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话音一落,一把刺目的匕首已然抵住他喉间的命脉。
“住手!”
洛时七呵斥道,随后夺过慕时辰手上的匕首,走到严祁身侧。
“你不就是觉得我洛时七什么男人都接受,唯独看不上你这位左相府的公子么?”
她的嘴角泛着冷笑,手中的匕首亦在他胸口的位置轻佻地划着,“但凡你学着他们撒个娇服个软,我也绝不会委屈了你,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别!别杀我!”严祁吓到破音。
洛时七掏了掏耳,不耐烦道:“给你两条路,一,跟着霁沐寒滚出洛府,二,就地死在这里。”
“一!我选一,我跟着霁沐寒滚!”
“……”
还吃着“瓜”的霁沐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蓦然轻勾唇角,随后转身就走。
严祁捡了条命,哪还顾得了身上的伤,一瘸一拐地追上霁沐寒,消失于洛时七院外。
“你当真放了霁沐寒?”
身边,慕时辰疑惑地问。
早在洛时七及笄前,他便知道她对霁沐寒有多喜欢,可怎么说放就放了?
洛时七将手中的匕首随手一扔,接着意有所指道:“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你也不懂?”
主要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慕时辰听着她话外之音,又看着刚稳落在斜挂于门口剑鞘内的那把匕首,心里瞬时有种失落。
这个院子里,那些名门望族的公子哥甘愿来洛府做她府上门客,谁不是一厢情愿来着,而她不过是顺应天命,顺水推舟罢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跟着她进入屋内:“有件事,我还是觉得奇怪。”
“什么。”
“我曾听霁沐寒身边的小厮说过,霁沐寒碰不得女子,一碰身上必会起疹,即便是触及女子所用之物亦会如此,可今日……”
慕时辰说到这里,忽然停住。
“今日怎么了?”
洛时七脱口问了句,而后想起今天她调戏霁沐寒时,不但近距离接触还意外“接吻”了……
愕然间,她的圆眸陡然一直。
“天底下哪有这种怪癖的人,或许你听错了,又或许他家的小厮信口雌黄,骗你的。”
洛时七丝毫不在乎地说。
“及笄那曰你去找霁沐寒时曾落下一方丝帕,小厮亲自送来府上说明的缘由,还说他家公子天生体弱,患有畏寒之症不便亲自来还帕子,我看他模样真诚,不像在骗人。”慕时辰越讲越悬乎。
又是恐女怪癖,又是畏寒之症,这霁沐寒居然柔弱成这副德行,难怪刚才在房间咳得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洛时七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是。”
待他走后,洛时七陷入了沉思……
或许她得再想个办法去找霁沐寒,让他仔细回想当天的情形。
他要是再不说,就把他丢湖里冻死算了。
*
戌时,月朗星稀,树影斑驳。
京都城内,西郊方向。
一栋不起眼的宅子,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赫然写着“栖雪居”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