身上自出娘胎便带的阴绝之气,当真是好大的脸!”
“且不说那女弟子的师尊,是那林远道那孽障,便冲他们那目中无人的态度,除非他们符元峰从峰主到长老,都跪在我天地峰之外,否则免谈!”
燕小天说得决绝,让一旁的长幸天,也是有些无奈,
他扫了一眼四周,警示的看了一眼周遭侍奉的门人弟子,随后看向燕小天,叹息着劝道:“到底是同门,既然性情不投,便少来往就是,这些气话还是少说,伤了情分就不好了。”
“你便是不喜如今的人,那些一同在玄清镇魔峰学艺的师兄师姐,也有符元峰出身的人,难道便不念他们的情分了?”
长幸天的这番话,说得颇为语重心长,让燕小天也熄了不少的怒火。
他摇头苦笑,一屁股坐在了莫庭昌的身旁,有些显得垂头丧气,
“师兄,你说蜀山开派祖师定下规矩,让我们这些一入门就是内门弟子的,先入玄清镇魔峰一同修行,是不是就是为了防着如今?”
…
“不然呢,像咱们这样的,一入门,便就是各家峰脉的希望,未来即便不是峰主之流,也会是实权长老,我们彼此之间和睦,对宗门传承自然有益。”
长幸天闻言,顿时白了燕小天一眼,
他原以为这个师弟一向聪明,却没想到如今才参悟透了其中的奥妙。
随后他拍了拍莫庭昌的肩膀,让他缓缓飘落下来,
又取了一枚丹药,喂进了莫庭昌的嘴里,便让一旁的弟子上前,将莫庭昌带了下去。
“你这弟子原先修的,都是合欢宗之流的魔道功法,也不知是不是他当真在魔道之中,有过人的才情,就连那阎罗金身他都练得不错。”
“用得是金瞳鸟的精血,可以追溯到凶兽重明的身上。”
掷果檀郎
听得这言语,燕小天似有所悟,他出身蜀山,又是扎扎实实受了栽培,开了眼界的,自然是知道凶兽重明为何物。
八翅天荒阳凤这种顶级妖兽,在上古时期,能诞育繁衍出一群的不同种类的妖兽,
其中就有凶兽重明这一族,身负重明精血神通的莫庭昌,实际上是被那枚鸟卵,当做了一只血脉亲近的后裔,剩余的精气留着也是留着,白便宜了人族修士。
所以……主动被炼化了?
“这小子,福分不浅啊,有几分当初那位从外门弟子,一步步逆袭至掌门之位的,那位祖师身上的影子。”
“这小子当了掌教,应该会更传奇,化魔为道,炼妖入体,端得是是厉害!”
长幸天越说越开心,燕小天却实实在在的黑了脸,
蜀山掌教有德者居之,只要弟子愿意改换峰脉,未尝不能拜入玄清镇魔峰,争夺最终的掌教之位。
尤其是莫庭昌还只是份属天地峰,外门弟子,
只要长幸天愿意,都不用和他燕小天打招呼,就能直接带走的……
可……他天地峰几番苦等,才等来了这一位弟子?
“师兄说笑了,天落子、罗云遮等多位掌教一脉的弟子,各个天资出色,心性过人,又何必再多收这一天地峰顽徒?”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都快指着长幸天这位掌教真人的脸,直说你别打我家崽子的主意了。
“也罢,这小子没啥问题,经此一劫,纯阳道基也算是彻底定下了,你往后多盯着他,炼化体内阳气就是,实在不行,就多给他找几个双修的功法、道侣。”
“啧啧啧,那小子现在这方面,可算是天赋异禀!”
“等归入内门了,便送来玄清镇魔峰,也该和往后的各峰脉主事之人,打打交道!”
长幸天见状,便也不再开玩笑,转而带过此事,
随后拉着燕小天,来至一处沙盘之旁,上面是蜀山疆域,乃至整个南部大陆。
山川造物,流水大泽,无不是一一对应。
此时,东南方向,与洪山宗接壤的几处蜀山边境,已然是糜烂成一片刺目的红色,让人一见便觉得胆战心惊。
可一旁的长幸天,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之色。
“你瞧,血魔和洪山宗那几位,只怕是早有勾连,不然以他们的手段,即便背后有大赤魔公此獠在,不至于拿不下那一只元婴血魔。”
“只可恨那大赤魔公似蛇奸猾,天落子一番谋算,尽数落空。”
燕小天却晃了晃满头的绿发,他从不认为被这位师兄,亲手培养出来的门人,会是一个个的废物,那都是往蜀山下一代掌教位置上培养的。
譬如皇朝之太子,还是那种一个个都在彼此争斗的,犹如养龙蛊一般,能修行至今还不落败的,只怕都是各有各的谋算!
哪里像是他们这些峰脉,撑死一个,只要传人守得住家业,安分守己些便差不多了。
“不是还有云遮师侄女,虽是女子,但一身修为心计,却都是不俗啊!”
“如今几处战局,还有北方的开拓,只怕都是这位师侄女的手笔吧?”
“还有最得师兄看重的那两位,怕是去了别的大陆吧?近来近况如何,可还有托人将口信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