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岚觉得，可能自己还是不太适合战场，因为她心里的罪恶感很强。

虽然她一直都想成为人上人，掌管自己的运命，以及期望着可以改变些什么。

但，很难。她很难左右什么。

周正，“但我们能改变什么呢？云麾将军？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但想法……有些幼稚了。”

幼稚了……

是啊，幼稚。

“周正，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周正离开了。

叶子岚在墓地上洒了一片酒水，她自嘲说，“你们活着的时候没有请你们喝过一次酒，死了……才请你们，有些小气了吧？不要见怪。喝吧。”

李云景找了半天，才找到叶子岚。

早应该猜到她会在这里，亲自安葬她的人。

“这不是你的错，子岚。”

李云景见她怪伤心自责的，开解她。

“那你说，是这是谁的错？”

那当然是两国的皇帝的错！

但这话，李云景不能说的，因为一个是他的父皇！

叶子岚也知道，有些话，李云景不能说。但有一个问题她特别想知道，“如果你是掌权的那个人，景王，那么你会结束这场战争吗？”

李云景，“无论我在什么位置，我都希望尽快结束战争的。子岚。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可以议和，我也希望。但现在不适合。”

两国都没有议和的意思。

这根本不是他想与不想。

叶子岚点点头，她明白。

然后，她说到战场上的事，“现在看来，东夏的兵力还是占上风的。南夏的胜算不大。”

“你想说，僵持下去，也只是两国不断打来打去吧？除非一国兵力突飞猛进，但这样可能性不大。又除非，一国产生了内乱，国力被瓦解……”

他知道李弑正在使南夏产生内乱。

李弑除了战场上有一套之外，他对南夏的朝野，也有掌控。很多百官甚至都被李弑收买了。

而他在边镜，鞭长莫及，什么都做不了。

他根本掌控不了南夏的朝局。作为一个皇子，他实在太失败了。

“子岚，我随时做好了在战场上战死的准备。不过，也许你不用选择这条路。所以如果你想走，告诉我一声，你随时可以走。”

“为什么这么优持我？”

叶子岚看着李云景。

“因为，你是女人。女人本来就不必上战场的，战场是男人的事情。你有特权。”

叶子岚笑了。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说你小瞧女人。但现在，居然有几分轻松。因为是女人，所以有特权随时离开这里。谢谢你。不过，我不走。”

“你若继续留下，明天，或许战场上更残酷，惨烈，死的人更多。”

叶子岚，“我也知道我多愁善感了。这样的人不太适合领兵。也许我是高看自己了……”

“不。只有对生命悲悯的人，只有真正的仁者，才是真正适合领兵的。

“子岚，虽然你没有出席今天的庆功宴，大家甚至猜测你与周雄老将军是不是不和？

“但是周老将军知道你亲自安葬自己勇士营的人，却对他的将士说，今天之所以能在东夏手上不吃亏，全是因为你的全新战术。把李弑打蒙了……”

叶子岚可不敢居功。

“其实李弑这个人，实力很强，他的阵法也并不只有那几套。相信他还会翻出新的花样来。”

“所以其实你们是棋逢对手。以前，没有与李弑真正对上的时候，本王以为自己与他相比不差。但经过今天的战斗之后，本王清楚了，我与他的差距。”

“你也不差，景王。如果今天不是有景王和周老将军全力救护，恐怕子岚都不能活下来。”

“如果不是有你，南夏可能已经被李弑攻破了……”

叶子岚听到李云景这么说，突然之间心情沉重起来。

李弑说如果不是她，不会死伤这么多。

所以，是因为她，李弑才没有攻破南夏？

没有统一天下？

她，成了那个罪人？

“景王，你说我会不会有点自私了？”她当初逃回南夏就是想领兵。不想当李弑的什么王妃。

李云景看着她，他了解她的话，“与你相比，其实我更自私。”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别无选择。

……

李弑在下棋。与墨少陵一起对奕。

但是他模仿的其实是叶子岚的风格。

本来墨少陵很了解李弑的路数的，就算很少赢李弑，但也不会下得希里糊涂。

但他今天觉得李弑的路数根本不是自己的路数，李弑太善变了！

“北王。你在模仿叶子岚？”

墨少陵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来了！

“是的。你也熟悉一下她，这样与本王打配合的时候我们才能更默契。”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诡异多变。不会是北王你教她的吧？我觉得她的很多战术，都颇有北王你的风格！”

李弑，“我也希望她是从我身上偷师的，这样起码我有足够的自信可以破掉她。但是你相信不？她看过的兵书肯定比本王多。而且……”

李弑不知道怎么说，他总感觉那个女子脑子里拥有的东西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他也不能。

“北王，你很少这么没自信。不会一个叶子岚就把你打击了吧？”

李弑轻笑，“本王越拙越勇，遇强更强。其实吧，你相信不？一想到还会再次与叶子岚在战场上较量，本王居然有些兴奋……你说本王是不是变态？”

墨少陵，“确实有些变态。”

李弑，“……”

……

南夏。

叶子岚又在沙盘上对众将演示着下一次，李弑可能会使用到的阵法。

“这一次，就要靠几位将军战场上的机变了，因为我的勇士营只有不到八分一的战斗力了！无论象上一次这样给予李弑的先锋军做破坏了。”

一位将军说，“不如，我们改回防守吧？”

周雄，“不行。刚打得兴起。我还想与李弑再打一场痛快的呢。”

他一直打防守，这才刚开始正面扛，感觉挺好的。又重新打回防守，没劲。

叶子岚看着大家，“我最担心的是，李弑不会给我们喘息之机，他将很快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