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逸？

这还是三皇子第一次主动提出来要办什么事儿？

所有人看了眼贵妃，该不会这是要帮着贵妃对付骊妃吧！

苏延亭想到是这个原因，而且很可能是这个原因，当下就出口阻止：“陛下......”

“好了。过个年本该乐乐呵呵的，却都争这一件事儿。”楚帝被他们说得有些不耐烦。

尤其是满朝文武和女眷都看着，心里乱糟糟的。

他看了眼贵妃，手一挥：“就交给延逸吧！”

“遵旨。”苏延逸应下来，沉稳的不像往日将欣喜挂在脸上的样子：“可儿臣只怕还得请旨，儿臣若要查人就必然得提一个人，此人身份不同，又是女眷儿臣必须得征父皇同意。”

“谁？”楚帝目光落在楚千汐身上。

却不想苏延逸转向一旁坐着的清河县主：“清河县主苏卿暖。”感觉到满座不可思议的目光，苏延逸解释道：“毕竟今日殿上，县主也出口了不是吗？”

不但出口了，而且几乎是咄咄逼人。

不过所有人都绕在兰婕妤身上，还没转过弯儿来。

这么一说，清河县主也确实需要查一查。

清河县主眼眸一变，她怎么也没想到能转到她这儿来。

看了眼前面坐着的昭王，对上苏延逸的眼睛：“延逸哥哥，我只是邀郡主一舞，没别的心思呀！”

“紧张什么？”苏延逸笑了：“没别的心思正好，查一查也洗清你的嫌疑。否则，你还想被郡主天天找你的麻烦不成？”

清河县主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朕准你便宜行事之权。”

出了这样的事儿，楚帝也没心思再继续宴饮了，留了会儿便让他们都散了。

慕朝感觉到苏延逸的目光，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骊妃刚回到乐央宫让所有人下去，不过一会儿就听见乐央宫外殿的山呼声。

她调整脸上的表情，朝着走进来的楚帝行礼：“见过陛下。”

眼前的男子大步走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又生的气宇轩昂，实在是引人心动。

“今日这事儿做的不错，那个宫女朕会处理。”楚帝摆手让她起来，牵了她的手坐在她宫里。

可他出口，却会将人打回现实。

“......是。”骊妃垂下眼帘闪动眼睫，才又重新绽开笑颜：“陛下今日要留在妾这儿来吗？年宴那会儿，妾见陛下没吃什么东西，让小厨房做些吃食可好？”

她见楚帝没说话，站起来：“妾这就去吩咐。”

楚帝看她像是又要亲自忙前忙后准备，拉住她的袖子，无奈：“朕只是略坐坐，等会儿还要到贵妃宫里去。你别忙了。”

骊妃的眼眸瞬间黯然下来，坐到他旁边。

“妾，知道了。”

清晰可见的骊妃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下来。

楚帝见她这样心中一软，将她揽在怀里安抚：

“绣院新进了一批蜀锦，该日让你宫里的人去挑几匹，裁了衣裳，朕亲自选花样怎样？”

骊妃轻柔一笑：“好。”

她自然知道他因为什么？

将兰婕妤暴露在楚千汐面前，又亲自推她下水。

这些由她负责做，可这究竟是她该做的，无需奖励与解释。

他不能说，便只能对她好。

可她最初选择做他在后宫的剑刃开始，这些就早就明白了。

而作为后妃，作为他的枕边人，他本不用如此安抚。

就像他对当年的皇后姐姐一样，没有半丝客套，嬉笑怒骂出于本心。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走进他的心里的。

骊妃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眸。

成了亲，不能回娘家过年，楚千汐和慕朝站在马车旁同父母聊了几句，就让车夫驾车回郡主府。

楚千汐坐在马车里，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儿奇怪得很：“兰婕妤为何非得在今天煽动骊妃搞这样的事儿？而且，事后还迫不及待的去找骊妃商量？”

这兰婕妤本身选在这个时候就是最大的问题，可无论是骊妃还是苏延亭，慕朝，都会避开这个关键的时间问题。

能够让他们心照不宣的，只能是……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陛下将兰婕妤推到人前的？”

慕朝低笑：“聪明。正是陛下，为了眼前这桩贪污案，就必须得把兰婕妤拽到前面来。你大概没看到，清河县主看到兰婕妤成了那个样子脸色可不大好。”

兰婕妤是昭王府在宫里的内应。

清河县主？

楚千汐疑惑。

慕朝见她抓着不放就知道自己必然是要解释明白了，抱着人理了思路开口：“兰婕妤是昭王安插在宫里的暗线，这个陛下一早就知道。昭王狡诈，这些往年的账簿都找不出纰漏，只是清河县主素日的花销上，有几笔魏国进贡的罕物。昭王一向疼爱他这个女儿，这点纰漏他自然不会察觉。”

而兰婕妤是苏延逸刻意让楚帝发现的。

昭王是他的对手。

“明白了。京中女眷也只有我这个高出一头的郡主能让她在意，所以必然要从我这里开端了。”这么解释了，楚千汐怎么能不明白。

慕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虽然楚千汐实在不需要在这事儿上怎么安慰。

可出口就成了：“昔日，你在京中行事张扬只怕招了许多人。”

树敌太多，总是容易出事。

也容易被人当靶子，当引子。

“......”

你可真会挑着说。

“往后......”

“慕大人今天可是过年呀！”楚千汐有气无力，在他怀里狠狠撞了撞他：“能不能饶了我？嗯？”

非得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而且，最近慕朝不知怎了，念叨的可不止这一回，往日的叮嘱都一遍遍的来。

有他在，这些算计他肯定会识破的呀。

她一向处事就是这样，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改了。

烟花炸开的声音响起来，楚千汐拉开帘子去看，烟花绽放在她漂亮的眼眸中。

让出位置，指给慕朝去瞧：“慕朝你看。”

慕朝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绚烂的烟火在黑夜里尽放。

猴子偷桃，贵妃醉酒，美人拜月……一个比一个有趣儿。

烟火难得，但他更珍惜的是和他坐在一快儿的姑娘，她更是难得。

楚千汐回头看着慕朝：与他过的第一个年关，她心中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