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夜游京城(1 / 1)炸星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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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男人真是奇妙,在八大胡同那么多花枝招展的红粉佳人投怀送抱,许清吓得如鹌鹑埋头前行。

现在听说有位包子西施貌若天仙,已为人妇,许清反而想去探个究竟。

到金水门果然看到一间生意火热的包子铺,虽已傍晚,铺子前里里外外围了三层。

轮到许清时,天色已完全黑下来。

三个素包子,一共十五文,就算在京城地界也算收的高价钱。

那包子西施果然貌美,就算许清前世被网络上各种美女拔高眼界,在他心里也能给这位包子西施打个八点八分。

热乎乎的素菜包,许清一口一个,吃完心头舒坦。

再看包子铺后笑靥如花,在各种男人间游走招呼的包子西施,仿佛更美了几分。

色欲迷眼?

许清拍拍脑袋,快步离开,再待下去,他怕忍不住又掏钱去排队买包子。

夜下京城,更有一番盛景。

高楼相向,飞桥相连,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街上车水马龙,酒楼欢声醉语。

隔江倡伶琴瑟幽幽,月映玉人萧音袅袅。

许清无人作伴,一人乐得随心所欲,走走停停,左顾右盼。

游着游着,他看到一熟人。

本以为不会再见面的寡妇金莲。

在汴河边上支了一个卖饼摊,正埋头弯腰给人烙饼,一日不见脸上又添几分憔悴,只还剩七分。

白天在南门大街卖饼,夜里来汴河岸卖饼,这没日没夜的,看得出来她日子过得辛苦。

那西门官人呢?

难不成抛弃了她?

许清远远站边上看了一会,没多管闲事,也未上前买饼,转身离去。

等时间再晚点,他还有件事要办。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事,去向官府送钱。

别看原主是弱智,当初为了开解尸铺子,愣是被逼着学会了上下打点拿钱疏通这一套。

事成后,原主还没忘记每年来给官府送次钱。

但后面两年,官府的人都没再收他的钱,反而大骂他,让他滚回解尸铺,把死人钱收好。

包括那卫道者马涛,后面去看过许清两次,都没拿他钱。

他们似乎都忌讳。

那时知道许清身份,而不忌讳他银两的,只有跛子黄牙子。

但送钱这毛病,原主习惯了一直纠正不过来。

所以没招,许清穿越过来,想要维持原主弱智人设,就还得去官老爷府门前,撒币!

这次恐怕也是一顿臭骂加驱赶。

许清钻进一条小巷,正见几个娃娃在巷子里玩耍。

他认出其中一个小女孩,正是金莲女儿,王清清。

女孩就王清清一个,还有四个小男孩,个头都没王清清高,如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

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嬉戏许清本没想掺和,他加快步子正要穿过去,王清清说话了。

“王福民,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小男孩不过五六岁,脸上灰巴巴,还穿着开裆裤。

许清暗自摇摇头,这群小屁孩,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这是要玩扮家家酒?

“你要是喜欢我,就趴下当狗,学狗叫”

王清清笑嘻嘻,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都说小孩子童言无忌,不知轻重,可往往他们说话做事易刺痛人心。

许清皱眉,王清清这么小,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汪汪!汪汪!”

小男孩已四肢趴在地上,学狗叫起来。

“乖,给你吃饼”

王清清掏出一张饼,掰一坨扔地上,让小男孩用嘴叼着吃。

那小男孩还真照做,一边吃,一边抬起腿来了个狗撒尿。

“王二龙,你喜欢我吗”

王清清手里拿着饼,又看向另一个小男孩,变成乖巧可爱的模样。

小男孩不停点头,看着王清清手里饼咽口水。

“那你扮一只猪”

王清清嬉笑中眼里带着一丝冷漠,手里面饼又掰一坨扔地上。

小男孩扮成一只猪,哼哧哼哧吃起饼。

王清清还没完,又同样问剩下两小孩。

“王鼻涕,王哭鬼,你们喜欢我吗?”

“喜欢!”

“最喜欢,你!”

“那你们一个扮牛,一个扮羊”

许清无语,一个愿打四个愿挨,还真有人从小就是舔狗?

若这几个熊孩子是自己或亲朋家的,许清怎么也得让他们排成一排,挨个教育。

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世,他没准备多事。

“叔叔,你好面熟啊?”

许清刚要转身换条巷子走,王清清看到他,主动跑了过来。

“我认得你,王清清,你爹刚死不久”

许清蹲下身,微笑看着王清清。

王清清一愣,满脸笑容僵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叔叔,你喜不喜欢我?”

王清清带着哭腔,可怜巴巴期盼看向许清脸。

许清面容温和,微笑道:“叔叔我啊,最喜欢小孩了”

“但我···真的真的讨厌你!”

说完,许清抢过王清清手里面饼,塞王清清嘴里。

他拍拍屁股扬长而去,留下王清清嘴里塞着面饼,神情错愕震惊站在原地。

不知为何,欺负完王清清,许清心情格外舒爽,怪不得大人都爱逗小孩呢。

不是为了小孩开心,是他们想开心。

······

京兆府在东边景龙门大街,去那边送钱撒币完,就可以回客栈休息。

许清雇了一架马车,半个时辰后到达景龙门大街,他徒步向京兆府走着,路过一间牌匾挂着‘春风十里’的妓院,好巧不巧,抬眼一瞧,门口又有一熟人。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晚上遇到两熟人。

这次是真熟,许清没躲着避着,上前招呼。

“马哥,你怎么··还还还····逛逛逛···窑子”

那人叫宋马,三十有五,长许清十岁,也是一位解尸人。

他的故事,许清知道。

宋马从小是孤儿,生下来就被扔到马槽,要不是恰巧被马夫发现捡回一条命,这辈子生下来就得一死字。

宋马三十岁前,一直替人养马喂马,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也算安稳。

二十八岁娶了老婆,生了娃,日子更有盼头。

可这世上有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两岁娃娃学走路,站不稳,仰面摔地上,当天下午再也没醒过来。

媳妇哭瞎了眼,怄得心死,躺床上不吃不喝十天,活活饿死了自己。

这番打击下来,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

宋马把自己一个人锁屋里一月,这一月没人知道他怎么过的。

只知道,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瘦脱相,三十满白头,断了几颗牙,说话成结巴。

从此后,人似乎想开了,饭照吃,酒照喝,窑子照逛,勾栏听曲。

三十二岁时,宋马偶遇落魄许清,两人皆是苦命人,喝酒吃肉一合计,一同去衙门批了解尸铺,成为解尸人。

许清分到京城外的百树林,宋马留在京城的鬼头巷。

三年里,两人聚少离多。

“哈哈,一眼老老老老···弟”

“你你你··你又学我”

宋马十指张开作木梳,指尖入发,从额头至后脑梳理夜风中飘扬白发,十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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