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土仙院周围广阔的沙漠向北,经过一段戈壁过渡就是广袤的草原,草原后面就是起伏的群山,覆盖着近乎无尽的树林。经过这方地界有数条大河,松河云河等几条河流交汇的地方有着大片肥沃平原,荧惑州的州城便位于这片平原之上。
肥沃的土地能让各种各样的庄稼茁壮成长,少有天灾的荧惑州城附近养活着许多的人口。凭借着这优良的地势,荧惑州曾和太阳州太阴州太白州岁星州辰星州填星州镇星州并称中土最繁荣八大州城。
随着时间流逝,有些州城已经在天庭时代就早早没落下来,八大州的名声自然就荡然无存。只是荧惑州的繁华从来没有改变,肥沃的土地带来的天然优势,让荧惑州城一直维持繁华的状态,即使直至天庭消亡也从未改变。
平坦的平原上屹立着这座万年不倒的州城,远远望去几条宽阔平静的河流经过这里,如同丝带把州城环绕。靠近河流周围的黑色土地上,规整的粮田错落,秋风吹起又将要到忙碌的时候。
趁着丰收未到时短暂的空闲,州城周边的不少人到内部寻找放松。州城的最外围有大大小小数不清楚平民酒馆,遍布街巷的平民酒馆非常便宜,找对地方就能喝到几文钱一碗的好酒。
当然,除了喝些好酒以外,还要消磨打发时间。有合适的酒友在,往往对着一碗几乎不动的酒就能胡侃半天。这喧闹的平民酒馆,从开始出现的时候开始氛围就从未改变,即使正午白天的时候依旧能听到几乎传到街上的喧闹声。
“喂喂,你们听说了没有,这些日子不断有神塔的人聚过来!神塔里面都已经住满了,那些没有资格的人都被挤到外面的客栈!这可是要有大动作了!”
相互不认识的人拼起桌上,一个中年男子说的话引起其他人注意,已经有人蠢蠢欲动的接过话头问道:
“最近街上的官人好像是多了许多,那他们是要干什么?你有什么内情说说看!”
“这可是能好说的,关于神塔的话乱说可是随随便便就能没命的!”中年人立即警惕起来,却引来一片唏嘘不屑,旁边桌子上的人也被挑起了兴趣:
“放心放心,我们这些人的嘴巴可是很严实,保证你说出的话绝对走不出这个酒馆!退一万步讲,看你的样子也不可能知道什么真正的机密,大概率也就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神塔当然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来找你,说出来也好让我们解解闷。”
此言一出,旁边有不少人附和起来,不过大多都掺杂着质疑激将的声音,闹腾中这里已经成为了酒馆的焦点。中年人红着脸,带着几分酒意说道:
“谁告诉你们我是乱说,我表姐大舅哥可是在神塔里面当侍卫,就在昨天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听他亲口说到。我大舅哥可是经常和神塔的大人接触,怎么可能有假!”
“那你倒是说啊!”听着事情有些靠谱,更多的人开始心痒痒起来,在中年人左右摇摆的时候,一个颇为阔绰的声音压了上来:
“小二,上一坛纹银酒,这位今天的开销记在我账上!”
小二干脆的声音中,中年人向着那二世祖一样的年轻人看去,知道对方只是想听个故事,说不好说不定喝完了酒还有麻烦!酒坛上来后,闻着浓烈的酒香把持不住干了一碗后用颇为唏嘘的口吻说道:
“这事还要从南边的仙院说起,你们也知道从这里一路向南就是沙漠,曾经的仙院就在那里面。那沙漠虽然说起来走个几十年也走不到头,可是对于仙人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在天庭还在的时候,时不时地仙院可是要到我们州城招生,只是最近这十年每怎么听到消息。这次,神塔的行动可是冲着仙院去的。”
“哟,这也是听你那神塔的大舅哥说的?难道神塔还准备在沙漠里走个几十年,穿过沙漠去远征仙院不成?”
无论什么地方都不乏只凭一己之见的杠精,任何自已为是的兴奋点都不愿意放过,中年人只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甚至没看清是谁就随口说道:
“傻子!我只是说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穿过那片沙漠要几十年都不一定会到,神塔一定有他们特殊的手段,哪里用得到那么多时间!而且从我们荧惑州城出发去周围什么天机州州城也要十几年的时间,按你的说法神塔来的那些大人难道是十几年前已经出发了?”
凭借着酒气把试图辩驳的人怼回,中年人神情稍微显得意,在别人催促下继续说道:
“听我大舅哥说,他也是无意间听到神塔外来的大人之间的对话,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整治一下不听话的仙院。据说,仙院是那个什么工会勾搭在一起,所以才引起了神塔的不快。”
“佣兵工会?”
“对对,就是这个,神塔的那些大人对这个名字好像很痛恨的样子。”得到提醒后,中年人迅速点头,不过却引起了刚才说话的疑惑:
“真的?那什么佣兵工会还能让神塔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只是因为我乡下的远房表亲家的孩子被什么佣兵工会拐走了我才知道这个名字,这么奇怪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一个人贩子组织呢!”
