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状元，怎是区区而已……”

匪夷所思完，他扭头问霁沐寒：“小生记得左相千金曾向霁兄示好，容貌虽比不上洛姑娘，可也算得上大家闺秀，清丽可人，还是京都第一才女……”

“咳咳！”

霁沐寒蓦然出声打断他，“裴贤弟，夫子点你名了。”

“啊？”

裴思望后知后觉地转过身，高举臂膀，大声喊道：“裴思望在此！”

待他一走，霁沐寒松了口气。

回头，对上洛时七那双充满媚惑的桃花眼……

“左相千金，严祁的妹妹？”

“……”

他闭口不语，转身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去。

奈何洛时七紧追不舍，他坐哪她便在哪。

直至点卯结束，座位亦安排妥当，她依旧跟在他身后回了学舍。

期间裴思望约了她去用食府用餐，回来后看到霁沐寒的房门紧闭，便只好暂时死了“骚扰”他的心思，回房间继续练字。

*

三更，露重之时。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一道黑影身伴朝露，灵活之姿从霁沐寒所在的房屋侧窗翻入。

“主子，查到那日袭击洛时七的暗卫，已于家中自尽了。”

黑暗中，犹听霁沐寒略显沙哑的气声：“嗯。”

“是属下失利，本想借洛时七之手引出黑鹰势力，可谁知她……”

谁知她洛时七非但没有复仇之心，竟还跑到京都学宫来说要考什么状元！

暗卫后面的话，覆灭在蛰伏于黑暗里的一道凌厉光芒中。

他咽了咽喉咙接着往下道：“洛时七实难控制，还请主子另寻它路！”

漫长的缄默后……

“即便是一枚废棋，但她背后的洛氏势力仍在，有朝一日必为我所用。”

霁沐寒的声音异常冷冽，如千年冰窖里的寒气弥漫四周。

暗卫问道：“接下来该当如何？是否还要监视洛将军府，继续跟着这条鱼饵？”

“跟，必要时保他们周全。”

“是！”

暗卫欲翻窗离去时，又听他漫不经心的声音像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摩擦声：“若无必要，近日别来了。”

“……是。”

翻腾后的窗户如风烛摇曳，慢慢趋于静态。

霁沐寒坐于桌前，屋内仍旧漆黑一片，唯独他那双难掩寒光的星眸，如若坠入凡间的繁星，耀眼而夺目。

“吱呀——”

隔壁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入耳。

没过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停在他的屋门前……

“霁沐寒？”

洛时七？

她这么晚到他房前做什么？

“霁、沐、寒……”

屋外，洛时七虽已压低了声音，但动静还是大了些，“你再不开门，我就大声喊啦……”

霁沐寒：“……”

“霁！沐……”

没等洛时七再喊，他已将门打开，故作惺忪地问：“洛姑娘，这么晚你怎出来了？”

“睡不着，出来陪我！”

洛时七自小有认床症，想当初刚穿越到洛府时，连着一个月没睡好觉，好不容易习惯了吧，又换了新环境。

“这……”

霁沐寒迟疑片刻。