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悠看着从大门口奔涌而入的锦衣卫,思绪混乱了。
为什么郭老爷会死了?
锦衣卫又为什么来的这么巧?
他们搜查每个屋子,似乎在找什么。
郭府一片混乱与尖叫。
一个锦衣卫质问程悠悠:“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这里?这个人是不是你杀的?”他指着躺在地上的老管家。
“他不是我杀的,是在送魂的时候出了意外。”程悠悠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这人正要再质问的时候,突然对着程悠悠后面抱拳离开。
“转过身来。”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会这么巧吧?
程悠悠缓缓转过身。
真的是他——段商君。
程悠悠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心虚地转开脸。
“吕府仓促一面,他应该不认得我吧?”程悠悠心想。
转而又想,不知道她是程府的人也很糟糕,一个无名小卒被锦衣卫抓走,基本上是十死无生。
段商君第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少年,正是程府小姐、崔家的未来长孙媳。
她有一双让人见之难忘的眼睛。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郭家?
难道私贩沅砂真的与程家有关?
“你是谁?”段商君想要听她怎么说。
程悠悠心中窃喜,果然他不认得自己,先扯个谎,走一步算一步。
“我是郭老爷请来的玄士,帮助他的女儿转世投胎。”
正在这时,搜查的人回复,没有收获。
可恶,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在这里断了,段商君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
“将她带走。”
“什么!”程悠悠惊恐的抬头,“郭老爷的死与我无关,你没有证据,不能抓我。”
“证据?锦衣卫办案不需要证据。”
说完就让人把她抓起来。
程悠悠心下一动,必须出手了,否则身份暴露对程家不利。
没想到,还未等她拿出五雷符,就被段商君预料到了,一掌劈在她颈后。
“带回去。”
再次醒来时,程悠悠发现她正坐在凳子上,双手背身捆住,眼睛被蒙住。
“谁在那里?”她五感超凡敏锐,发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在郭府?”是锦衣卫段大人的声音。
“是刚才那位锦衣卫大人吗?”程悠悠装作不认识段商君。
程家五小姐连沅州府都没出去过,怎么可能见到过神秘的段大人呢?
“我不是说了,我是来帮逝去的郭小姐转世投胎的,对于郭老爷的死,我也很意外。”
都怪那个小女孩,如果老管家现在还活着一定能给他作证。
程悠悠突然想起来:“大人,如果您不信,当时跟老管家一同去当铺的还有一个小厮,他能够证明。”
“已经问过了。”
程悠悠感觉他走近了,声音就在身前。
蒙着眼睛的布突然被打开,屋中烛火通明。
掌灯了,就说明已经天黑了。
怎么办?这个时辰没回家,程家一定乱套了。
“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程悠悠问。
“即便是犯了罪也不应该私自羁押,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程悠悠决定了,就算是去府衙狱中也比在他这里好。
吕知府是个好官,只要加以调查就能还自己清白,更何况到时候父亲还能帮自己。
“就在锦衣卫要搜查郭府的时候,郭老爷死了,证据也没了,而那里还出现一个嫌疑人,你说我抓你来要干什么?”段商君说着抓住程悠悠绑头发的带子,轻轻一拽。
程悠悠的青丝散落下来,难得的眼神有些慌乱,仰望段商君。
段商君捏着发带接着说:“程小姐,不要兜圈子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是无辜的。”
“不!你的身份,只会让你罪加一等。”段商君说。
“什么?”
“不论你是否杀死郭老爷和管家,按规矩来,仅“世家子女修炼玄术”这一点足够将你关押。”
“好,你喜欢规矩是吧!咱们就说规矩。”
程悠悠说:“杀人,关进府衙;玄术害人,关进十方馆;世家子女私下修炼玄术,录部暂时收押,由内阁及张天师商议处置。与锦衣卫没有一点关系!”
“程小姐很精通律法啊。不过有一条你没有说,锦衣卫办案时,是代天子行事,不受任何部门管束。”
段商君说的没错,锦衣卫之所以让大家如此惧怕,就是因为他们不受任何人的钳制,并且又有先斩后奏之权。
尤其是眼前的锦衣卫首领段商君,后来更是权柄滔天。
段商君的父亲也是锦衣卫,为当今圣上出生入死,曾经救过圣上一命,于是赐予皇姓——段。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老段大人深得皇上信任,连同儿子段商君也受到器重。
年纪轻轻就成为锦衣卫首领,更是武道强者,并且手段狠戾,无论是前朝旧臣,还是当朝官员无一不惧怕他。
虽然弹劾锦衣卫嚣张跋扈的奏章,已经堆成山高,但是,圣上偏偏喜欢他这种行事风格,这两年愈发器重了。
“我要找的东西不见了,线索断了,你说怎么办?”段商君捏住她的下巴,“你是那个院子里唯一的知情者。”
程悠悠甩开他冰冷的手指,说:“你就认定是我?”
“是程家。”段商君望着她的眼睛说。
就是这双眼眸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程悠悠恍然大悟,原来郭老爷与沅砂案有关,不巧在锦衣卫搜查之前突然暴毙。
他为什么怀疑程家?
证据所指,还是有人诬陷?
段商君看到程悠悠突然间沉默,挑眉道:“你怎么不问‘关程家什么事?’。”
段商君眸子更加深邃,闪过一抹红色,说:“你知道我调查的是什么,并且与程家有关联。”
他的语气很肯定。
突然他出手掐住程悠悠的脖子,威胁道:“说,账簿在哪里?”
“呃……”程悠悠艰难的开口,“我能帮你找到。”
“咳咳!”颈间的力量撤去,程悠悠说,“我不知道账簿在哪里,但他知道。”
“谁?”
“郭老爷!”程悠悠说。
“我是一个玄士,会算卦。”程悠悠很认真的说。
段商君没有说话。
“你不信?你放了我,我就帮你找账簿。”
“在有证据之前,我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玄士。”段商君说。
正在程悠悠想着如何证明时,有人传话,程若瑾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