“爱信不信,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刚才颇为有理有据的发言让中年人有些气恼,大口喝酒匆忙结束了自己的发言,那赏酒的二世祖没有为难就没有其他人为难,大家就是图个乐子而已!很快酒馆又分成了各自的小团体,说着收成之类的琐事,而那个二世祖过了没多久就结账走了。
跟随着这个二世祖的脚步走到略有些混乱的街道上,这家小酒馆前的地方与其说街道不如说是一条小巷,只有最底层活着不得意的人会在这里出没,胡侃尬聊打发时间是一个好去处。
像是年轻人这样的二世祖,如果不是心里有问题决计不会花相当长的时间待在这里。越往州城里面走,理所当然的越加繁华富庶,即使年轻人一直在挑选着偏僻的路线前进依旧看得出来。
穿过白天不常有人的居民区,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密集型的高大建筑,年轻人在走进一处死路的短巷的时候明显仔细的观望了周围,确认没有人窥视后走近巷子开始换装。
年轻人换的装束可以说相当高调,白色带着兜帽的披风穿上以后比之刚才更加显眼,甚至在兜帽正中的位置还有背后都烙印着一个发光的金星。即使外面又多戴了一个带着面纱的斗笠,可疑的程度依旧有增无减。
幸好只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年轻人就走进一处民宅,没有被过多的人看到!如同打开自家门一样走进民宅,宅子内部房间门窗盖着厚厚的帘子像是年轻人现在的装束一样,表现得无比神秘。
推开帘子能看到屋内的圆桌上已经坐着十几个身影,十几人围绕着桌子中心的蜡烛一直在等待的样子,偏暗的环境中一时很难看清楚所有人的相貌。只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穿着颇为华丽的衣袍,表现得富态宽裕。
走进房间后年轻人就随手把外面的斗笠取下,白色斗篷上金星散发出的光芒更加显眼,在斗篷特殊力量的笼罩下无法看清楚年轻人的真实面目。理所当然坐在主位,双手放在桌子上直挺着腰身郑重的说道:
“本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和诸位见面,但是特殊时期还请诸位忍耐一下,各位作为天神教的教徒应该能理解吧!”
“应该的,应该的!”右手旁边身份最高的陪话人附和的非常迅速,低着头说道:
“这是我们今年给天神教的供奉一分不少,听说新教主上任,我们还准备了一份私人礼物,都记录在名册里面还请教主过目!”
递上名册后看不到面色变化,只能保持着富态的笑容赔笑,只看了没有几个呼吸,名册就被重重扔在桌面上发出不屑的声音:
“一滴灵液也只是和一滴星液相当,一个富裕大州的分教一件只能拿出几方灵液,要你们有什么用处?”
周围围坐的人脸色瞬间变苦,随有些不情愿右手边的人只能小声解释道:
“这个,教主大人……我们几个家族在荧惑州占的份额有限,而且因为限制州城里面灵液星液这种东西越来越值钱了!除了维持生意之外,还要打点神塔那些人,能拿出这些东西已经殊为不易!”
“罢了!”轻轻敲了两下桌子,还没有等在座的人松气,便继续说道:
“这些事情我自然会亲自去看,你们各个家族准备整合吧!这样下去荧惑州是不可能有前途的!”
一句话让在座的人心胆提吊起来,右边下首的人用颇为心事重重的声音问道:“教主,你说的整合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把你们这十几个家族变成一个家族,取长补短才能在荧惑州更好的发展下去。”简单的声音落下,还没有等下面的人发言,已经能看出他们犹疑重重的心态,稍倾了一下身子后说道:
“你们都是传承不知多少代的世家,和外面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愚民有本质意义上的不同!他们一知半解的事情,你们应该完全清楚:现在的中土就是神塔和佣兵工会之间的战争,神塔对你们的态度不用我说你们也从这些年的表现中看的一清二楚。神塔根本不把你们当人,只是如同圈养畜生一般对待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还有价值,把你们屠戮一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至于佣兵工会,他们不会在乎你们的死活,因为你们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佣兵工会的能力超乎你们的想象,他们完全有照顾你们余力。可是他们并没有,因为必要,救援你们的风险和价值并不相当!两棵高高的大树你们都高攀不上,全心全意的为天神教效力是唯一的机会!马上,荧惑州就要变成神塔和佣兵工会的前沿阵地,到时候能保护你们的还有谁呢?”
颇为尖刻的声音鲜血淋淋,虽算不上威胁却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力,把在座的人压得暂时喘不过气来。主座上的人趁势继续说道:
“大势将要倾,江河欲崩,在这个时候不好好抓住大树,彼时就没有了机会!就算是不为自己考量,也要好好想想自己背后背负的一切吧,眼看着千秋万代的基业砸在自己手里,这种滋味可好受?”
提起家族基业的时候,重重的摇晃了在座的人的心,其中有人表现出明显犹豫的时候,右边下首的人抢先说道:
“教主,此事重大,我们可否回去和家族里面的人商量商量?”
“好。”主座上平静的声音回答的很痛快,随手弹了一下桌上的仙葫说道:
“整合以后天神教和你们各个家族就是一体,这些供奉日后也不再需要了!另外,我这里还保留着从佣兵工会盗得的一些强大秘密和你们分享,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圆桌周围的人自然不好再多说,先后从房间中离开,年轻人却又一直待在房间中没有离开的打算。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家,在八岁以前他一直住在这里!
年轻男子名为管肃,因为他的父亲曾经是在州城府任职的人员,所以取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名字。一直到十一年前灾劫降临,管肃的父亲也在灾劫中死亡,他和母亲只能离开这里回到向下,平静安稳的过了几年的时间直到母亲病死成为孤儿。
回想起的时候,成为孤儿的生活是管肃最悲惨的日子,一直到接近十五岁的时候才机缘巧合下进入道院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在道院生活的三年间管肃也从过去的阴影中彻底走了出来,认识到了努力就有自己的意义,一直到进入日之乡工作他都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命运却狠狠的和他开了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