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时候你就知道我爸是谁了,为什么还跟我去登记?”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的,毕竟林锋是林锋,你是你,你都不认识我弟弟,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爸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林蕉忍不住大喊:“他一直在帮你弟弟治病,全心全意,毫无保留,你为什么觉得是他害了你弟弟?”
“我弟弟确实是死在医院的…”
“死在医院就是我爸的错吗?医院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有人混进去害了你弟弟,然后让我爸背锅,你还就信了!你折磨一个替罪羊的女儿,以为这样就能给你弟弟报仇了?呵呵,我爸他有什么理由去害你弟弟,真正的幕后黑手还不知道在哪儿逍遥自在呢,你不去把他揪出来,却选择跟我死磕到底?你清醒一点吧!”
祈寒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林蕉说的话。
林蕉看他这副样子,突然明白了。亲人去世,这么多年一直恨错了人却不自知。
她是可悲,但祈寒肖比她还要可悲。
林蕉起身回到父亲的房间,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到那本手札。
祈寒肖一动未动,眼里没有光,好像失去了神采。
林蕉把手札递过去,祈寒肖回过神,伸手接过,喑哑着问:“这是什么?”
“你看看吧。”
祈寒肖依言翻开手札,林蕉转身下楼,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胸闷烦躁。她起身从后备箱拿出一瓶功能饮料,一口气喝下大半。
她靠着车门,轻轻拧上瓶盖。深秋的风冰凉刺骨,风刮过,头顶的梧桐叶一片片掉落,落在地上,和路边的一排车顶上。
林蕉本想就此离开,想了想还是上楼了。
趁此机会,不如做个彻底的了断吧,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林蕉轻轻推开房门,屋里很安静,祈寒肖站在原地,他深深埋着头,手札停留在最后一页。
“贾金海我会跟他解约,我团队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换掉,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
祈寒肖迷茫地抬头。
林蕉补充道:“任何事。”
她从祈寒肖手里抽回笔记本,走到父亲房间放回原处,抽屉关上的那一刻,林蕉突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祈寒肖会变成那样,初识时,他明明那么谦恭有礼,举手投足满满的绅士气派,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暴戾成性的人。
现在明白了。
“对不起…”
身后传来祈寒肖的声音,林蕉吓了一跳,一转身看到他出现在门口。他双眼含着水汽,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慢慢往这边靠近。
他要做什么?
林蕉突然有些害怕,她握着书桌边沿,心跳一点点加快。
祈寒肖在她面前一步远停下,似乎忍了又忍才没有靠近,他抬起手,林蕉防备地微微后仰,却见他抬到一半又垂了下去。
林蕉很怕他突然疯狂,万一他情绪失控要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无力还手。家属楼如今根本没有几家住户了,她喊破嗓子恐怕也没人听见。
她观察着房间里的摆设,规划逃离的路线,暗暗计算成功的概率。
祈寒肖站在她身前,几乎挡住了房门,她要想逃开,只有跑得够快才行。
林蕉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不说她现在还很虚弱,即便是以前,她也从来没有挣脱过他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