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仁想到她又要去粘着慕朝就忍不住一身鸡皮疙瘩:“郡主,快去学女红吧!你这礼仪也得好号练练。自从你回来,王妃就给你接了好多小宴的帖子。什么赏莲会、丹阳公主的簪花会,丞相小姐的椒花会......”
听着松仁连着报了这么多宴名,楚千汐眼前发晕。
捂着伤口,小脸扭曲:“不行了,我伤口好像裂开了。”
“缠着姑爷的时候,也没见你伤口疼。”松仁直接翻了个白眼儿:“咱这以后定了封号接到的帖子只多不少。”
他眼前一亮:“这姑爷好歹也是楚京数一数二的公子,郡主作为夫人也不能给姑爷丢脸不是?”
楚千汐脚步一停,转过身:“学!”
松仁:“......”
那一刻,松仁感觉到了自家郡主有种壮士断腕的决心。
他就知道。
能打动现在的郡主的,只有慕朝一个。
“辰阳郡主?”
皇宫,
乐央宫,骊妃秀眉似蹙:“陛下选这个封号,也太宠云小郡主了吧!”
辰阳?
刚出生就破格成了郡主,眼下皇上自己的亲女儿都没得了这个封号,反倒给了异姓王的女儿。
这个楚千汐,怎么偏就这么好的命。
“母妃,这就多想了。”
二皇子苏延亭掀开帘子进来,恰好听到这句笑了:“辰阳二字,轻易用不得。当初辰阳长公主为何得这个封号,母妃忘了?非有战功或与家国有益,父皇是万不会定这个封号的。”
“千汐好歹在边境待了这么久得了这个称号。”丹阳跟在哥哥后面,笑意盈盈探了个头:“母妃若真想要这个称号,不如我也向父皇请旨去边境跑一趟。”
“不行。”骊妃想也不想便道:“你皮猴子,你二哥当初要请旨平乱,母妃都没让。这些兵呀匪呀多危险。咱们也不许妖去争这些。”
“所以说,这封号现在这女子中也只有千汐能当得起了。”丹阳扬眉,听她得了这封号,丹阳没提多欣喜了。
骊妃看她这满嘴千汐就气得牙痒:“你就是个傻的。这么替她高兴,怎么就不知道替她担心?辰阳这个封号一传开,你的千汐可就成了眼中钉了。”
丹阳可知道骊妃这是故意说反话呢,抱着骊妃的胳膊不撒手:“那没事儿,她应付得了。倒是我,我伤心了。”
“噗~”苏延亭忍不住笑出声来,顺利夺得母女两的注视。
两双眼睛盯着,一瞬间觉得倍感压力。
可没想到最先遭殃的不是辰阳郡主本人,而是封了辰阳二字的皇上。
文臣上折子说给的恩宠太过,有的言官甚至直言说陛下想搞功高盖主的说法。
更别提女眷更是明里暗里拈酸说话,就是皇帝的姐姐都找过他一次。
无非就是说什么,自己是他的亲姐姐都不配得这个称号什么的。
直乐得楚千汐一仰头栽倒慕朝怀里,搞得自家夫君满脸通红。
“那几个说是功高盖主的文官是朝朝插进去的?”
楚千汐还第一次见说话说得这么直白的,连自家父王上朝回来都是一脸黑青。
忍不住好奇问道。
慕朝此时正盯着一幅泼墨山水图出神,闻言头也不抬:“不是。”
牧尘受到松仁的逼问,无奈道:“只是换了他们手里的奏章,而那几个又是舌绽莲花的,即使换了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说是不帮,自家主子哪能不帮。
嘴硬得很。
松仁知道了,楚千汐当然也知道了。
于是,此刻纵使慕朝嘴硬,她也照样笑靥如花支着下巴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美人。
“我似乎知道了朝朝的秘密。”
慕朝闻言终于舍得从图画中抬起头来了:“什么?”
楚千汐正想凑近他,却感觉她一动就有什么勒得慌。
低头一看,她这漂亮的裙子早就不知道被多少绣线缠住,更别提能凑他面前了。
慕朝扫了眼她这线绞成一团的绣架实在说不出什么评论的话。
这人还傻乎乎的把线往身后一抛,到时候针一拉可不得勒着脖子。
无奈叹了口气,慕朝脚步一快抢先一步解救了被她缠成一团的线,细长的手指灵活的绕开一个个将要打成死结的绣线。
啪一声,两人转头一看。
好好摆在那儿的山水图掉在地上,摔得可怜。
“哎,”楚千汐忙着想要捡起它,慕朝忙着制住她的动作:“别动。”
“可是那画!”楚千汐还要再说,慕朝抬眼看她,那一眼瞬间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真是相当有威慑力。
低头一看,慕朝手指正勾着那条绕在脖子上的绣线,手指上明显带着极深的勒痕。
她要是再动一下,难保勒的不是自己的脖子,心虚地朝慕朝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绕到一块儿去了。”
慕朝对此不置可否,他都不知道为何好好的绣线能绣到她身上去。
面对楚千汐都要抓狂的绣线,慕朝却没有半点不耐。
他身上的淡淡墨香直往楚千汐鼻子里钻,原本盯着那些绣线的楚千汐,由不得这缕墨香勾着去看眼前人。
在楚千汐眼中慕朝哪哪都好看,堪称秀色可餐。
想到这个,楚千汐脸一红,慌忙低下头迫使自己盯着那些绣线。
云王妃来送掐丝用的金线,看到就是这样一幅美好画面。
只是这男子称得上是云端高阳,泠泠青松,自家女的就是一幅憨傻的花痴样子。
将最后两根绣线解开,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还是朝朝厉害。”楚千汐冲着慕朝一笑,低头看这些绣线的时候,脑子又成了一团疙瘩。
慕朝见着她这个模样,忍不住道:“郡主兵法一脉堪称一骑绝尘,想不到也会被这绣线缠住。”
“呵,谁说的,本郡主三天就能搞定它。”
楚千汐不服气了,瞧不起谁呢!
她从小学啥都快。
绣线刚绕开,楚千汐就立刻跑过去将那卷孤零零掉在地上的泼墨山水图捡起来。
一边拍拍上面的灰,一边又细细打量山水图有什么破损,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一样。
可慕朝怎么会不知道,她向来对这些文墨不感兴趣。
“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图,怎么能就这样扔着不管。”
慕朝一愣:“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