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面色骤变,那双红色绣花鞋的确是自己在动,没有人,没有任何事物牵引。
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有规律有节奏,落在地上发出嗒嗒声。
“谁?是谁?谁在捉弄我”
许清恐惧大叫。
没人回答,屋子里只有他自己声音。
许清霍地起身,冲到墙边取下挂在墙上的刀。
不知为何,他感觉十分恐惧,非常害怕,如同之前乔孙玫杀机锁定,让他绝望惊恐。
许清从床上离开,那双绣花鞋立刻转变方向,一步一步踏到许清身前。
绣花鞋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别过来,别过来”
许清肝胆俱颤,忍不住叫喊,“狼七,狼七,你在哪?”
屋外狼七没有反应。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许清又急又怕,他尝试启动时光屋,发现竟然没效果,无法启动。
他尝试覆盖攻击属性,可体内根本没有金色文字。
马奔术,马踢术,骑人术,他会的一切统统失效,不再灵验。
“吱!”
窗台的窗户凭空被打开,发出刺耳声音。
一股寒风灌入屋子。
油灯在风中扑烁,险些熄灭。
许清全身发抖,目光一顿一顿移向窗台。
那里立着一个人头!
是孙美娘!
还是那颗被钢针穿过,被灰线缝合的脸。
“许清,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逃?”
孙美娘咯吱怪笑,脑袋在窗台来回滚动。
许清全身冰冷,身子紧贴墙壁,双手握刀,大声哭诉:“不要,不要,不是我害你,不是我”
“嘭!”
解尸铺的门被斧头破开一道口子。
有人在外面拿斧头劈门!
“谁,到底是谁?放过我!放过我!”
许清大声求饶,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他失去一切保障,成为普通懦弱的人。
噗,屋里的油灯被风吹灭。
窗台与门上的口子射入阴森的月光。
月光照在地上,照在许清身上,形成一个‘死’字。
“嘭!”
屋外的人还在用斧子破门。
孙美娘头颅咚的一声落到屋内。
红色绣花鞋嗒嗒踩个不停。
恐惧,压抑,烦躁,阴森,冰冷。
这一切充斥在许清胸口,让人快要窒息。
咯吱···
一只白手从门上口子强行伸进屋,尽管被木刺挂出一长条血道子,掉下一块红肉,它依旧没停止。
白手拐弯打开门栓。
门开了。
一个扎着马尾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外,她手里握着一柄斧子,另一只手不停往地上滴血,月光无法将她照清晰,屋内漆黑,许清看不清她的脸。
那女人,拿着斧子一步一步走进铺子。
走到桌前,看到桌上熄灭的油灯,她点上油灯。
屋内有了光。
许清看清,是李宣!
李宣来找他报仇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
许清害怕得牙齿打颤。
“你是我的心魔,我一定要除了你!”
李宣目光呆滞,机械说道。
说完,她高高举起斧头,向许清劈去!
那一瞬,许清本能伸手去挡,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不对!
我刀呢?
我一直拿在手里的刀,怎么不见了?
他手中的刀不见了!
没有掉地上,没有挂回墙上,不知何时凭空从他手里消失,且他一直没有意识到,直到刚刚。
难道这里还是梦?
许清急忙伸手掐自己的脸,不痛!
是梦,果然是梦,是一个罕见的梦中梦!
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许清一动不动思考,在他思考过程,周围的一切定格不动。
听说人在梦中清醒,找回自己的意识,就能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梦。
许清想尝试一下,能否控制自己的梦,改变这个噩梦。
然而似乎并没有效果,他命令李宣放下手中斧头,李宣并没有照做,他让孙美娘滚出去,孙美娘同样没反应。
难到没有办法?
许清移动。
周围的一切从定格状态解封,李宣斧头从许清身上劈过,但他全无感觉。
孙美娘的头颅飞来,撕咬许清脖子。
许清任她撕咬。
在意识到这是个梦后,梦里的攻击对他完全失效,他没有因此惊醒。
可他没法改变这个梦,一切并没有随着他的意志转移。
许清不甘心,开始做更多尝试,首先是走出房屋。
结果发现走出屋子的一瞬间,变成走进屋子,他只能待在屋里,无法离开。
他在屋里走动,想将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补全,变得与现实一样,然而那些地方就像被打了马赛克,总是模糊不清。
许清只得放弃,看来人能控制自己的梦境是谣言,至少他做不到。
就在他这么想的一刹那,古怪的事发生了,许清右手掌心变得越来越黄,直到变成蜡黄色,一个‘暧’字出现在他右手掌心。
许清将手掌‘暖’字对着李宣推去,李宣手上斧子掉地上,再推出一掌,李宣衣服掉地上。
许清连忙住手,他再试着将暖字对着孙美娘推出,孙美娘脸上伤立刻痊愈,再推出,她的身子出现了,再推出,身上的衣服掉了。
吓人!
许清试着对绣花鞋推出手掌。
鞋上生长出一条穿着白色丝袜的腿,再推,一个小美女出现。
许清试着对屋内马赛克地方推出手掌。
马赛克消失了,一个个令人咂舌的东西出现。
许清对墙拍出一长,土黄的泥巴墙变成粉红色墙。
对窗外天空拍出一掌,天空下起桃花雨。
对床拍出一掌,生冷的木床变成宽阔舒服的大床。
“原来暧字的用法是可以将恐怖的梦境变成暧昧的梦境”
许清笑着说。
虽然不能随心所欲控制梦境,但暧昧梦境总比恐怖的梦好得多。
许清在床上做春秋美梦,此时屋外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
远在京城,景龙门有条龙门大街,街内一条小胡同,有家房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那屋子里生活着一个单身汉,四十来岁,无父无母。
男人不耐烦道:“下这么大的雨,是谁啊?”
屋外没人作答,拍门声,没停下。
“谁,说话!”
屋里男子以为外面的人没听见,大吼一声。
啪啪啪···
敲门声一刻不停传来,像是在催命。
男人恼怒,从屋里找出一把菜刀,提手上,骂道:“老子看看是谁,大半夜的敲我家房门,给谁报丧呢?”
房门打开。
屋外雷电交加,瓢泼大雨下站着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穿着一身黑色旗袍,伛偻身子,低着头,看不到脸。
左手杵着一根拐棍,右手拿着一把剪刀。
浑身被雨水打湿。
“你买剪刀吗?”
那老太婆沙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