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爱菊,大丛大丛的菊花争相盛放整个园子都熏染上了冲天的香气,玉楼春,松子,风飘雪月,这不少名贵的秋菊都汇聚在京郊的院子,也不知道丹阳是哪儿找来这么多名贵的花。
瞥了眼和众闺秀谈笑风生,赏菊赋诗的丹阳公主,楚千汐抬头找了棵还不错的树,轻飘飘上了树梢,品了一坛从宴会上随手拿的菊花酿成功将自己隐了起来。支着脑袋看朵朵秋菊。菊残犹有傲霜枝,她喜欢的菊正是如此气节。
她还不知道他爹娘已经在安排这个了,她正无聊到把花都揪秃了的时候,丹阳终于把宴会主持完了。精准地找到把自己藏起来的楚千汐仰着脸看她:“你可真会躲,那些千金,连着新城姑母都找了你半天,你倒好躲在这里清闲。”
她伸出手,“喏,还不快拉本公主上去?”
楚千汐轻轻一扔,酒壶就稳稳落在枝头,接着弯腰一探揽住丹阳的腰,丹阳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弄得,人已经并着她坐在树枝上了。
“你是长臂猿吗?这么高的树你都够得着我的腰?”丹阳惊奇比了比楚千汐的胳膊。
楚千汐满头黑线,忍不住给她个爆栗子:“你才长臂猿!”
看着下面满园金色,日头一照越发灼灼夺目,丹阳靠在楚千汐身上忍不赞叹:“这赏景还是属你会,这样的景致他们怕是无缘得见了。”她夺了楚千汐刚拿起来的酒壶:“你要是男子,本公主早就嫁你了。能见大漠弦月,赏北边皓雪,还能在京城小住,这样的日子太痛快了。”
“你可是有驸马的人了,还想着嫁......”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传来的交谈打断了。
“宁怡姐姐大才,方才那一首菊颂可是连新城公主都称颂了。”
“今日辰阳郡主也到了,我怎么没见到她?”远处几个结伴交谈甚欢的女伴缓步走来,环佩叮咚,轻移金莲,端的是名门贵女的做派。这交谈声音也渐渐传到楚千汐耳朵里,她对此毫不在意。这眼下离开,也着实没有机会了,反而让她们发现,落了她们的面子多不好。
看吧,她多么善解人意。
“她不喜欢这样的小宴,就算是来了也是丢面子干坐着,想必现在也躲起来了吧!”
“郡主多有大漠金沙的豪迈之情,臣女还真想见识见识。只可惜,此次连郡主的玉面都没见着。”旁边一女子有些失落。
“这是李院正的小女儿,这次专门来看你的。”丹阳小声解释,眼眸不乏幸灾乐祸。她这个闺中好友若真是个男子可不少人想嫁。
无聊,楚千汐不去理她这种看话本子看多了的趣味。
“从前确实豪迈,可现在有了慕朝这样的夫君也恐怕多愁善感起来了吧!”走在她前面的女子冷笑,扫了眼依旧带着面纱遮伤的宁怡:“如今也不见她纵马行街,比之之前收敛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她那样的性子,慕公子怎么看得上她。那样一个风花雪月诗词雅赋无一不精的人物天天对着这样的女子,是怎么看的下去的。”
呵,听了这话,楚千汐冷笑,这种事情她可不会放在心上,你当她会和慕朝谈论那无聊的诗词歌赋?宴会上赋诗也就算了,连这种时候也要,那还有什么乐趣。
想到慕朝,楚千汐自认厚实的脸诡异的出现了一丢丢红云,他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像她?又灌了口酒,楚千汐咋舌,丹阳这酒酿的忒绵柔了些。
丹阳发现她这一点红,捂嘴偷乐。这小妮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还敢提那慕朝啊!”不经意间看到树上垂下的一抹衣角,有人故作劝告:“昨儿陈大人只不过是说了两句,辰阳郡主就抓着他好一顿数落,就连”她看了眼四周,尤其是见宁怡他们已经走远了才道:“就是那天宁小姐和郡主进宫争辩也讨不到好处。”
哦~,护夫剧情,这事儿丹阳听说了楚千汐可就差一脚把人踩着居高临下:你怕不是忘了当初对慕朝舔着脸的时候,直接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唐毓都被陈夫人一阵埋怨。
按理说,这是楚千汐的作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收敛了。
“她又不在,我怎么不能提?”那人早看不惯楚千汐被这么一激将下巴扬起:“那慕朝有什么好,罪臣一个,就凭他闯下的那些祸事陛下杀他一千次都不解恨。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楚千汐遭遇的那场刺杀也是杀慕朝的,这样的人和楚千汐也算是绝配了。”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我爹书房听到的,早朝估摸着传开了,这慕朝在京城真的寸步难行。她也真是自讨没趣,偏要拦下这么个大麻烦。”
蠢货!丹阳冷笑,他慕朝就算不好也是陛下赐婚,轮得到你来奚落置喙。
“放肆,陛下赐婚岂是你们能谈论的。”原以为忍不住的是楚千汐,却不想身后传来一声厉喝,遥遥在众人簇拥下走来的妇人,珠环翠绕,一双含情琉璃眼凌厉看了过来,让人心头一颤。
新城长公主,当今之妹,最是看不得这起子小人做派。沉着脸遥遥听了一会儿,温玉似的眼眸已经深如黑墨。
楚千汐与丹阳公主对视一眼:这新城长公主来的也太巧了些。
“臣女惶恐。”方才告诫的人已经先一步跪下来:“臣女自知有错,请长公主严惩。”
“臣女知错,臣女只是一时口快,万望长公主恕罪。”
“心直口快。”新城长公主被嬷嬷扶着坐到前面的石凳上,闻言嗤笑:“辰阳再怎么胡闹也是堂堂郡主,你区区一个五品小官之女还敢背地非议,谁给你的胆子?”
“公,公主。”
新城长公主轻轻抬手,旁边站着的嬷嬷会意,带着几个婢子摁住那人直接拖了下去。留下的那一个见新城公主未有言语,一时拿不准她的心思忐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