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蕉小心避开值夜的护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疗养院。
一出大门,她立即走向不远处的一排黑色商务车,第一辆车里坐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面部线条坚毅冷峻,双目紧闭,嘴巴半张睡得正香。
不能怪他,凌晨3点半,保镖也不是铁打的,睡着了很正常。
林蕉一敲车门,车里的保镖立即惊醒,他摇下车窗,凌晨的山风清凉刺骨,面前的女人脸色略有些苍白,黑发如瀑,发丝随风轻轻飘荡,保镖不自觉地颤了两颤。
大半夜的,别不是个女鬼吧?
女鬼张口说话了:“是祈寒肖派你来的吧?我是林蕉,麻烦送我到罗山路华清公馆,要快!”
万籁俱寂,林蕉的话清晰地飘进他的耳朵,保镖的脸色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极不自然地吞了口口水。
“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睡着的…”
祈总派他们日夜守着,他们哥几个前些天一直彻夜不眠,什么异常也没有。今天刚想偷个懒,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解锁,让我先上车。”林蕉忍不住催促道。
冷风里站了半天了,身上还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薄薄的一层棉布,一点儿不抗寒。
保镖在车里手忙脚乱的,好半天才按准解锁键,顿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赶忙下车替林蕉打开车门,手抵在车门顶部,看着林蕉坐好了才犹豫着开口:
“嗯…林小姐,麻烦您稍坐片刻,我到后边跟他们说一声去。”
林蕉侧头挑着眉毛:“上车。”
“哎,好!”
他立即坐到驾驶座,提醒林蕉寄上安全带。车子驶在山路上,林蕉看着深蓝色的天空,只觉得恍若隔世。
虽然早知道会变回来,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觉得不真实,习惯了猫咪眼中的世界,猛然回归,一切都好像变小了。
头还有些昏,林蕉靠在车座上闭上眼睛。
车子很快开到华清公馆,她道了声谢下车离开。
保镖看着林蕉进了小区大门,刚想开车离开,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暗骂了声“蠢蛋!”。
这么大的事竟然忘记跟老板汇报了!
他拨通电话,那边响了好久才接通。
“何助,林小姐醒了!”
……
林蕉打开指纹锁,终于回到阔别多日的家。
她没在家里多留,喝了点水,顺手拿了两条士力架,带上车钥匙下楼。
她要回家去。
不是这个家,是她从小长大的那个家,爸爸的遗物都在那里。
金安成。
是祈寒肖亲弟弟的名字。
如果没有记错,她在爸爸的手札上见过这个名字。
爸爸是医生,他的社交关系特别简单,如果他跟金安成非要有什么关系的话,只能是医患关系!
灰蓝色的院墙很快出现在视线中,林蕉停好车,走楼梯上到三楼。
这房子已经空了7年多了,自从奶奶去世,林蕉再也没有回来过。家具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地板上也是,走一步便是一个清晰的脚印。
林蕉关上门,走进父亲的房间,在他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本手札。
封皮早已斑驳,“林锋”两个字苍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