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心中还是有许多疑问,但是事关朝堂,不是她该知道的。
楚帝将此事与人分享后心情很好,他就等着云城山鸡飞狗跳呢!
看着皇后只是垂手侍立一旁,想起刘海先前的话,拉过皇后的手,说道:“下次不要再陪朕熬着了,当心身体。”
“圣上也要注意身体才好。”皇后微笑道。
楚帝最喜欢皇后的善解人意。
当年娶她,让她继任皇后,就是担心年幼的太子会在这深宫中,因没有母妃的庇护,被人暗害。
娶沈家小妹,在朝堂上或者后宫中都是最好的选择。
她也没有辜负她姐姐的疼爱,与自己的期待。竟然为了太子,肯绝了生育的念头,一心一意养育太子。
“你先回去,朕过一会儿去找你。”楚帝捏捏她的手说道。
“好,臣妾先去准备。”
沈皇后退出后,回到坤宁宫,问贴身嬷嬷:“宋嬷嬷,平江伯程家你可有印象?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
宋嬷嬷是当初她从府里带出来的,非常能干,在宫中最开始的几年多亏了她,要不然得多吃不少亏,所以沈皇后什么事都不瞒着她。
“平江伯?程家?”宋嬷嬷说道,“可不就是治水的那家人?”
宋嬷嬷冷笑一声,说道:“程家与那位连着亲戚呢!”指了指西面。
“梅妃?”沈皇后惊讶。
“对,我记得程家二夫人是梅妃的表姐,好像因为难产死了。”
原来,程悠悠的母亲与梅妃是表姐妹,只不过后来远嫁沅州,来往不像以前多,再后来难产去世更是少有联系。
难怪今晚圣上没有去梅妃那里,是因为沅州程家的事刻意避开她?
沈皇后听到圣上驾到,连忙恭迎,不再想别的事。
今夜圣上的烦心事解决了,痛快了。
另一边,程府因为程悠悠带回来的一个消息几乎通宵未眠。
程悠悠先是与父亲、大伯说了假账簿一事,大伯他们赶忙去祖母屋里查看程若瑾的私印。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不见了。
大伯追问下才知道,原来那日方印让猫叼走以后,祖母总是不放心,于是找来崔公子给方印的位置设了一个结界,保证它不再丢失。
“悠悠,你曾说过薛放身边的敖道长法力深厚,会不会是他偷走了?”大伯问。
“有可能。”程悠悠有些心不在焉。
结界一旦被打破,设置结界的人就会知道。
如果真的被敖道长盗走,崔泽为什么不知道呢?
程悠悠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有些话没证据就不能乱说。
“我明天就去府衙与商会报备私印丢失,总不能让盗走的人再胡乱使用了。”父亲说道。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大伯说。
“大哥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在家休息吧。悠悠不是说了,锦衣卫的段大人认定了账簿是假,私印为真,已经能够得知程家被人陷害了,他们不会刁难我的。”
“唉,你如今没有官位在身,难免行事不便。”大伯很愧疚弟弟被自己连累。
当年他在工部担任侍郎,本来前途无量。没想到因为自己当年弹劾薛驸马一事,不但丢了皇商,还连累弟弟,致使他辞官回乡。
自己常年领兵在外,诺大的家族和挑剔的母亲都由弟弟照顾,光想想都吃不消。
要不是薛放因为账簿一事桶出私印的事情,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弟弟的私印竟然扣在母亲手里!
“母亲。”
祖母一听这个声调,就知道儿子生气了。
“怎么?你跟我大小声?”祖母虽然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硬气的说道。
“儿子不敢,不过体谅母亲辛苦,以后在家里待着无聊了,就管管后院的事情。族田,商铺,外面所有的事情,您都不用管了。”
“你这个不孝子!我还没死呢!现在你们都翅膀硬了啊?”祖母一听急眼了。
没想到她这幅撒泼的样子在儿子那里不管用。
“儿子是不想您太辛苦。”然后大伯看着母亲撒泼的样子说,“母亲,如今外面虎视眈眈,我们必须同心协力才能守住程家,才对得起父亲交给我的担子。”
大伯一提老伯爷,祖母就红了眼眶:“好!好!我以后就管我那个小院儿,其他什么事都不插手了,不给你们添乱!你们都是治国治家的大才,我一个无知妇人净会捣乱……”
说着,也不顾他们的阻拦,径自回了自个儿院子。
父亲见祖母这样很是不安,大伯见了安慰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平时干什么现在还干什么。我不在的时候,这个家有你,我很放心。母亲那里明天我再去劝劝,老人家生气哄哄就好。”
父亲只好点点头,让程悠悠回去休息,但是程悠悠却突然严肃的看着两人说:“父亲,大伯,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什么事?”父亲看程悠悠的脸色,问道,“比刚才的消息还糟糕?”
程悠悠点头:“我之所以等祖母回去以后再说,是怕她听了这个消息,身体受不了。”然后她看了看外面。
大伯说外面已经让亲信守着,他们在这里说话绝对安全。
程悠悠于是说道:“圣上接到密奏说程家有谋逆的嫌疑。”
什么!
这对两人冲击太大,险些坐不住。
“知不知道是谁说的?”大伯咬牙切齿的问。
“不知道。但是很显然圣上已经相信了,并且派来了锦衣卫与孙公公调查。”
父亲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是孙公公托段大人转达的,并且决定住进程家调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大伯问。
父亲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大哥,我估计孙公公是想快速的调查清楚密奏的真假,要是遮遮掩掩的调查,恐怕几年都调查不明白,所以提出一个我们无法拒绝的条件,直接住进程府调查。”
大伯明白了,说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只有程家这个涉事方蒙在鼓里!不行!这样对我们很不利,不如就让孙公公住进来,我们程家绝无二心,不怕他们调查,总比让他们胡乱猜的好。”
大伯接着嘱咐道:“只不过,密奏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决不能说出去。”
“就这么定了,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程家的大门随时为孙公公敞开。”大伯问父亲,“怎么样?”
“……都听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